不說不說,還是終須一說。賣關子賣了好幾個月的哈莉瑪,終于在8月6日的馬西嶺區國慶晚宴上宣布參選總統。
這早就不是什麽秘密了。我國政府自去年宣布來屆總統選舉保留給馬來社群參選後,“哈莉瑪”三個字就出現在全島多個咖啡店名嘴的名單中。總理公署部長陳振聲有幸成爲“陳大仙”,今年二月在國會辯論總統選舉修正法案時,兩次稱呼哈莉瑪爲“總統女士”,是部長先生有蔔卦能力還是另有原因就不清楚。
除哈莉瑪外,迄今公開表明有意參選的馬來族候選人還有第二房地産集團創辦人兼總裁沙裏馬裏肯(Mohd Salleh Marican,67歲)和波旁海事公司亞太區執行主席法立(Farid Khan,62歲),但兩人都不符合私人企業家企業股東權益必須達至少五億元的條件。
明眼人都知道,處在體制內的哈莉瑪是執政人民行動黨屬意的人選。前陣子,輿論就“何謂馬來族”問題吵個不休,並因爲哈莉瑪的父親是印度人、母親是馬來人而質疑她的馬來族身份。有本地主流媒體發文爲哈莉瑪背書說,馬來族的定義是:一個屬于馬來社群的人,不論是否屬于馬來族,必須自認是馬來社群的一分子,並且普遍被馬來社群所接受。
事有湊巧,鄰國馬來西亞近日也因大選逼近而挑起血統課題,前首相馬哈迪被現任副首相阿末紮希指擁有印度族血統,並非純正馬來人。
但馬來資深媒體人蘇普吉拉迪夫指出,若按照阿末紮希的標准,馬來西亞建國以來所有首相都不是純種馬來人,例如第一任首相東姑阿都拉曼的母親是泰國人,第二任首相拉薩與第六任首相納吉兩父子都有印度尼西亞武吉斯血統。
我國總統選舉推行“保留制”引發有關馬來族定義的爭議,恐怕政府也始料未及。但不管輿論多紛擾,可以肯定的是,哈莉瑪在參選資格問題上一定能過關。她曾經在2001、2006、2011和2015四次全國大選中,獲得少數族群委員會證明她是馬來族群成員,而且擔任國會議長超過三年,符合參選資格。
接下來,總統選舉圍繞在哈莉瑪身上的關注點估計有三個:
一、哈莉瑪是否不戰而勝?
哈莉瑪是迄今唯一自動符合參選資格的表態參選人。馬裏肯和法立都不符合資格,因爲按規定,參選人必須在公職或私企擔任最高職務六年,來自私企或法定機構的人選必須是或擔任過主席或總裁之類最高職務,公司也須擁有五億元股東權益。
不過,總統選舉委員可酌情決定是否發出競選資格證書。一個可能是,總統選舉委員裁定馬裏肯和法立都不符合資格,兩人不能參選,如果再沒有其重量級人表態參選,哈莉瑪將不戰而勝。(不用投票了,這多省事啊。不想投票的人大概會這麽想。)
二、哈莉瑪是否遇多角戰?
多角戰選舉估計對哈莉瑪較有利,因爲其他候選人的選票將進一步被瓜分。像上次總統選舉,出現“tan tan tan tan”(陳慶炎、陳清木、陳欽亮、陳如斯)“命運交響曲”的四角戰厮殺局面,最終陳慶炎僅以0.35個百分點的微差勝出,險過剃頭。若是“一對一”單挑的話,選舉結果是否有變不好說,但兩強對壘的不確定因素較高一些,對體制不滿的“賭爛”票很可能流到非體制所屬意的候選人身上,再加上選民不可測的情緒性因素,選前恐怕難說“包贏”。以此推論的話,這次選舉出現“自動當選”或“多角戰”的情況或許較高些。
三、哈莉瑪的得票率多少?
在上一屆總統選舉中獲執政黨“祝福”的陳慶炎,在四角戰中僅獲35.2%選票,得票率沒有過半。2011年的這場總統選舉延續了同年全國大選的反建制投票情緒,同時顯示隨著民智的開啓和民主意識的增強,人民行動黨已難在選舉中取得過往高達七八成的壓倒性勝利。但四年後,行動黨在2015年的選舉中又谷底反彈,以69.86%的總得票率蟬聯執政,讓不少分析員大跌眼鏡。當時對行動黨有利的因素包括,政策調整獲選民肯定,建國總理李光耀逝世凝聚民心,建國50年激起的亢奮情緒等,這些利好因素基本上只能“一次性”使用,恐難在2017年複制。總統雖無政府的行政權,但總統選舉仍是一個具指標意義的民意風向標,外界將關注哈莉瑪的表現如何。如果是三角戰,她的得票率會不會比陳慶炎高?
雖然哈莉瑪口風一直很密,但從“考慮參選”到“宣布參選”的期間,她已悄悄爲總統選舉做准備。《聯合早報》留意到,七月最後一個星期,也就是哈莉瑪首次松口表示“考慮”參選來屆總統選舉後的一周,她就馬不停蹄出席七場活動,探訪民情。七場活動中,馬西嶺區占了六場,另一場是到反對黨工人黨管理的友諾士區出席基層組織活動,在跨族文化慶祝活動上談種族和諧。
八月頭一個星期,哈莉瑪出席善濟醫社馬西嶺分社開幕儀式,並贊賞善濟的慈善中醫診療理念,她還答應出任善濟的贊助人。善濟醫社是昔日華社領袖黃奕歡留下來的慈善事業,哈莉瑪也算是出席了華社活動吧。
畢竟,本地各族社群,包括華族、馬來族、印度族、歐亞裔對總統人選或女性總統的接受度十分重要,對投票結果也起關鍵性作用,總統選舉候選人需方方面面照顧到各族群的感受,才能做到團結所有新加坡人。一般相信,在工會服務33年的哈莉瑪將獲工會大力加持。哈莉瑪長期關注婦女權益、樂齡人士等社會問題,相信也能獲婦女團體和社工支持。
本地主流媒體也爲哈莉瑪參選一事,做積極正面的報道。《海峽時報》引述尤索夫伊薩東南亞研究院研究員慕斯達法·伊祖丁說,哈莉瑪宣布參選將受到馬來社群熱烈歡迎,因爲她和馬來社群有很親近的關系,身爲一名公衆人物,她對馬來社群作出極大的貢獻。”
在馬西嶺當基層20年的昇菘集團總裁林福星對哈莉瑪贊不絕口。據《新明日報》報道,林福星說,近兩年來哈莉瑪無論家訪或活動都做得很勤,除了基層和前線活動,還常常私下一個人到選區裏。林福星還說,“哈莉瑪雖然溫和脾氣好,但爲居民爭取福利和設施時,如擴建巴士站及新巴士路線等,一旦不滿意進展就會嚴肅地追根究底,解決居民的問題,電郵和電話往來又快又准,她的執行力非常的強。”
《聯合早報》引述兀蘭居民張國岩(64歲,建築業人員)說,:”哈莉瑪是一名非常和藹可親的議員,她如果當選,相信能成爲一名可以代表所有新加坡人的好總統。”
觀察家預測,選舉令狀最可能8月28日頒布,提名日預計在9月13日(星期三),投票日或在9月23日(星期六)(如果有的投票的話。)
政治一天都嫌長,目前還不知道是否會像上一屆總統選舉那樣,跑出“前體制中人”打亂整個局。一般相信,若無意外,哈莉瑪可創造多個“第一”:第一位民選馬來總統、第一位想住(但未必可以住)在組屋的總統、第一位女國會議長。真夠厲害,Madam可以大喊:“叫我第一名!”
哈莉瑪簡介:
●年齡:62歲
●婚姻狀況:已婚,育有三女二男。
●學曆:1978年獲新加坡大學法律系榮譽學位;1981年完成律師執業訓練課程,成爲合格律師;之後也考獲新加坡國立大學法律碩士學位。2016年獲母校國大頒發名譽法學博士學位。
●工作和從政經驗:
*1978年加入全國職工總會的行政與研究組,先後擔任職總的新加坡勞工研究學院院長、婦女發展秘書處處長、法律服務署署長等,之後升任助理秘書長,入閣前是職總副秘書長。
*1999年獲選爲瑞士日內瓦國際勞工組織的管理委員會委員,是首位獲選的新加坡人;在管理委員會擔任工人組代表長達12年,直至2011年;2000年至2002年和2005年當選爲日內瓦國際勞工大會的工人組標准委員會副主席,2003年至2004年當選爲該大會的工人組人力資源發展和培訓委員會發言人,擁有豐富的國際勞工事務經驗。
*2001年11月:成功當選爲裕廊集選區議員,正式步入政壇。
*2011年5月至2012年10月:任社會發展、青年與體育部政務部長。
*2012年11月至2013年1月13日:任社會及家庭發展部政務部長。
*2013年1月14日起:獲推選爲首位女國會議長。
*2015年11月:轉戰馬西嶺—油池集選區,當選該區議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