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螞蟻早前寫過一篇關于武漢在1月23日封城後,武漢驟變“空城”,街上空蕩蕩超市醫院擠滿人,但武漢的食物資源仍充足的文章。
新加坡跨部門抗炎工作小組的其中一名組長,國家發展部長兼財政部第二部長黃循財本周一在國會上透露,目前還有140多名新加坡人滯留在武漢。
《海峽時報》專訪到這140多人當中的一名新加坡籍男子。他對媒體所敘述的武漢城內居民生活的情況同樣也是:
生活正常、超市和藥店資源充足。
這名新加坡籍男子何先生(40多歲)過去10年都以武漢爲家,他也在那裏結婚生子,太太是武漢人。
雖然知道這個湖北省會城市目前是對抗2019新型冠狀病毒(簡稱新冠病毒)的主戰場,不過這位留守武漢的新加坡人並不太擔心。
即使他目前居住的公寓,距離被認爲是新冠病毒發源地的華南海鮮批發市場只有大約20公裏,他也不擔心,只是會在家采取比較謹慎的防疫措施:每天堅持量體溫,太太一出去超市添購物質,一回到家立即洗手並且消毒衣服外套。
何先生說:“我覺得在這裏生活挺舒適的,而且冬天呆在家裏很舒服。”
自2010年起,何先生就一直生活在武漢,目前在當地制造業的一家公司擔任高級經理。不久後,他在武漢認識了中國籍妻子。
如今10年過去了,他們育有一名三歲的兒子。他們一家原定于1月24日飛來新加坡過年,然而,卻在23日淩晨得知武漢封城的消息。
何先生說:“我對這個消息並不感到震驚,因爲我們早就聽到了一些傳言。”
相信資源不會短缺,放棄撤離武漢
那時只剩下七小時“逃離”的時間,許多當地人和外國人都趕緊收拾行李離開,不過何先生一家經過深思熟慮,毅然選擇留下。
理性的何先生解釋說:
“離開存在著很多不確定因素, 例如我們是否會因爲待過武漢而不能被允許入境新加坡,然後就被送往另一個城市隔離?況且我們帶著一名小孩奔波,也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更重要的原因是,何先生相信武漢不會缺水或缺糧。(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的道理?)
“我相信很多資源會因爲城市的封鎖而集中轉移到武漢,所以我確信我們會沒事的。”
自封城那天起,何先生一家人已在家自我隔離了14天。雖然一些在社交媒體上流傳的關于武漢的負面新聞信息引起外界擔憂,但他不覺得被“監禁”或被“困住”,他說:
“生活如常”。
這兩周,他一直忙于工作,也幫那些想要離開武漢的客戶和同事進行協調工作。
“家裏有一個活潑的小孩,你幾乎找不到時間感到無聊或想其他事情,這兩周的生活與平時的周末沒有太大不同。”
何先生說,如果非要找出些不同,就是人們需要嚴格遵守條例呆在室內,也不能離開這個城市,無形中讓這座城市外表看起來像個“鬼城”,到處都看不見人。
他說,其實這在中國農曆新年期間並不罕見,因爲很多人都會跑去中國其他地方慶祝,城市的大街上也是空蕩蕩的。不過,附近的超市和藥店的庫存和供應都很充足。
出現感冒症狀但不擔心患上新冠病毒
何先生目前感冒了,但他不太擔心感染上新冠病毒,因爲他並沒有發燒和喘氣的症狀。他說:“在冬天期間感冒是挺平常的。”
何先生表示,這座城市唯一一次出現騷亂是封城消息剛傳出的那段時間。
“整個城市出現了瘋狂搶購,人們惶恐地搶購超市裏的大部分食物。但是現場並沒有出現叫喊或推擠的行爲。那天超市排隊結賬的時間長達兩小時以上,不過隔天貨架上又擺滿貨品。”
因無法帶著中國妻一起離開,放棄搭乘回新專機
何先生1月30日再度放棄了撤離武漢的機會。
當時新加坡政府安排了一架專機去接滯留在武漢的新加坡人回國。不過他在得知中國籍妻子將無法登機時,沒有搭乘那趟酷航從武漢撤出92名新加坡人的航班。
飛機起飛後的幾小時,中國政府宣布,將允許外國人的中國籍伴侶乘飛機撤離武漢。
與湖北其他新加坡人一直保持聯系的他表示, 一些人正在試圖安排另一次航班撤離。
擔心被感染和需接受隔離,考慮放棄第三次撤離機會
不過何先生很猶豫要不要撤離。
他說:
“我不確定是否要離開武漢。我覺得也許待在家,避免擁擠的地方可能更安全。而且,一到新加坡可能就會被隔離,至少在武漢,我們在自己家中,只要采取預防措施, 就可以自由走動。”
紅螞蟻不得不說何先生太有先見之明和未雨綢缪的精神。
11月30日酷航從武漢撤出92名新加坡人的航班中,至今有四人確診,其他人還在接受14天的強制性隔離,還有多一周才會結束。
從武漢撤回國的國人表示:只能離開房間去取食物和丟垃圾
自武漢封城後,我國協助將滯留在武漢的新加坡人安全送回國,而弗朗西斯(非真名)則是從武漢接回國的92名國人之一。
一覺睡到中午、花時間打遊戲和追電視劇、三餐都有人送,若有需要也可訂一些罐裝水和零食。弗朗西斯回國後在隔離中心的日子是這樣度過的。
但他表示,
被隔離與度假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碼事。
他和另外91名國人上星期四(1月30日)從武漢搭乘新加坡政府安排的酷航包機回國後,就在政府安排的隔離中心接受隔離。除了取食物和丟垃圾之外,他們一律不准離開房間。
他的三餐會以飯盒形式送到他的洋房外的收集點,每棟洋房住著四五個接受隔離的人,每個住戶都有獨立房間和浴室。
弗朗西斯偶爾會聽到房外其他住戶的腳步聲,示意他們正在離開房間去取飯盒或扔垃圾。遇到這種情況時他一般會隔著幾分鍾才離開房間,減少他們接觸的機會。若還是碰面,他們也會注意不要交流太久。
弗朗西斯透露,離開房間的那一小會兒他們也都會戴上口罩。洋房門口全天都有閉路電視守護,也有保安人員巡視。
弗朗西斯說:“這裏其實就像酒店,我們到的時候房內都有洗漱用品和日用品。需要新床單或零食我們也可以提出要求。他們也有爲我們提供洗衣粉和清潔用品來洗衣服和打掃衛生。”
自2014年在武漢念書的弗朗西斯告訴《海峽時報》,雖然如今隔離無法陪著剛動完手術的母親和他家人,但能夠回國還是讓他松了一口氣。
他說:
“在這裏隔離其實很像我在武漢留守家中的情況,只是少了壓力和不確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