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16日)10點鍾,許多馬來西亞人已經守在電視前面,或關注著網絡直播,因爲馬國首相慕尤丁預告將會有針對2019冠狀病毒疾病疫情的特別宣布。
演說並沒有准時開始,但畢竟首相電視直播的時間已經由衛生部長阿漢峇峇較早所說的9點開始延至10點,再等幾分鍾對急于想知道答案的馬國人而言不算久。
姗姗來遲的慕尤丁用了大約10分鍾時間宣布馬國將從18日至31日期間實施行動管制令。演講篇幅不長不短,但真正提到何謂行動管制令的部份只有六段簡短的話語。
沒有記者會,新聞記者無從提問,所有關于行動管制令的措施只涵蓋在短短的六段話裏頭。人們無法從不同的媒介得到更進一步的訊息,因爲當下所有的新聞報道都只能基于慕尤丁那段演說作出整理。
遠在南方邊陲的柔佛州新山,昨晚大概是近年來最多當地居民同時間選擇從新加坡電視台轉台,轉而收看馬國國營電視台的時刻。
因爲政府采取的封鎖措施,鎖到什麽程度,與許多當地人隔天是否能如常上班、回家是息息相關的。
他們很快在慕尤丁演說的第二點得到答案,但同時也留下更多疑惑。
“限制所有馬國人民出國的行程。剛從國外回來的馬國人必須接受健康檢查,以及自我隔離14天。”
新加坡雖近,但畢竟也是外國。
對那些居住在新山,每日往返新馬兩地的馬國客工而言,他們馬上注意到的,是這個“馬國人民”沒有任何的“但是”或“例外”。
周日(15日),新加坡政府對所有亞細安國家實施新措施,所有相關入境人士必須接受14天居家通知,但當局基于和馬國的互相依存關系而決定,從馬國以海陸方式入境新加坡的新加坡人和馬國人不受此限。
每日平均有30萬人次通過新柔長堤和第二通道往來新柔兩地,其中大部份都是在新加坡討生活的馬國客工。
生活在新山的馬國人,或多或少都會在親朋戚友和朋友圈之中發現到“馬勞大軍”的蹤迹。
很自然的,他們急切想知道馬國的行動管制令會不會基于新馬兩國相互依存的特性,以及因爲衆多在新山置産或租屋居住的馬國客工而網開一面,針對兩國在新柔邊界的往來流動作出特別安排。
很快的,面簿上的馬勞相關群組、柔佛州的相關論壇、朋友圈、好友群聊、同學群組炸開了鍋。
大家熱切想知道答案,有網民聲稱馬國關卡官員回應表示有新加坡工作准證的馬國人不在限制之列。但隨後又有一名柔佛州議員曾茄恩表示已致電向柔佛州移民局局長巴哈魯丁證實,在新工作的馬國客工也受到行動管制令的約束,無法在18日以後出國。
馬國媒體先後引述網民說法和州議員說法,于是即時新聞出現了相互打臉的標題。
最後大約淩晨12點半,《東方日報》獲得馬來西亞移民局總監拿督凱魯證實,行動管制令將涵蓋所有進出新加坡的馬國客工和學生。
這一夜,成千上萬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入睡,一方面希望隔日事情能因爲新馬相互依存的特殊性和30萬人可能手停口停而出現轉機,另一方面則做了最壞打算,爲接下來兩周在新加坡該落腳何處而煩惱。
收拾行囊到新加坡暫住14天
一覺醒來,最壞的情況依然發生了,馬國客工沒有被豁免在行動管制令之外,18日以後被限制出境的局勢逐漸明朗化。
14天不能入境新加坡工作,許多在服務業、零售業和制造業工作的馬國客工的年假總數甚至不到14天,無法補足上述空窗期。
少數在新加坡租屋,但已獲新加坡雇主批准居家辦公而身在新山的馬國客工頓時奇貨可居,空置的房間成爲熱門的詢問對象。
但陸續也有馬國客工忐忑不安一個夜晚後,終于在新加坡這一端聽到好消息。
新加坡貿工部長陳振聲今早(17日)宣布,聘請馬國員工的公司若需要爲員工安排住宿,可向我國經濟部門或商會尋求援助。
許多馬國客工紛紛傳來公司打算爲他們安排住處的捷報。人力部長楊莉明稍後進一步宣布,本地企業若聘有因馬國行動管制令而受影響的員工,則企業可獲政府補貼每名員工每晚50元,長達兩周的補貼,以減低他們爲員工安排住宿得承擔得成本。
即使住宿有著落,許多馬國客工也必須匆忙在行動管制令生效前,趕回新山住所整理14天的行囊。
距離馬國開始實施行動管制令倒數不到半小時,對部份接下來兩個星期在新加坡已有落腳處的馬國客工來說,松一口氣的時機還沒到來。
綜合馬國媒體報道,目前新柔長堤和新馬第二通道皆出現了滿滿的車龍。其中,從新山東部疏散大道通往新山關卡的車龍達數公裏之長,讓許多民衆擔心無法趕在淩晨12點前出境。
當然,也有部分經由公司在新加坡安排住處的馬國客工,他們也煩惱,但煩惱相對小一些。
但在馬國客工心中,最擔心的恐怕還是馬國此次倉促封關,會不會影響新加坡企業接下來繼續聘請馬勞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