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人們茶余飯後都在感歎世界,都在說生活的艱辛,而且各有各的不幸:幸福一點的擔心今年冬季去不了北海道,不很幸福的擔心老板會熬不到六月。
如何熬過如此一場大疫,大家都沒經驗。在學校讀書時老師沒教過,到了社會,家長式的國家領導也沒開導過。
以前學校裏學的人生道理:回家看父母、出外靠朋友,現在統統成了媒體熱切追蹤報道的反國家罪行。
這世界變點沒什麽道理,大小蟻民都得設法適應,而那一點一滴的調整,將彙集成學者所謂的“曆史分水嶺”。
西方人有個說法:2020年是個界線,區分“冠病前世界”與“冠病後世界”。這好比耶稣誕生之年爲界線,區分公元前和公元後。
“冠病後”會是個怎樣的世界,各地人都還在探討。一些中國人說,這場大疫刷新人類的三觀: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
紅螞蟻在自己小小的世界裏,仿佛也看到了“三觀”的變化,願與蟻粉分享(和討教)如下:
沒大沒小的家教
從前,“你要聽話”這句話,都是大人跟小孩說的,年紀越大越有資格說。
病毒一來,人們的頭腦開始亂了。
現在,在媒體平台上,在街頭巷尾,人們說有人“不聽話”,大多是說老人,而說話的則多是年輕人,有些還在發育,有些則剛剛長大。
在社會上層,政治長官不斷呼籲老人不要出門,還鼓勵年輕一代好好看管父母,不要讓他們出外。有了長官鼓勵,人們也就理直氣壯地“管教”起父母來。
這一來,兩千多年的家庭倫理價值觀,一百年前輾轉由先輩從唐山帶到南洋,就隨著這病毒的侵襲而宣告失守。
沒大沒小的民意
住家裏的家長日子不好過,官府裏的“家長”日子也日益困難。
人們宅在家中,上網時間更多,又容易胡思亂想,變得意見多多,很多還成了政論家兼公共衛生評述員,網上輿論場空前熱鬧。
朝中領導這一刻全國廣播,下一刻網上就百花齊放,各方人馬攻守激烈。言行一失據,管你是哪家的女婿或媳婦,到了網上立即瘋傳,每個朋友圈都收到,從幼稚園同學圈到博士班同學圈都同一時間收到。
近日,政府的”超級英雄”漫畫人物宣傳計劃,還沒彰顯抗疫神功,便惹來漫天非議,一天內就緊急撤下。當局反應之快,實屬少見,可見壓力之大,也可見民意之力度。
洶湧疫情催生的洶湧輿情,可能成爲新常態,使到半個世紀來細心營造的輿論氛圍逐漸失守。
東西不分的月亮
長久以來,人們批評崇洋的人群時,說他們以爲“西方的月亮比較圓”。
其實,批評者心裏也不踏實,因爲客觀來看,西方很多方面比東方強,否則就不會有留學和移居西方的人潮。
西方畢竟還是現代科技和知識的主要源泉,而西方的文化和藝術也有巨大的魅力。
此外,我們心目中的文明社會,也基本上是西方社會。他們富裕了幾百年,練就了一份優雅,盡管那可能只是一層面紗。
而今,病毒來勢洶洶,“優雅文明”的西方突然亂成一團,比很多東方社會還亂。東方學子都紛紛回國“避難”。
一些西方人驚慌之余,露出了本質,拿東方臉孔來消遣,辱罵之外,還拳打腳踢。視頻傳來,東方人嘩然,間中可能還有一點頓悟。
一位香港作家就說,疫情證明“到處楊梅一樣花”,東方和西方各有明亮和黑暗,何必過分崇洋?
疫情之後,我們在說“何必崇洋”時,可以說得踏實一點。
各分東西的經濟
這個時候閱讀財經分析,精神容易衰弱,因爲各類數據只下無上。
小國經濟緊隨世局搖擺,疫情之後的大局難測難料。
眼前的局勢不妙,西方和中國吵得厲害,西方人鬧著要“脫鈎”,要鼓勵企業撤離中國,來個徹底的“去中國化”。
東西經濟分割,意味著保護主義擡頭,全球化退潮,這顯然對我們不利。
不過一些有識之士認爲,還沒大勢已去。東方國家應該能夠搶先走出疫情,更快複工複業,可以繼續高舉全球化旗幟,成爲“冠病後世界”的贏家。
中國《財新周刊》說,疫情不可能扭轉全球産業鏈、供應鏈、價值鏈日益緊密聯系的趨勢,因爲它符合商業邏輯。
但願講邏輯的一方勝出,因爲那將是世界之幸,新加坡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