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的2019冠狀病毒疾病疫情早前因客工宿舍暴發大規模感染群而急速惡化,引起本地輿論對客工生活環境惡劣及本地經濟是否過度仰賴客工的激烈思辨。
不過,作爲利益關系方的八個本地工商組織似乎並不認同這樣的檢討方向。
八大商會、工會和行會昨日(27日)先後透過個別和聯合聲明,駁斥本地客工待遇不佳的指控,同時強調客工數量若減少將沖擊我國經濟。
相關的四份聲明分別來自:
- 新加坡建築商公會(SCAL);
- 新加坡建築專業聯盟(STAS);
- 石油化工企業協會(ASPRI)、新加坡海事工業商會(ASMI)及新加坡制造商總會(SMF)聯合聲明;
- 新加坡中華總商會(SCCCI)、新加坡馬來商會(SMCCI)及新加坡印度商會(SICCI)聯合聲明。
截至今日,本地客工宿舍的冠病確診人數已超過3萬人。包含國會議員、政治觀察家和政策分析員在內的倡議人士開始呼籲政府必須重新思考本地客工政策的方向。
事實上,嘗試協助本地企業減少依賴外國員工已是政府長期的政策方向。2011年大選後,政府逐步收緊移民和客工相關政策的態勢愈發明顯。
根據人力部數據,不包含女傭在內,新加坡近年來持有工作准證的客工數量基本維持在七十多萬人左右。
截至去年12月,我國共有73萬7200名工作准證持有人,持S准證的外籍員工則約有20萬左右。
八大工商組織也提出五大理由闡述客工對本地經濟的重要性,強調客工在本地仍有存在的必要,藉此呼籲政府未來必須審慎制訂相關客工政策。
一、國人不願意從事特定行業
本地建築業是客工的“大戶”,有近30萬名客工在該領域工作。
建築商公會會長黃益明指出,客工和本地員工在建築業的比例爲三比一,新加坡嚴格的雇傭條件和本地的低失業率導致建築業難以找到國人來從事這些工作。
“建築業高度需要人力,客工數量減少意味著我們必須找人來填補這些空缺,但新加坡卻是一個人口在老化的國家。因此,國人不喜歡從事的體力活只能由客工接下。”
無獨有偶,中華總商會、馬來商會以及印度商會的聯合聲明也提到,已邁入老齡化社會的新加坡“沒有一個可提供勞動力的腹地”,所以必須由客工來擔起許多低端工作。
“這樣一來,絕大多數新加坡人才有機會從事專業人員、經理、執行員與技師(PMET)等高階職業。”
二、沖擊我國的經濟成長及競爭力並影響本地就業
石油化工企業協會、新加坡海事工業商會及新加坡制造商總會在聯合聲明中表示,如果沒有充足的客工填補本地勞動力,嚴重缺乏人力的新加坡將難以保持競爭力。
以占新加坡經濟比重達20%的制造業來說,客工在該領域的工作環節中,如材料運輸、點貨、機械操作和物流都扮演了重要角色。
聲明說,即使面對疫情的挑戰,超過75%的本地制造商仍然認爲有必要維持外來勞動力。
限制客工人數也將影響建築業、石油化工業、海事工業和出口領域在關鍵項目的競爭力。
聲明稱,一旦各行各業失去競爭力,本地的就業市場將陷入萎縮,最終造成本地專業人員、經理、執行員與技師(PMET)的工作機會減少。
三、影響本地生活成本和水平
建築商公會與建築專業聯盟不約而同警告,收緊客工勞動人口將直接沖擊國人的生活成本和生活品質。
建築專業聯盟說,如果相關行業面對客工數量限制卻又無法聘請到足夠的本地員工,國人屆時就必須思考他們能否接受更高的收費和基礎設施維護不足的不便。
“舉例來說,如果我們缺乏客工,又找不到本地人從事相關工作,我們在電梯和手扶梯方面的維護工作將更爲吃緊。”
黃益明則表示,減少客工人數將導致建築成本攀升,引發房價上升和施工時間加長的骨牌效應。
“即使生意逐漸好轉,我們還是得面對人力短缺和經商成本上升的挑戰。”
他補充,屆時我國將需要客工維持企業發展及協助本地經濟複蘇,而許多目前暫停的建築項目也急需人力才得以複工。
四、本地企業尚未准備轉型
黃益明也說,盡管政府多年來持續推動本地企業轉型以減少依賴外來勞動力,但他認爲本地企業還沒有做好擺脫外來勞動力的准備。
“隨著科技的進步,我們已經嘗試改變運作的方式,通過各種的努力試圖推動建築業轉型。不過這需要時間……”
五、本地雇主沒有虧待客工,“他們喜歡在新加坡工作”
面對本地客工生活環境惡劣及待遇不佳的指責聲浪,上述工商組織反駁稱,大部份本地企業給予客工的待遇,包括工作環境、雇主信譽和住宿等方面的條件其實並不差。
聲明強調,即使在疫情期間,客工仍持續支薪,獲得食物供應和醫療照護,雇主也協助他們和家鄉的家人保持聯系並寄錢回家。
客工與雇主發生糾紛時也有多項管道可以尋求支援,而許多客工在本地賺到的工資是他們家鄉的10倍。
八大工商組織聲稱,許多客工因此選擇在最初合約結束後繼續留在本地,因爲他們喜歡在本地工作。
針對引人诟病的客工宿舍環境,八大工商組織則強調那只是少數的“害群之馬”。
人力部長楊莉明本月4日在國會指出,每年平均有1200個雇主因提供客工不符規範的住宿而被對付。
石油化工企業協會、制造商總會和海事工業商會強調,本地的確存在違例的企業和宿舍經營者,但這些違例者只是例外而非通例。
新加坡建築專業聯盟稱,絕大多數的本地雇主其實都謹守相關法規,負責任地爲客工提供安全的住宿和工作環境。
王瑞傑:本地仍需外來勞動力
副總理兼財政部長王瑞傑昨日(27日)接受亞洲新聞台訪問時,表示政府將持續推動我國經濟領域的轉型,推動數碼化以提高生産力和效率,借此縮減低體力活所占的比重,爲國人打造更好的工作。
不過他也提醒,數碼化轉型有其局限無法面面俱到,外來勞動力仍舊不可或缺。
“我們依然需要一定比例的客工來從事許多新加坡人不願意做的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