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本地曾發生一名英國籍男子爲了能在病毒阻斷措施期間遊泳,砸下1萬元租下一個遊泳池這類令人瞠目結舌的事迹,但更多外籍專業人士其實在新加坡低迷的經濟中根本無法過得如此寫意。
減薪、裁員或被調遣回母國是許多在新加坡工作的外籍專業人士(Expatriate)此時最害怕遭遇的命運,對于那些舉家在本地生活的外國家庭更是如此。
來自歐洲的Martha Liv(36歲)和丈夫及17個月大的兒子一起居住在新加坡,丈夫也在本地工作,但由于疫情關系,丈夫被減薪兩成後工資只剩6000新元,而這筆錢還必須扣除他們每個月必須繳付的2700新元房租。
由于房東不願意減租,Martha一家只能開始“省吃減用”改變生活方式。
紅螞蟻猜想許多蟻粉看到這裏大概會浮現“蛤?6000新元還不夠用?”的內心獨白。
先打個預防針,新加坡曾六度稱霸“全球外派人員生活成本”最高的寶座,如果外國人要在本地維持比較“西式”的生活,消費肯定是高的。
因此,Martha在丈夫被減薪後只好改采比較“本地”的生活方式,例如不去超市,改到濕巴刹購物、買一些本地食材而不是西方國家進口的原料以及不請幫傭替自己照顧小孩等。
“這裏的生活成本並不低,我們必須動用存款來應付日常開銷,但單靠存款我們能撐多久呢?”
《南華早報》報道,Martha一家的際遇不是最慘的,至少她的丈夫還能在本地工作。
相比之下,Sabrina一家就沒有那麽幸運了。她的丈夫日前被公司調派回美國,意味著他們必須舉家遷回美國。他們倆分別7歲和11歲的兒子將中斷在本地的學業。
盡管Sabrina的丈夫曾試圖向其公司申請在本地逗留到12月,讓他們的兩個小孩得以完成這個學年的學習,無奈公司拒絕了他的請求。
分析:外籍員工或占被裁總數約六成
新加坡570萬人口當中,有近170萬人是外籍人士。
根據人力部數據,其中約70萬人是工資較低,持工作准證在本地工作的客工,近27萬人爲本地女傭。另外還有近40萬人是持有就業准證(Employment Pass)和S准證(S-Pass)的外籍員工,薪資門檻水平分別是3900新元和2400新元。
爲應對疫情帶來的沖擊,政府已在今年先後推出了總值930億新元的四個抗疫預算案,其中將近720億新元用于支持企業和員工,包括本地員工的首4600新元薪金可獲25%至75%不等的雇傭補貼計劃。
不過由于上述雇傭補貼計劃只適用于新加坡公民和永久居民,因此預料外籍員工將成爲本地公司開鍘的對象。
馬來亞銀行金英證券(Maybank Kim Eng)的經濟分析師Lee Ju Ye預估本地被裁員人數中,將有大約60%是外籍員工。
搬離本地的外國人士增多
種種迹象也顯示,撤離新加坡的外籍專業人士和外國家庭數量正持續上升中。
在房地産經紀公司萊坊(Knight Frank)任職的Ella Sherman就表示,她幾乎每天都會聽聞有兩到三個外國家庭因爲本地人力緊縮而准備離開新加坡。這些客戶大多尋求她協助減少租金或找人接續他們的租約。
“正常來說,如果一個人沒了工作,他們會再找尋下一份工作,或至少在獲得提前通知後,還能在原本的公司多待幾個月。但現在的情況卻是,外籍員工已經不想等就業市場複蘇,他們開始賣掉家具、找尋下一任租客,然後准備在幾個星期內撤離。”
置業公司Classic Moving的銷售經理Dan Mogg則留意到因爲丟掉工作而尋求搬家的需求上升了20%。
翻查面簿也能發現有許多外籍員工因爲合約縮短等原因而貼文求售他們的家具用品。
另一個有目共睹的例子就是:外籍人士偏好把小孩送入就讀的國際學校。一些國際學校,例如伊頓國際教育集團(EtonHouse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Group)已經注意,該集團的退學率比往年更多。
此時此刻的Martha對前景充滿了不安。她說,如果她從事旅遊相關行業的丈夫不幸被裁退,在只能使用旅遊簽證的情況下,他們可能被迫在30天內火速離開新加坡。
Martha Liv表示,她完全能理解本地工作必須以新加坡人爲優先,但家庭前景的不明朗還是讓她感到非常憂心。
“我們真的非常……非常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