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他爹,你聽鄉親們說了沒,前幾天隔壁縣出了大事兒呢,也不知從哪跑來一隻老虎,咬傷了幾個人不說,好多人家裡的雞鴨狗什麼的,都給咬死了。聽著都瘮人,還說是只晚上出來,白天躲著,整個縣城都人心惶惶的呢。」李家大嬸拍了拍自己起伏不定的胸脯,一副滿臉擔憂的模樣。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兒,管它哩,跟咱也八竿子打不著,又沒咬著你家的牲口,瞎擔心個啥?行了,收拾收拾,咱放羊去,南面山坡那裡,草又青又密,夠這些小傢夥吃上半個月呢。」
李大叔抖了抖剛剛燒完菸絲的煙鬥,再吹了一口氣,將煙鬥別在腰間,起身回屋拿瓷盅倒滿水,便遞給李大嬸,然後自顧自揮著小鞭子去趕羊了。
「話不是這麼說的呢,萬一這玩意兒跑我們這來了可咋辦?一百來裡路,好像也就睡一晚的功夫。別說傷著人,就是咱這羊也來的不容易呀……」李嬸仍然絮絮叨叨的說著,很明顯不放心。
「你們這些娘們兒就是愛瞎操心,真來了又能如何?你當你男人是擺設?只要這畜生敢來,看我不扒了它的虎皮,給你娘倆做身衣裳!」李大叔最聽不得這些莫虛有的擔憂,索性自己先將羊趕走了,讓李嬸一個人擱家裡嘀咕去。
日子倒是平平淡淡的過著,並沒有發生李嬸擔心的事情,又聽從鄰縣回來的人說好像那不是老虎,而是狐狸啥的。
過幾天又說是什麼不小心從園子裡跑出來的,已經捉回去了。
再過幾天,又聽說這些消息都是假的,根本沒有啥老虎,有人閑的無聊故意編出來取樂子的……
反正真真假假誰也說不清,也的確是再沒什麼大動靜,農村每天發生的趣事太多了,誰也不會把心思停留在一個事情上太久。
不出一個月,大家已經完全不記得這件事了,劉家的閨女離婚了,張家的媳婦偷人了才是他們最喜歡聊的。
太遙遠的東西,他們沾不著,也不想關注。
大約過了兩個月,隔壁的鎮子上又傳來一個驚人的消息,有戶人家,一夜裡連人帶牲畜都沒有了,到處都血糊糊的一片。
找不著兇手,看上去更像是什麼猛獸,這時李嬸提出來,會不會是幾個月前的那隻老虎?
她心裡可一直彆扭著這事兒呢。
這話一出,嚇得附近幾個村鎮夜裡都不敢關燈睡覺,全一群人一群人聚一起守著自己家女人孩子。
可是大家熬了幾個通宵,啥玩意兒也沒有,好像這就是一場意外,跟他們完全沒有關聯。
慢慢的,有膽子大些的村民,開始回自己家住了,不過也是家裡人輪流守著,再往家裡多添幾隻狗看家。
膽子小一些的,仍然十幾個,幾十個人為伴,大多是鄰裡親戚,比較方便照應。
大半個月過去了,什麼事情也沒發生,唯一的區別就是狗賣的比以前貴了好幾倍,還經常買不著。
人們又開始想,這會不會是那家倒楣催的得罪了什麼惡人,才會遭此報復。
同時又開始報怨李嬸,沒事兒瞎編什麼大老虎,騙的大家那麼慘,壓根就是子虛有的東西。
不僅鄉親們怪李嬸,就連李大叔也怪,天天罵著:「你個憨貨,就知道瞎琢磨,什麼時候才能消停點?老虎呢?老虎在哪兒?你去給我找來,看它怎麼吃人的!」罵了不解氣,還總喜歡拿他的煙鬥往李嬸身上戳。
李嬸覺得委屈,她不過就隨口說了一句,又沒逼著誰信,他們自己風風火火去鬧的,還怪她了?
再說了,小心些總不會錯的,萬一真有老虎呢?
雖然沒事兒發生了,李嬸還是長了個心眼,自己偷偷的開始在院子周圍做些防護,扔點玻璃渣,埋些鐵釘什麼的。
甚至硬是花了一隻羊的價錢,又買了一條狗回來。
她一輩子膽小慣了,總是過的小心翼翼,家裡的羊是他們的收入來源,十歲的娃更是她的命根子,她不容許發生任何會威脅到他們安全的意外和危險。
當然,就連李嬸子自己都覺得自己有問題,村子裡每天都和往常一樣,寧靜又美好,哪裡有什麼老虎呢?
甚至自己的娃不小心被她丟的玻璃渣給劃傷了腳,李大叔狠狠的將李嬸子打了一頓,說她成天吃飽了撐的,沒事兒找事兒。
李嬸子將這些東西埋的更隱蔽了,她也認為是自己有毛病,想著再過兩天,等孩子開學了,就把院子周圍的東西收拾了,免得再紮到別家的孩子。
第二天半夜,村裡突然響起一陣哀嚎,接著是一片一片的尖叫聲和呼救聲,整個夜空都變得熱鬧擁擠了起來,像是屠宰場。
李大叔和李嬸子幾乎是同時跳起來,李嬸子抱著兒子,李大叔拿上獵槍和鋼叉,緊張的慢慢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村子已經被無數火把照的通紅,李大叔看見自家院門外的地上有著灘灘血跡,一直延伸到正在喧鬧處。
他讓李嬸和孩子就在家裡待著,看來自己家還是安全的,然後他一路小跑著追到哭天喊地的村東頭。
十幾個村裡的壯年男人正圍著一隻嘴裡還叼著孩子的老虎,企圖救下孩子。
而這只老虎像發了狂一樣,拚命的搖晃著腦袋,一隻腿瘸著,看起來十分彆扭。
李大叔慢慢的靠近,然後端起獵槍,觀察了一分多鐘,瞄準老虎的腦袋就是幾槍。
老虎應聲而倒,然後立馬有人撲上去救下孩子,可惜,孩子早已沒了呼吸。
村子裡就李大叔年輕時是打獵的一把好手,如果今天不是他及時趕到,可能會有更多死傷。
而李大叔更為後怕的卻是,如果不是自己的女人在院子周圍布下陷阱,這頭猛虎最先跳進的應該是他們的家,
在睡夢中的他們,可能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就讓老虎給吃了。
那一天晚上,雖然大家趕的及時,但是還是死了三個人,包括一個小孩子,傷著了七個。
大家都在後悔,如果當初聽李嬸子的多小心些,可能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慘劇。
人生總是如此,溫水煮青蛙,大雨洗鹽巴,很多東西,總會在時間和環境以及各種因素的影響下,變得讓你麻木,混沌,而不知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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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媳婦,我閨女懷著孕呢,你感冒了,就別上桌吃飯了!
我結婚三年了,公公早逝,房子是我和老公各出一半的錢在婚前買的。
婚前,老公沒說和他媽一起住的事,結果結婚半年,我懷孕了,老公說讓婆婆來和我們一起住,也好照顧我。
沒想到懷孕三個月時,我自然流產了。孩子沒有了,婆婆卻長期住下去了,沒有再提走的事。
我呢,一開始挺不高興的,畢竟年輕人和老人在一起住著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可是看在老公對我不錯的份上,也沒有說過什麼。我和婆婆的關係嗎,因為我始終都知道婆婆畢竟不是媽,
在她眼裡,她寶貝的永遠是她的兒子,而我也有自知之明,也沒指望她對我如何好。
我只要盡到一個兒媳的義務就問心無愧了。
我還有個小姑子,嫁到了很遠的地方,前段時間說懷孕了,吃不慣婆家那邊的飯,就到我家裡來養胎來了。
以前不比不知道,小姑一來,一比真氣死個人。
小姑子來了以後,整天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婆婆啥活也不讓她幹。
小姑子的衣服婆婆洗,連疊被子都是婆婆代勞。
再比較我當初懷孕的時候,該幹什麼活幹什麼活,一頓飯不進廚房婆婆就喊我去幫忙,家裡亂一點就撇著嘴說我邋遢。
打著照顧我的旗號來的,實際上我並沒有得到什麼照顧。
再看小姑子,一進廚房婆婆就往外推,「出去出去,從小就懶,啥也不會幹,別再這兒添亂。你嫂子我們倆做飯就可以了。」
婆婆還對我說:「你這妹子呀,被我慣壞了,你這麼能幹,她連你的一半都比不上。」
婆婆有退休金,可是她來到我們家後,一分錢也沒往家裡花過,連她去菜市場買菜,都是我們給她錢。
小姑子來了以後,也是吃我們的喝我們的。
並且,自從小姑子來後,婆婆整天變著花樣做飯,說是給小姑子補充營養。
燉各種肉食,煮各種湯,我家的伙食費蹭蹭地漲。
那天,我下班早,婆婆給我打電話讓我去菜市場買排骨和魚,買回來以後,我有點事出去了,等回來時,馬上就開飯了。
我進門打了兩個噴嚏,說了一句我好像感冒了。
結果婆婆聽見了,就把我叫到一旁說,你妹子懷著孕呢,你感冒了別上桌吃飯了,別再傳染上她。
你就湊合在廚房吃點吧!
我當時就很生氣,忍不住說妹妹那麼金貴,就回自己家養著唄,在我家出點事我可擔不起。
沒想到婆婆就抹起淚來,老公一見婆婆這樣,立刻就凶我,說我說話不中聽,讓他媽別和我一般見識。
我跑到臥室哭了起來,老公把飯菜給我端到臥室,
對我說:「咱媽讓我給你端來的,你別再鬧了,妹妹是孕婦,你再鬧影響她情緒了。她在我們家住不了幾個月,你就這麼容不下她?」說完就轉身出去了。
我看著碗裡的清湯,躺著兩三塊排骨,聽著餐廳裡他們一家三口用方言又說又笑。
不知哪兒來的一股力量,我端起了碗,來到了餐桌哪兒,把碗使勁摔在了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