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還得從1979年說起 ……
那是一個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國的南海邊畫了一個圈。
咳咳,錯了。
是1819年,也是一個春天,有一位英國人在馬來半島南端選了一個港口。
曆史如此的相似,偉人們都喜歡在春天動手,證明一年之計在于春。
這位英國人的名字在新加坡到處都是。
沒錯,他就是萊佛士。
新加坡河旁的萊佛士雕塑
當時的他38歲,年紀輕輕就已經被派駐海外,到印尼的蘇門答臘當總督。
爲了發展腐國在東南亞的勢力,排擠掉歐洲同胞荷蘭,他需要尋找一個新的港口繞開荷蘭的控制區。
一天他發現有一個叫“新加坡拉”的小漁港,咦,覺得這旮旯不錯。
于是帶齊人馬跟當地土著天猛公簽了一份共(ge)同(huai)開(gui)發(tai)的協議。
新加坡就這樣算是開埠了。
于是乎,腐國人在這裏埋頭苦幹,灑下辛勤的汗水,終于把新加坡從一個小破漁村建設成爲蜚聲國際的大都市……
然而事實並不是,敲黑板劃重點了。
萊佛士在新加坡的所作所爲其實只是爲了腐國的利益,並非造福一方百姓。
而且新加坡在他來之前也已經是個海上商業中心,並非等待開發的落後小漁村。
新加坡就此被腐國殖民了將近一個半世紀,和香港差不多。
在200多年前,西方各國這種插旗圈地的做法在東南亞練得倍兒熟,我懷疑內部都有SOP了。
沒辦法,人家已經打副本拿到了工業革命的武器,東南亞當時卻還沒滿級呢,雙方對陣就是大號打小號。再次證明,落後就要挨打。
到了19世紀末,整個東南亞基本上都是“紅毛”的世界了。
這些“紅毛”山長水遠地奔赴亞洲,少不了拖家帶口。
太太們來了,鍋碗瓢盆少不了,歐洲那套生活方式也不能缺,low tea那是必須滴。
既然作爲殖民者,這些歐洲人在當地的地位自然“優人一等”,家裏都配有仆人。
而這些仆人通常就是東南亞人。
當時的種族歧視非常嚴重,這些仆人被認爲是下等的,肮髒的,甚至是帶病的。
殖民者家庭的所有髒活累活全都得幹。
然而“紅毛”也挺逗的,一方面有天生的優越感覺得仆人很髒,一方面又命令他們去做飯……
女主人:Mary,洗完馬桶後趕緊去做飯
Mary:@#¥……&*
(心真大)
在做飯這件事情上,也不是全都由仆人一手操辦,是需要在女主人的指導下進行。
“紅毛”也思鄉,想吃點家鄉菜,太太想吃家鄉甜品。
下午茶想吃馬卡龍,黑森林,提拉米蘇,美美哒。
然而現實卻是,許多原料只在歐洲有。
仆人們做飯時就犯難了,這可咋整啊?既要做出歐洲食物,又要控制預算。
沒辦法,只能就地取材,當地盛産什麽就拿什麽來做,按照歐洲的烹饪方式來做。
或者反過來,拿著歐洲的材料用亞洲的烹饪方式來做。
于是,一道道混合型的甜品應運而生。
真正做到,環球美食,地方智慧。
下面就給大家介紹幾道你所熟悉,卻帶有殖民色彩的混合型甜品。
班蘭蛋糕
CNN的報道
由熱帶植物班蘭葉作爲原料制成的蛋糕。班蘭葉的“綠色”及其“特殊的椰奶香”使得綠蛋糕成爲獨特美味的東南亞風味點心。
歐洲人離不開面包就像中國人離不開米飯一樣,必須把這個技術教會給仆人們。
仆人們一琢磨,行,這裏別的沒有,班蘭葉漫山遍野,直接把班蘭葉打成汁,做進了蛋糕裏面。
于是乎有了新加坡人最愛的班蘭蛋糕,地位尊爲“國糕”。
前些時間,美國CNN旅遊板塊將班蘭蛋糕的起源地歸給新加坡和馬來西亞,兩國網民不幹了,紛紛表示自己國才是正宗的,不服來辯。
西米露布丁
將顆粒狀的西米露煮熟後,淋上東南亞特有的棕榈糖漿再佐以椰奶。
這樣一道帶有濃烈熱帶風味的甜品最常出現在殖民者的飯桌上,通常是晚餐的最後一道菜。
“吃完西米露布丁,就可以抛開一整天的煩惱,並將自己送入美妙的夢中。”當時一位來自澳洲的挖礦者如此回憶道。
事實證明,東南亞的食物對于“紅毛”來說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異域風情,即使當他們回到國內後也會時常想起。
蘇芝蛋糕
大量的黃油和雞蛋一起打發,再加入粗粒小麥粉,通常還會加入少許的白蘭地,充分攪拌至蛋糕形狀,烘烤後再撒上一些杏仁。
這款蛋糕屬于典型的以東南亞方式來烹饪歐洲食材。歐洲人來到亞洲,隨船還帶來了許多舶來貨,如檸檬,土豆,紅酒,還有粗粒小麥粉。
人們套用當時馬來西亞盛行的一種雞蛋甜品的做法,成功歸化了粗粒小麥粉。
這種甜品一直是歐亞家庭的傳統食物,代代相傳。
其香味就像是家庭裏一位意大利姑媽的擁抱一樣熱情溫暖。
請問這姑媽是來自西西裏嗎?手動加狗頭。
姑媽??
在新加坡,殖民是一個繞不開的話題,食物也是一樣。
萊佛士對新加坡的是非功過,現在有著許多爭議,我可搞不清楚。
但在追求美食的道路上,東南亞人和“紅毛”也曾一起合作過。
而且在這個過程中充分展示出東南亞人的智慧。
下次和別人一起吃甜品,馬上甩出這些小故事。
保證他們一愣一愣的。
各位小夥伴們,如果你還知道有哪些殖民時期留下的混合型甜品或食物,歡迎留言給我們。
參考資料:
1. Food Culture in Colonial Asia- A Taste of Empire, Cecilia Leong-Salobir
2. 一個新地緣機體的建構——重新審視新加坡的開埠,林恩河
(文:林家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