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她也沒有想到,自己開開心心來新加坡;回去時,竟然變成了兒子手中的骨灰。
5月4日的她,在新加坡環球影城前,開心留影。
幾天後的她,住進了國大醫院ICU病房。
5月31日,中午12點45分,在醫院病逝。
短短二十多天,她從人生幸福時刻,走向深淵,走向人生終點。
她叫杜波,黑龍江人,今年57歲,做了30年的兒科醫生,退休。這是她第一次出國,一場”感冒發燒“,讓她再也回不了故土。
人生第一次出國
她是受到在新加坡工作的外甥女的邀請,來新加坡玩玩。
這是她剛剛拿到手的護照,此行是她第一次出國。
5月初,落地新加坡,外甥女帶她玩了很多地方,新加坡聖淘沙、環球影城、動物園、西海岸、牛車水……這些天狀態都很好。
到了5月10日,她開始有點發熱,嗓子不舒服,覺得可能是天氣太熱的原因,沒太重視,就去附近的診所開了三天的藥。
吃了之後,並沒有明顯好轉,她本身也有醫生經驗,想著如果吃完藥還不好,就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沒想到在5月14日淩晨,侄女發現她開始抽搐,並伴有發熱,可嚇壞了,趕快叫來救護車送到醫院,當天下午就轉到ICU病房,渾身插滿導管,昏迷了半個月。
親人每次看到這樣的畫面,再想想十幾天前身體健康的她,眼淚止不住的流。
到底是什麽病,竟這麽嚴重?
國大醫院醫生給出的判斷是:免疫性腦炎,伴有真菌感染。
在新加坡,免疫性腦炎是一種非常罕見的疾病,患者以女性爲多數,每10萬新加坡人中會有兩人至三人患這種病,若病人沒及時接受治療,不但容易舊病複發,嚴重的話,還會造成多器官功能衰竭,甚至死亡。
NUH的醫生把可行的治療方法都用上了,甚至包含血液置換。
國大醫院的醫生說,在治療過程中,只能靠鎮定劑來緩解她的疼痛,他們一年才會遇到兩三個會用到這麽大劑量鎮定劑病例。
未見丈夫最後一面
得知母親在國外病重,兒子孫建銳急忙趕到新加坡。
看著病床上的母親,孫建銳沉默良久,他什麽也做不了,只有祈禱。
(孫建銳在安徽合肥一家私企上班,上有老人,下有三歲孩子,每月的工資捉襟見肘)
”我爸糖尿病20多年,不方便來新加坡,只能在家裏幹等…… “說到這裏,兒子孫建銳三尺男兒流下了眼淚……
(杜波與丈夫的合影)
他是擔心,萬一母親去了,父親連她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如今,是真的見不到最後一面了。
這十幾天,他們都在戰鬥
病人受著煎熬,與病魔對抗著。
孫建銳本想著讓母親出國旅行,豐富晚年生活,沒曾想……就算是真的奇迹發生,母親醒來,也很難恢複正常人生活……對新加坡又不熟,他難過又無奈。
他承擔著家人的期望,父親、妻子、兒子,都在家裏等著,等著他帶回一個健康的杜波。看到現實的情況,他要如何騙過自己去安撫家人;如今母親去世,他只能帶著一抔骨灰回家。
高昂的醫藥費,讓他不堪重負。
病人一直處于昏迷狀態,不具備轉移到中國治療的條件。
雪上加霜的是,因爲杜波在2005年做過乳腺切除術,在中國除了基本的社保之外,買不了任何的商業醫療保險。而中國的社保是不能報國外的醫療賬單的。
就旅行意外險來說,大部分也只是報旅途中因意外造成的醫療開支。
外甥女和外甥女婿本想著接舅媽來新加坡旅行,盡盡孝,結果……舅媽入院後,他們在醫院奔走,也拿出了所有的積蓄,想著一定要治好最親的舅媽。可是,還是沒有見到舅媽醒來的那一天。
ICU病房每天8000新幣,總花費已經達112,838新幣,目前還欠7萬多新幣。
今天下午5點15分,杜波的遺體在萬禮進行火化。
(本文由新加坡眼獨家采訪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