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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前,也就是10月10日,星洲日報有篇文章<大馬人應說規範的語言>,說“我們該力求馬來西亞人能說一口規範的華語,規範的馬來語,規範的英語 “要和中國權威,馬來權威,英國權威學,說” 語言方面,我們絕對不可本土化“。
我馬來文不好不敢多說,雖然我不是很確定作者是否有勇氣叫一些地方如吉蘭丹的馬來人在日常生活裏也要說 “規範的馬來語”。
至于華語,我想全中國十三億人這麽多省份應該也沒有多高比例的中國人有能力說規範的 “普通話”,一定或多或少都會受到各地方言的影響,何況衆所周知,中國“規範的普通話“受到清朝時的滿洲話影響很大,離古漢語相去甚遠。
至于英語,曼徹斯特和利物浦的人說的英語和倫敦不同,更別提蘇格蘭北愛爾蘭威爾斯了,我不敢想像有哪個倫敦人敢去這些地方人說他們說的不是 “規範的英語”。
日常生活裏,馬來話,廣東話,福建話,我程度不夠好沒有辦法轉換,但若是華語,我和台灣人,和中國人,和新馬華人說話時,我選擇使用的華語都會根據對象而有所不同。英語也是如此,我對新馬華人或和白人說英語時,會自由轉換頻道。
我並不覺得說台灣或中國的“國語”時,比說新馬的華語高級或正確;我也不覺得說英國的英語,就比說新馬的英語優越語言有其地方性,這來自曆史文化脈絡,使用的人,和其所受其他語言的影響。馬來西亞是多元文化社會,語言的雜化是必然的,要求馬來西亞華人說北京的普通話或倫敦的英語,不如就自己移民去北京或倫敦比較快。
誠實地說,我年輕的時候,大概就是去英國念書之前,也有這種“追求規範”和“權威崇拜”的問題,今日回望,那是因爲自己那時的語文能力太差,自信不足。
或更深層一點,那是一種馬來西亞華人身份上的自卑。
林韋地是一名醫生,也是一名作家。現任職于新加坡萊佛士醫院,同時爲新加坡草根書室董事,馬來西亞文學閱讀雜志《季風帶》主編。著有文集《在第一本書之前》《不可一世》(《于是》《真醫生假文青》《消失了你我的國》等書,曾獲馬來西亞花蹤文學獎散文和新詩新秀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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