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振聲(左)和畢丹星(右)在國會展開針鋒相對。(李國豪制圖)
作者 李國豪
如何平衡本地人和外來人才在勞動市場的人數比率及工作待遇,,一直是個爭論不斷的議題。 “我們不能打開防洪門,讓洪水淹沒新加坡人。” “但我們也不能關閉邊境,拒絕外國人進入我們的勞動市場。” 貿工部長陳振聲的這兩句話,基本上概括了我國政府對本地勞動市場所秉持的立場。 陳振聲今日(6日)在國會強調,政府始終以民爲主,追求經濟成長的終極目的就是爲了改善新加坡人的生活。但他也警告,試圖挑動仇恨和恐懼外來人才的情緒,無助于新加坡在全球競爭中脫穎而出。 政府無法拒絕給予外國員工更高工資的外來投資 針對工人黨秘書長畢丹星和荷蘭—武吉知馬集選區議員連榮華接連追問,新加坡人是否在經濟成長和本地的工作職缺中受惠,陳振聲宣稱政府始終把新加坡人的福祉放在首位。 但他承認,如何在勞動市場中平衡本地人和外來人才是個兩難的課題。 “如果擁有我國成長領域所需技能的外國勞工,尤其任職專業人士、經理、執行員與技師(PMET)者太少,本地企業會失去拓展的機會,在這個過程中也無法進一步爲新加坡人提供更好的工作機會。” “如果太多外國勞工又會引起反彈,新加坡人尤其會覺得自己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陳振聲表示外國勞工太多或太少都會引起問題。(國會視頻截圖) 面對這道如燙手山芋的問題,陳振聲假設了一個情境,說明政府爲什麽必須允許外來人才進入勞動市場,甚至賺取比本地人高的工資。 “假設目前一個新加坡人的工資是5000元,我們引入一項投資,這項投資可以創造兩份職缺,一份7000元、一份1萬元。” “但新加坡人只能拿到7000元,因爲他還不具備工資1萬元的那份工作所需的技能或經驗。” “這樣的情況下我們還要接受這項投資嗎?” 陳振聲表示,在這種情況下新加坡人或許會因爲賺得比外來人才少而感到挫折,但如果政府因此而不接受這項投資,那7000元和1萬元的工作機會就會同時流失,而新加坡人將只能繼續幹5000元的工作。 雖然是假設情境,但陳振聲進一步指出,我國早在上世紀70年代引入電子産業時就經曆過這樣的局面。 當年前來新加坡設廠的美國國家半導體(National Semiconductor)、飛兆(Fairchild)和德州儀器(Texas Instruments)創造了超過7000個工作機會。 然而許多建國一代和立國一代國民由于缺乏經驗和技術,只能先領取比外國勞工低廉的工資,在高薪外國人的領導下工作。 “我們並未拒絕這些投資。相反的,我們努力精進自己的能力。” 陳振聲說,最終那一代人,以及他們受過良好教育和訓練的後代成功接手上述高薪工作。
新加坡在上個世紀並未因爲本地人缺乏技術和經驗無法領取高薪而拒絕外資進入。(公共服務署) 說完假設,話完當年,再把視角拉回到現代。 陳振聲舉例,如今我國的資訊通信科技領域也面臨相似的處境,谷歌、Grab和面簿這類跨國公司都在新加坡投資,但擁有相關技術和經驗的新加坡人太少,並不足以填補上述公司創造的職缺。 即使面對這種挑戰,陳振聲認爲新加坡也應該像上世紀70年代一樣,向谷歌、Grab和面簿等外國投資張開雙臂歡迎他們投資。 “如果一項投資會引入更多外來人才進入新加坡,同時收入也比新加坡人高,我們難道要因此而拒絕所有這樣的投資嗎?” “我相信大部分新加坡人都會明白和接受,我們並不能因此而拒絕這些投資。” 他強調,新加坡人真正需要的是公平的機遇,以便他們即使先領著7000元工資,有朝一日也能獲取1萬元工資的工作。而政府的相關機構也會確保相關公司企業培訓新加坡人成爲創新領域的所需人才。 都是“Team Singapore”不要分那麽細 陳振聲透露,本地人的就業人數在2015年至2018年間一共增加了將近6萬人,本地就業人口任職專業人士、經理、執行員與技師(PMET)的比率也達到約57%,這也是全球最高的比率之一。 “這段期間本地人的月均收入增長年均增長3.2%,比(2015年)之前三年的2.4%還要高。這比其他先進經濟體,如美國(0.5%)、日本(0.8%)和德國(1.2%)還高。” 他也意有所指地表示,通過散布虛假消息挑動仇外情緒的行徑應該被唾棄,新加坡並不需要那些類似歐洲的極右派政黨,透過鼓動排外情緒以撈取政治利益。 “真正的競爭不是由新加坡人對抗永久居民和外國勞工,真正的競爭是新加坡公民、永久居民和外國勞工一起組成新加坡隊(Team Singapore),這樣新加坡人才能在全球競爭中脫穎而出。”
將近57%的本地就業人口任職PMET。(海峽時報) 畢丹星追問公民和永久居民的就業人數 工人黨秘書長畢丹星顯然對陳振聲宣揚政府成功增加本地人就業人數的政績有所質疑,並掀起一場圍繞“新加坡人”和“永久居民”的論戰。 他點出官方數據通常會把新加坡公民和永久居民合並爲“本地人”(locals),據此他要求陳振聲說明這四年時間裏增加的本地人就業人數中,究竟有多少人是新加坡公民,多少人是永久居民。 “如果政府打算回應:‘不,我們不會提供這項數據。’那部長是否可以在這裏說明爲什麽(不提供)?如果政府壓根不打算公開這項數據,我們再追問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陳振聲先回應: “我們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畢丹星繼續窮追猛打,要求陳振聲提供相關數據。 陳振聲批評畢丹星的問題是在分化社會: “我們可以給你數字,但我這樣說好了,這些問題有意義嗎?” “本地人失業人數有增加嗎?沒有。我們的工資有上漲嗎?有,而且漲得比其他國家還快。這些都印證了我們正在爲新加坡人做對的事。” 他警告,這種把“永久居民”放到“新加坡人”對立面的分化手法對新加坡人毫無益處。 陳振聲最終還是沒有提供公民和永久居民就業人數各增加多少的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