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5月1日,蘇州工業園區2022年第一季度成績單出爐。今年1-3月,園區實現地區生産總值771.96億元,同比增長4.8%,分別高于江蘇省和蘇州市GDP增速0.2個和0.4個百分點。
考慮到當下仍然還在持續的疫情管控,這樣的成績實屬不易。蘇州工業園區爲什麽這麽牛呢?
讓我們翻開已故新加坡總理李光耀英文版回憶錄《從第三世界到第一世界:新加坡1965-2000故事》,追憶一下蘇州工業園區誕生的過程吧。
在回憶錄的第40章《中國:致富光榮》裏,李光耀先生比較詳細地回憶了蘇州工業園區的構思和出生過程。他寫道:
1992年12月,我與同事訪問蘇州,這是中國的威尼斯水城。當時的蘇州破敗不堪,河道很髒,汙染嚴重。我們忽發奇想,覺得可以開發蘇州,讓她重新美麗起來,在她的旁邊建設一個新的工商業新城。蘇州擁有美麗的古典園林,房子圍著園子,每個窗戶和每一條走廊都可以看見怪石、水景和植物。在一些修葺一新的園林裏,我們仍然還可以看到舊時的壯觀。
有一天,蘇州市領導請我們吃飯。飯後,他把我拉到旁邊,對我說:“新加坡有500億美元的國家儲備。”“誰告訴你的?” 我問道。他是從世界銀行的年報裏讀到的。他接著說:“你們爲什麽不把儲備金的10%投資到蘇州呢?幫助我們實現工業化,我可以保證新加坡會得到優惠政策,確保你們的投資可以得到回報。”
我說:“年富力強的領導很快就會得到提拔。你走了,我們怎麽辦?“
他停頓了一下,說道:“也許你們會遇到麻煩,但是,時間不會太長,我的繼任者就不得不按照我設定的路線走,因爲蘇州人想要得到他們在電視上看到的新加坡:大量的工作機會、住房和花園城市。”
我回答說:“據我了解,你恐怕沒有權利給我們批一塊兒土地,讓我們建設一個小新加坡。上面才有這樣的權利。”
很快,我就忘記了這件事。那年12月,他來到我新加坡的辦公室,告訴我他已經把他的建議書轉遞到上面了,得到批准是大概率的事情。他問我可否把想法整合成一個書面方案。
我安排新加坡相關人員把蘇州重建後的樣子搞成了一個效果圖,城市的旁邊有一個工業區。
1993年5月,我在上海見到了中方的一個重要人物。之前,我已經寫信給他談過蘇州項目。在上海,我解釋了項目的要旨:在蘇州尋找大約100平方公裏的未開發土地,建設一個工業、商業和房地産發展的綜合性園區,吸引外商投資,開展政府間的技術支持,把新加坡這方面的知識和經驗(我們所稱的“軟件”)轉移到中國。 新加坡方面將建立一個由新加坡公司和其他外商公司組成的商業財團,與蘇州市政府成立合資公司,一起支撐園區的運作。完成這個項目,可能需要20年的時間,這樣就可以避免新加坡的投資商人不得不適應中國不同地區的營商環境。
起初,他以爲我的建議只是替投資者想出來的賺錢主意,我向他解釋這個想法其實是來自赴新加坡考察的一批又一批幹部。他們每次只能學習一點點,不能夠完全領會我們究竟是如何運作的。蘇州項目能夠提供這樣的機會:新方和中方的官員肩並肩在一起工作,新方可以方便地把自己的方法、系統和知識轉移給中方。他認爲可以嘗試一下,他還指出蘇州在長江南岸,離上海這個中國最大的國際商貿中心只有90公裏。
4天以後,我在北京見到了LLQ。他的家鄉在江蘇,出生在離蘇州不遠的一個小城。他對項目表達了全力支持,說蘇州擁有高素質的人才,有能力吸收和改善新加坡的經驗。他還說中新兩國擁有共同的語言、文化和傳統,開展這樣的項目有天然的優勢。他是一個實用主義者,他認爲項目必須具有經濟上的可行性,能夠産生合理的回報。
1993年10月,北京向新加坡派出了兩個考察代表團。其中一個代表團來自國務院,另一個來自江蘇。最後,他們認定我們的部分制度是可以借鑒的。
1994年2月,新加坡和中方在北京簽署了蘇州工業園區項目協議書,蘇州工業園區正式啓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