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 書影君
最近一段時間,發現自己多了幾個生活興趣點,積極實施並樂享其中,比如刪除朋友圈好友和丟棄家中舊物。
之前看過日本作家山下英子所寫的《斷舍離》,感覺自己也到了書中描述的那個人生階段,開始舍棄一些曾經戀戀不舍的東西。
極簡生活,也許才是最有質量的生活。
啥叫“斷舍離”?按照書中的解釋就是:斬斷物欲、舍棄廢物、脫離執念。
簡言之,就是通過梳理個人與物品的關系,來達到梳理心靈的目的。
我們現在處于一個物質過剩和信息過載的時代。
一個人從早晨一睜眼,無數物質和信息就向你撲面而來。口紅洗面奶護臉霜、牛奶麥片豆漿油條、中美貿易彈劾總統地震礦難、升職加薪績效考核、抖音頭條吃雞朋友圈。
生活複雜化,導致思維複雜化,最終造成情緒複雜化。于是,焦慮、抑郁、壓力、挫敗感、無意義感等等不良情緒,開始占據我們的心靈。
而一個越複雜的系統,面臨崩潰的可能性就越大。
這一切,其實都源于我們對于物質的癡迷和執念,這也是我開始舍棄舊人與舊物的原因。
一、爲啥要刪除朋友圈裏的好友?
其實大家都清楚,微信朋友圈裏的“朋友”,其實並不完全涵蓋字面意思。
在那些少則幾百,多則幾千的聯系人中,有家人這樣親密關系指數最高的,也有朋友、同事、同學這樣親密關系指數稍低的,還有一些親密關系指數接近于零的人。
比如一頓飯局後隨手添加的微信好友(第二天酒醒了甚至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比如在同一個群聊裏相互添加的,還比如經常給我送快遞的小哥,以及孩子的老師等等。
這些因爲一個偶然因素而與我連接在一起的人,一旦離開原有的特定場合,兩個人的生命便毫無交集。
基于這樣複雜的人員組成背景,原本應屬私密空間的微信朋友圈,現在則充斥著微商、投票、點贊贏禮品等等廣告宣傳叫賣,和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他人世界。
俨然將一個安靜祥和的客廳,變成了喧鬧嘈雜的集市。
基于此,我開始有計劃有目的地,刪除朋友圈中那些通過一次飯局、一次購物、一次網絡閑聊等等社交場合添加的所謂“好友”。
這些終年沉睡于我微信中陌生的“好友”,就這樣一個個滿身灰塵、睡眼惺忪地被我請出了家門。
那一刻,我內心便感覺輕盈寬敞了許多。
不過,反過來想這個問題,我恐怕也屬于許多人微信“好友”中需要清除的陌生人吧?又或許也已經被別人刪除了還不自知呢。
話說微信爲啥一直不推出聯系人“雙向刪除”的功能呢?這樣可以避免許多尴尬,也可以消解無數矛盾呢。
定期清理無效社交、冗余關系,也許是一個清理心靈房間的好辦法。
二、爲啥要丟棄家中舊物?
前段時間,我們爲兒子的臥室添置了一個新床。
在清理舊床時,我才發現容量巨大的床箱裏,居然隱藏了無數早已失去實用價值和情感價值的雜物。
心理學中有一個觀點,收集物品成瘾的人,往往內心嚴重缺乏安全感。
也許安全感缺失作爲一種遺傳基因,由經曆過三年自然災害的父母,傳遞給了我這一代70後,所以我一直有囤積雜物的習慣。
舊相片冊、舊衣物、舊報紙書籍、舊杯子盤子、孩子小時候的玩具等等,只要是舍不得扔也無法送人的,都儲存了下來。
一度我也認爲,舊東西代表了自己對過往生活的記憶,是對自己生命中一段不可缺少時光的懷念,當然要一直保存。
于是,日積月累,家中無用卻不扔的東西越攢越多。
這個生活習慣,也一度影響了我的審美。
比如我對家具的首要評價標准,不是外形材質,而是它的實用性,說白了,就是能不能裝東西。
于是,家中有了無數個抽屜、立櫃、床箱等等儲物空間,大量的舊物品就這樣被積攢下來,卻終日不見陽光。
如同電腦運行時間久了,就會産生內存垃圾,需要定期清理甚至重裝系統,我的生活空間也同樣存在這樣的問題。
這次清理家庭雜物,可謂一項浩大的工程,當一件件無用卻承載著記憶的老物品,被我們一一送到了它該去的地方時,我內心無比平靜。
家庭也好,心靈也罷,舊東西多了,意味著新東西進不來,也意味著重新開始的艱難。
內心被堆積過多的記憶拖累,既無法輕松享受當下,也無法輕松面對未來。
該說再見的時候,就一定要說出來。
三、通過梳理人與物的關系,來思考人與世界的關系
其實,刪除朋友圈好友或者丟棄家中舊物,這些行爲都只是一個表象,它背後其實代表了自己走向中年的人生階段,開始通過梳理自己與物品的關系,來梳理自己與外部世界的關系。
追求極簡生活,舍棄無效社交,只是這種梳理的結果罷了。
其實,人生百年,我們不能一開始就無欲無求,社會的進步,也是依靠個人對于物質的欲望而得以實現。
但是,有智慧的人生,必定是一個在“追”與“舍”中能夠尋求平衡的人生。
正如美國基督教神學家尼布爾曾經寫過的一段著名禱文:
“願上帝賜予我平靜,能接納我無法改變的事,願上帝賜予我勇氣,能改變我可以改變的事,願上帝賜予我智慧,讓我能分辨這兩者的不同。”
我也希望自己余生中,可以擁有這樣的智慧,懂得何時該說“你好”,何時該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