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偉廉總結道:“不管時間過去多久、職位多高,只要涉及貪汙,我們都會設法將所有涉案者一網打盡,讓他們面對法律制裁。”
其中,前高級副總裁莫錦皇就在2000年到2004年間,826次批准簽發“應酬費”。
根據之前的報道,新科海事向客戶的職員行賄以取得生意是當時一貫的做法,從1990年代末到2000年初就存在,並獲得時任高層批准。
2014年12月,船務公司新科海事(ST Marine)被爆出有七名高層,在2000年至2011年間利用小額現金謊報應酬開銷向客戶行賄共約2500萬元,以獲取修船合約。
然而,最大的調查難處就是所有文件都已泛黃、發黴和破碎不堪,當中甚至遺漏了部分內容。“執法人員必須一點一點拼湊所有資料,並通過盤問證人或其他查證方式將線索連接起來,同時得翻閱更久以前的文件,確保沒有漏掉任何證據。”
“當時文件堆積如山,幾乎動員了整個調查團隊,還用了好多輛貨車才把文件全部搬回來,大家分秒必爭翻閱所有文件,絲毫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迹,一一找出僞造賬目。”
藍俊智指出,只要是由公司出款,行賄痕迹就無法抹去。“一般要報銷應酬費,須得附上收據或發票,但他們爲了行賄而僞造的假報銷,根本沒有收據或發票爲證”。
貪汙調查局行動司司長秦偉廉日前接受《聯合早報》的專訪,首次對外公開了這起案件的複雜調查過程。
貪汙調查局耗時四年搜證、查證和盤問多達50名涉案人和證人,同時翻閱超過11年的賬目和文件,成功揭發新科海事前七高層卷入近2500萬元的行賄案。
爲了不引起懷疑,職員也會分多次報銷,每次不超過5000元,再交給高層簽發現金支票。
公司當時規定職員可報銷上限5000元的應酬費,高層因此利用這一點,批准職員用這些開銷作爲賄款支付給客戶,然後在賬目上申報爲“應酬費”,企圖通過做假賬掩人耳目。
這七名高管後來陸續被控上庭,並在2015年至2017年間先後被定罪。
在這起案件中,執法人員得知新科海事將過去的賬目和文件存放在指定倉庫後,立即派人盯著倉庫,再花了兩三天時間分批把所有文件移到貪汙調查局。
秦偉廉透露,貪汙案的調查時長依據複雜程度而定,簡單的賄賂交警案可能幾個小時就定案,其他案件一般也很少耗時幾年,足見這起案件的文件數量非常龐大,調查過程也相當艱難。
由于案件涉及政聯公司的高層,當時案件一經爆出,瞬間引起全國關注,審案的其中一名法官更是形容這是令人難以置信的案件。
秦偉廉透露,當局在2011年接到舉報後,隨即開始部署調查工作。由于案件涉及公司高管,執法人員的調查只能根據線索暗中進行,以免打草驚蛇。
不過,調查過程仍存有許多阻礙,這起案件的受賄人都來自外國公司,他們收錢後都離開了新加坡,難以追蹤他們的下落,加上案件跨越了整整11年,有些證人已離職或已不在世,大大加劇了調查難度。
這七名涉案高層都是授權簽署者,當中有人後來才繼任,但他們發現公司的違法勾當後,沒有出手阻止,反而濫用職權包庇和掩飾罪行,照簽這些現金支票。
前高級副總裁826次批准簽發“應酬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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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困難重重,貪汙調查局人員抽絲剝繭的搜證過程終有“回報”,七名前高管最終被控上法庭和判刑。
貪汙調查局調查處高級副司長藍俊智也說,當局深入調查後發現,這起案件的貪汙情況可以追溯到2000年,甚至更久以前,他們必須仔細查閱超過10年的文件。
“貪汙案的調查過程極具挑戰,往往存在一定的風險,擔心走漏風聲會驚動涉案人,證據可能因此被銷毀,或涉案人潛逃出境。”
爲此,秦偉廉指出,執法人員須展開迅速有效的行動,關鍵任務是第一時間找到並保護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