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喜歡看古裝劇,一定會注意到,某位官員若是犯的事大了,極有可能就會“株連九族”,這算是“連坐”的頂格處罰,相當于一個宗族沒了。
“九族”不難理解,從高祖開始數,一直到玄孫,一共九代,這是純指父族的幾代人。也有種說法,將母族的幾代也包括。不過就中國曆史上統治的需要,更多的應是傾向于前者,因爲始終強調的是“父宗”。
爲何要先解釋這個概念,因爲民間說法中的“五服”,實際上應是這“九族”的概念。在中國某個地區,流行著一個說法,說是若是出了這五服,就算不上是“親戚”了。
很多人眼中,這五服就等于是“五代”概念。若是這麽簡單,爲何古人不直接用“代”,而非得用“服”?看看老祖宗對這個概念是如何界定的吧。
在古籍中,“五服”用途頗廣,其中一個概念,就是以距離的遠近劃分,分成幾個服,這個“服”的意思就是服侍天子。這種以天子爲中心,然後向外擴散的統治管理模式,和大家族中,以某個老祖爲開始,子孫綿延何其相似。
所以,中國曆史上各代的這種治國方式,其實也是滲透于各家族的管理中。九代以外的後人,從血統上而論,已經和本宗族親緣關系甚遠,所以自然就不能算是“一家人”了。
這就可以解釋,爲何統治者對一個人恨得不行的時候,直接就是拿掉九族,而不是少些或者更多些。
這“五服”的最先表意,有點類似現在“行政區”的劃分,不過是以天子所在地爲“中心”,以這中心爲圓心,然後半徑不等畫出很多圓,從裏到外,冠以不同的“服”名。這麽做的用意,就是便于管理。
因爲不同的“服”的區域,有各自不同的“任務”。舉一個《尚書·禹贡》说的例子:“甸服”是离统治者最近的一个“服”,是半径为500裏的一個區域。在這個區域內,又細分爲5個區域,每個區域的大小,是在半徑爲100裏的基礎上等加。
這5個區域,由裏向外,每年要繳納的“糧食”如下:帶藁稭的谷物、禾穗、去掉藁芒的禾穗、帶殼的谷子、無殼的米。
中國的古人是不是特有智慧?那時沒有大數據,但是通過區域上的這麽劃分,可以保證國家的糧倉收入。
目前的史料中,《尚書·禹贡》是最早写到“五服”这个概念,这本书其实和人口管理没啥关联,它是一本区域地理著作。
那爲何這“五服”後來是更多和人有了關聯?應是沒有哪個詞,能用兩個字,就概括出“親疏遠近”。
這個詞用于國家層面,是指和天子的關系從近到遠;而到了民間,這個說法就能言簡意赅表明,某個後人和某宗是否有親緣關系。
中國曆史上,還有一個傳統,就是修家譜,就是爲了記錄一個家族的世系繁衍。不過如果按照這個出了幾服就不算一家人的說法,就算同在一個家譜系上,大家都一個姓,有時和外人沒啥區別。
由于中國古代的婚姻制度,執行的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度,所以就有“嫡庶”的區別,對于大家族而言,這後代自然繁多,若是沒有一個家譜做下登記,到了某一代,沒准就混了。
不過到了現在,執行一夫一妻制度,很多家庭是一個小孩,所以,這個“出五服”的說法,可以說逐漸沒了其“生存”的依據。
這種說法,在以前,就是爲了避免由于近親結婚,而導致人口質量問題。中國曆史上,各朝代對于“婚姻”都有相對的嚴苛條件,不過到了民間,這些深晦的語言對于沒有什麽文化的百姓來說,還不如用更加直接的表達,那就成了只要“出五服”,就沒啥親緣關系了。
這其實也是民間對于血緣關系,最質樸的認識。若是按照現在的生物遺傳學分析,還真是這個道理。雖然父系的某個染色體一直在,但是每一代的配偶,都會爲下一代帶來不同的基因,幾代下來,各分支間,基因相似的概率很低。
這種民間說法,應是在多年的經驗中産生,對于維護一個宗族的發展,可是說是起到了很好的“保護”作用。當然,民間還是有不少“親上加親”的事例,這更多是爲了家族的財富角度出發。
不過,這種說法的流行,從某個層面還是證實了古人對于婚姻的慎重。至于是“九代”還是“五代”,在當時的人們看來,應是隔得越遠越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