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病疫情暴發後,新加坡邊境逐步收緊,一度造成本地女傭市場供不應求,洛陽紙貴。
不過,也有部分女傭選擇在疫情暴發後返鄉,隨即陷入收入大幅減少的困境。
今年初全球疫情開始惡化之際,印尼曾上演一波返鄉潮。
根據《雅加達郵報》報道,截至今年5月18日爲止,已有超過10萬名客工(包括女傭)返回當地。
原本在新加坡擔任女傭的Arumi Marzudhy(32歲)也是上述返鄉大軍的一員。
她告訴亞洲新聞台,原本就有意回返印尼的她在雇主的要求下曾延長工作期限,但印尼外交部在全球疫情惡化之際,呼籲所有在海外的印尼公民回國,讓她下定決心在今年3月回到位于印尼東爪哇省勿裏達的家鄉。
七個月過去了,盡管回國讓她和丈夫及母親享受了天倫之樂,但如今已懷孕的她卻陷入了沒有穩定收入的困境。
Arumi Marzudhy表示,她回國後接下她母親售賣零食的小生意。爲了幫補家用,她也在每周五及周六爲村裏的小孩補習英文。同時,她也和丈夫在家裏售賣花卉。
不過,這些努力遠遠無法彌補她在新加坡工作當女傭時賺取的收入差異。
Arumi Marzudhy在新加坡工作時的月薪是1000新元,每個月大約可存下700新元,但如今她的月收入卻僅有透過擔任英文家教賺取的75萬印尼盾(71新元),以及從家庭生意賺取的120萬印尼盾(114新元)。
“所以我根本沒辦法存錢。”
30歲的Henik Andriani和Arumi Marzudhy有著相似的境遇。她曾在新加坡擔任女傭長達三年,今年6月合約結束後便回到了在東爪哇省任的家鄉。
育有一名9歲孩子的她過去在新加坡每月可以賺取600新元,這些收入足以讓她返鄉後可以買下一小塊地和一頭牛。
和Arumi Marzudhy一樣,Henik Andriani和她的丈夫也在家鄉做起了售賣零食的小生意,但他們的收入並不固定,從每月25萬印尼盾(24新元)至300萬印尼盾(283新元)不等。除了小孩,Henik Andriani還必須供養她的父母,因此這筆收入往往讓他們捉襟見肘。
許多印尼家庭倚靠在海外工作的親人負擔家計
在印尼這類勞動輸出國,許多在海外工作的印尼人往往都是家中的經濟支柱。
根據路透社報道,世界銀行估計在疫情沖擊下,今年的全球彙款額下滑了約20%,或1000億美元(1424億新元),這個降幅相當于2009年金融危機期間的四倍。
另外,根據聯合國2019年的數據,全球有九分之一的人依靠國際彙款生活,彙款減少可能意味著許多家庭的生命線也被切斷。
而根據印尼中央銀行的數據,2019年海外印尼人共彙了114.4億美元給國內家人,足足比2014年的83.5億美元多了37%,顯示有更多印尼家庭的柴米油鹽必須倚靠在海外工作的親人。
返鄉客工無法享有政府的補助
像Arumi Marzudhy和Henik Andriani一樣返鄉的印尼客工也面臨另一個尴尬的處境。
印尼政府早前曾針對失業人口推出總值350萬印尼盾(332新元)的補助計劃,以及針對月收入低于500萬印尼盾(474新元)的雇員提供每月60萬印尼盾(57新元),長達四個月的補助。
不過,作爲從海外返鄉的客工,是沒有辦法享有上述福利的。
印尼客工關懷組織(Migrant Care)研究中心的負責人Anis Hidayah指出,目前爲止,印尼政府並沒有任何針對前客工的補助政策。
“大多數回國的客工早已將大部分錢都寄回家了,所以當他們回來時幾乎身無分文……他們要怎麽生存?眼下印尼人都在面臨失業,更遑論有新工作。”
無論如何,第一個兒子即將在12月出生的Arumi Marzudhy對未來的日子依然保持樂觀,她希望印尼政府能開始正視前客工的問題。
“我們既沒有退休金,也無法享有政府發放的社會補助。我們真的不介意辛苦一些,但也希望政府能給予我們一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