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籍女傭活活被虐死案持續引發各界關注,這兩日也抖出了更多案件細節,部長們紛紛針對此案發表看法,當局正著手推行嚴厲監管措施。
內政部長兼律政部長尚穆根痛斥女雇主行爲極爲殘忍且無人性。
“我相信所有新加坡人也跟我們一樣,對整個事件感到徹底憎惡(complete abhorrence),女傭所經曆的一切非常恐怖、完全無法讓人接受。這麽說根本無法恰當地形容她所承受的。”
“她(女傭)被綁起來、用熱熨鬥燙傷、沒有食物、不停被打,而且不止這些。她因挨餓和被毆打致死。這樣的獸行(bestiality)令人發指。”
女傭被虐死的半年及兩個月前,先後因爲身體檢查及患病,向同一名醫生求診;雇傭中介也曾兩次向女傭了解情況,皆未發現任何受虐迹象,導致該名女傭四度錯失逃生機會。
駭人命案錯綜複雜 控狀最終從謀殺改爲誤殺
今早(2月25日),尚穆根與人力部長楊莉明透過視訊接受本地媒體采訪時,針對備受關注的駭人虐傭命案發表講話。
尚穆根表示,由于這起案件極爲複雜,除了需翻閱電眼畫面,也需心理衛生學院及專家來評估被告們的精神狀況,直到去年4月才完成調查。三名嫌犯相繼被提控多項虐傭罪狀。
尚穆根說,總檢察長曾親自指示,有意以最嚴重的指控(蓄意謀殺)向女雇主蓋娅蒂麗(Gaiyathiri D/O Murugayan,40歲)加以提控。一旦罪成,被控謀殺的蓋娅蒂麗可被判處死刑。
但是,蓋娅蒂麗之後被診斷患有嚴重抑郁症和強迫型人格障礙,影響了她在案發時的判斷能力,最終改控狀爲誤殺。她前日(23日)在高庭俯首認罪,承認虐傭至少九個月。
2016年7月26日,24歲的緬甸籍女傭磅艾赫多恩(Piang Ngaih Don)發現被虐死在雇主家中,死時身體瘦削,有多處傷痕,體重僅24公斤。
同住的男雇主凱文切爾瓦姆(Kevin Chelvam,41歲,前警曹長)及女雇主母親普蕾瑪(Prema D/O Naraynasamy,61歲)亦被提控蓄意傷人等多項罪名,案件仍在審理中。
尚穆根:前警曹長丈夫必須面對警隊紀律聆訊
蓋娅蒂麗的丈夫凱文切爾瓦姆在案發時是一名警曹長。他在2016年8月8日被暫停警察職務,三天後,被指涉嫌蓄意傷害、動粗、妨礙司法公正、給假口供,以及慫恿妻子不給予女傭足夠食物等五項控狀。
尚穆根指出,我國法律系統一視同仁,無論任何犯錯都需承擔法律後果。
“無論刑事訴訟的結果如何,即使他(凱文切爾瓦姆)被無罪釋放,他也必須面對警隊紀律聆訊。”
尚穆根補充說,我們須慶幸擁有一個公平的法律系統,無論對方是警員、公務員或是普通人,只要調查顯示任何人應當被控,就會被控上庭,依法嚴懲。
“不管你是不是警察,法律都會照辦。”
警方發言人受詢時則表示,所有警員都必須奉公守法,任何違法警員都將依法處置。
人力部:須檢討醫生與中介通報女傭可能受虐的程序
人力部昨晚(24日)在面簿發表文告,除了向死者家屬致以慰問外,也透露說,磅艾赫多恩在過世前的半年前曾接受健康檢查,更在死前兩個月求醫;雇傭中介有兩次與她交談的記錄。
豈料,相關醫生及中介未即時發現女傭異常並通報當局,難以阻止慘劇發生。
人力部文告指出,磅艾赫多恩于2015年5月25日首次抵新打工,完成“適應本地生活課程”(Settling-in-Programme)後,在同月28日到涉案雇主家工作。
2016年1月19日,已被虐3個多月的磅艾赫多恩通過了半年一次的身體檢查報告。同年5月,她因傷風、咳嗽和腳腫向同一名醫生求診,但醫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當局也沒有收到通報。
根據法庭文件,上述診所是碧山的Grace Clinic。死者第二次看診時,醫生要求她摘下口罩和太陽眼鏡,發現眼眶和臉頰都出現淤青。陪同看診的蓋娅蒂麗,堅稱死者是因笨拙(clumsy)摔倒才受傷的。
磅艾赫多恩入職首半年,雇主家不滿其工作表現,加上溝通出現問題而向中介反饋。中介聽聞後,多次建議替換新女傭不果,也兩次向死者了解情況,但沒有察覺雇主有任何問題。
雇主家之前曾聘請四名外籍女傭,人力部也從未接獲受雇女傭針對這家人的投訴或負面反饋。
當媒體問及死者生前曾爲她檢查健康狀況的醫生,以及與雇主住在同個屋檐下的兩名租客,是否也會面對法律制裁時,尚穆根表示案件尚未完結,不便回應。
“這些事情已經調查過了,但我認爲在這三宗案件正式下判前,我們應該謹慎作出評論。”
媒體也嘗試詢問接觸死者的雇傭中介是否應承擔責任?對此楊莉明表示,若中介被證實沒履行義務,將受到准證和記分制的限制及懲處。
但楊莉明強調:
“我不想針對此案作出過多評論,只是想重申我們的文告……中介曾至少兩次接觸過女傭。當時,對方沒有發現任何求救信號。這是目前已知的事實。”
楊莉明:從三方面加強對此類案件的監管
楊莉明表示,磅艾赫多恩的非人遭遇是“令人震驚”(appalling)且“絕對無法接受的”。
“讓我把話講明。新加坡絕不容忍任何虐待女傭的行爲。完全無法容忍。我們的社會不該是這樣的。只要她們身在我國,我們會盡所能地保護她們。”
也是內政部第二部長的楊莉明說,縱然我國有許多保障外籍女傭的措施,但新加坡作爲一個社會,必須做得更好。
“我們感激許多來到新加坡幫助國人照顧家庭的外籍女傭。我們知道他們的犧牲與付出,我們也致力于消除任何形式的虐待行爲,並竭盡所能保護他們。”
楊莉明說,人力部將繼續探討如何從三大方面來加強對此類案件的監管。包括:
- 應對暴力雇主的安全保障;
- 醫生爲女傭進行例行檢查時的通報程序;
- 讓社區和合作組織更多參與相關工作,以便更快和更好地發現女傭飽受困擾的迹象。
她也指出,人力部規定本地女傭每半年必須接受健康檢查。醫生若發現女傭有受虐或困擾迹象,有義務向警方或人力部通報。
“我們在2017年已明確指出這點,我們將須進一步加強這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