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之下，關于公共安全與個人隱私之間的關系引起了社會的廣泛討論，或許中國追蹤新冠病人的密切接觸者的經驗（特別是健康碼）值得借鑒。
COVID-19仍在世界範圍內傳播，許多國家的疫情又經曆了新的峰值。爲了防止病毒進一步擴散，時刻追蹤密切接觸者的策略仍然至關重要。公共安全和個人隱私之間的平衡問題引起民衆廣泛關注和討論。不妨借鑒中國的經驗，如何在高效准確追蹤密切接觸者和保護個人隱私之間找到適當的平衡。爲了應對COVID-19，新加坡推出了各種數字平台和解決方案，TraceTogether和SafeEntry就是其中兩個重要的工具。TraceTogether是一款移動應用程序，通過手機藍牙記錄用戶接觸史；而SafeEntry則是一個訪客登記系統，用于記錄民衆在超市和飯店等公共場所的訪問信息。新加坡對本國的弱勢老年群體也發放了一種可追蹤的穿戴設備。然而，盡管政府鼓勵人們在疫情期間使用TraceTogether，但它在新加坡的使用率仍相對較低。幾個月前開始實施的中國健康碼的討論可以給新加坡提供新冠病毒接觸追蹤系統的新視角。
TraceTogether——圖片來自OSCHINA 社區▲
中國健康碼——TraceTogether與SafeEntry的結合
最初于2020年2月9日在中國深圳和杭州試行的健康碼系統可謂TraceTogether和SafeEntry功能的結合。中國健康碼系統基于智能手機中記載的個人行程記錄運作，這一點與TraceTogether的功能相似；健康碼有些數據來源于使用者進入公共場所之後登記的信息，這一點與新加坡SafeEntry的運作相似。中國健康碼會生成綠、黃、紅三種顔色用來表示該使用者的風險狀態。所有公民只有在健康碼爲綠色的情況下才能進入住宅區或工作場所等地方。
圖片來自環球網▲關于健康碼是如何生成的，相關機構尚未做出解釋。許多人認爲，即使公民不打開手機上的藍牙功能，政府也能夠獲取其行蹤等數據和信息。中國的電信運營商據稱與該應用程序共享用戶的位置數據，從而生成用戶的風險狀態顔色。因此，只要人們有手機，就可以收集並共享位置數據。根據相關的報道，用戶手機上的位置數據不僅能提供該用戶的具體位置，而且還能顯示該用戶在此地所花費的時長以及與他人接觸的信息。始于深杭的健康碼方案被複制並在全國範圍內其他城市和地區推廣使用。
中國健康碼方案的有效性和准確性
與SafeEntry相比，中國健康碼方案具有兩個主要優勢：效率高健康碼已成功植入支付寶和微信這兩款應用程序中，而且它在手機上以獨立的應用程序存在，不像SafeEntry需要在移動端的網頁上打開。這讓健康碼使用起來更加方便，畢竟在移動端打開移動應用程序比加載網頁要快得多。完整記錄曆史和當前信息實際上，健康碼就相當于公民的數字健康ID，同時反映一個人的行程記錄和實時位置。這樣一來，政府可以遏制潛在感染者進一步擴散病毒。
與TraceTogether相比，中國健康碼則具有一個主要優勢：公民使用率高。在中國14億人口中，現已超過10億人口使用健康碼，覆蓋大多數城市和農村地區。健康碼使用率高主要有兩個原因。首先，它是人們進入公共場所的主要工具。而且健康碼已成功植入中國兩大移動應用程序支付寶和微信中，這一點功不可沒。其次，健康碼方便學習和使用。用戶只需輕觸即可顯示並自動掃描出對應顔色的健康碼。另外，健康碼完全兼容安卓和蘋果兩大移動系統。現在中國的大多數公民更傾向于使用健康碼而不是紙質通行證等其他通行工具。而在新加坡，人們在使用TraceTogether該應用程序時有些抱怨，它無法在一些手機上正常運作。
健康碼的隱私問題
中國在管理人員流動以及對抗冠狀病毒上采用了健康碼系統的方案，這在全球範圍內引起了不同的反響。不少評論指出這是一場大規模的監視行爲，而且可能持續至後疫情時代。也有評論認爲，這是數字化公共服務的重要平台，以後會繼續服務大衆。
《紐約時報》3月1日一篇題爲《對抗冠狀病毒，中國推行標有顔色的健康碼In Coronavirus Fight, China Gives Citizens a Color Code, With Red Flags》的報告中指出，“該健康碼內記載的信息會與警方數據庫共享，開啓了社會控制的新形態，而且該形態將在後新冠疫情仍持續很長一段時間。”讀者對《紐約時報》該篇報道的評論反應了人們對中國健康碼的不同態度，值得關注。例如，其中一條獲贊數最多的評論來自新加坡網友，他表示支持中國健康碼系統，“（《紐約時報》那篇文章的觀點）可能是正確的，但那是一種美國人對世界的看法。隱私在亞洲是一個截然不同的概念。通過讓渡一些個人隱私獲取公共安全對我們來說可能更容易接受。”其他網友也紛紛評論，“只要能控制病毒的傳播，我都支持。我覺得中國使用健康碼後某些地方比韓國、日本、意大利和美國都要安全。不管黑貓白貓，能抓老鼠的就是好貓。”新加坡人如何看待健康碼等這類追蹤工具呢？我們猜想新加坡政府並不會直接采用中國健康碼系統，不過中國健康碼還是有值得學習的地方。我們建議合並TraceTogether和SafeEntry這兩個工具，學習健康碼系統高效性和准確性優點的基礎上保留我們原有的隱私保護策略。
合並TraceTogether和SafeEntry
將TraceTogether和SafeEntry這兩個工具合並成一個APP可以更加准確並高效地追蹤聯系人，從而加快人們進入公共場所的掃描速度。而且它可以記載人們的行程記錄和實時狀態，還可以爲居民防疫提供事前保護措施。大部分人需要下載SafeEntry，因爲他們需要使用它來進入公共場所。這麽一來，把TraceTogether和SafeEntry合並後，人們在使用SafeEntry的同時也會使用到TraceTogether。在學習中國健康碼系統的同時，我們還要注意相關隱私問題。在新加坡，使用合並應用程序保留了其隱私保護策略，人們可以使用藍牙信號選擇是否記錄其位置。而且只有在用戶確認是新冠病毒感染者，政府才會分析個人手機APP上收集的數據並以此界定密切接觸者並做好隔離措施。文章來源：The Business Times，2020年7月16日，星期四作者：朱琳、Alfred M. Wu（吳木銮）部分圖片來自網絡本文內容來自于作者，不代表新加坡國立大學李光耀公共政策學院官方機構觀點圖片及翻譯由公衆號李光耀公共政策學院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