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顧與展望】
一個馬來西亞發展有限公司(1MDB)的醜聞去年在本地金融市場掀起巨瀾,兩家銀行被勒令關閉,另有多家銀行各被罰款上百萬元,三名涉及一馬公司洗錢案的銀行職員已被治罪。
市場人士認爲,這一系列動作鞏固了我國金融中心的地位,但洗黑錢行爲並不會因此杜絕,而隨著金融科技的發展,洗錢方式也會不斷“創新”,給監管機構帶來新的挑戰。
新加坡金融管理局先是于去年5月撤銷了瑞意銀行(BSI)的商人銀行執照,是1984年以來的頭一次,又于11月撤銷瑞士安勤私人銀行(Falcon Private Bank)新加坡分行的執照,此外先後對星展銀行、瑞士銀行新加坡分行、渣打銀行新加坡分行和顧資銀行新加坡分行施予罰款。不久前,涉案的“核心人物”瑞意銀行前財富規劃員楊家偉被判坐牢兩年半。
新加坡管理大學法學院助理教授陳肇鴻受訪時表示,這是新加坡提升至倫敦或紐約這些金融中心水平的必經之路。他說:“短期來看這可能對某些金融機構帶來很高的成本,一些黑錢也許會流向其他市場,但長遠來看,這應有助新加坡金融業的成長,維持新加坡作爲國際金融中心的地位與聲譽,可提升本地金融機構的水平,未來也可推廣相關經驗至東南亞或其他發展中國家。”
摩根大通東南亞主管馬爾霍特拉(Rahul Malhotra)則指出,新加坡監管當局走在了全球水准的前頭,確保新加坡擁有良好的框架和政策。
不過,洗黑錢的行爲並不會因此在本地杜絕。義正律師事務所(TSMP Law Corporation)聯合管理合夥人張祉盈說:“黑錢流入新加坡,不是因爲我們的監控系統確實存在任何疏漏,而是因爲新加坡是個國際知名的金融服務和銀行中心,每天大量的資金流經我國的銀行系統。犯罪分子肯定會想方設法在這裏進行洗黑錢活動。”
只要容許資金自由進入 難免有人利用進行洗錢
陳肇鴻也指出,只要容許資金自由進入,難免就會有人利用新加坡進行洗錢活動,“這好比就算有死刑或鞭刑,仍然會有人犯罪”。關鍵是監管當局能否適時發現以及執行相關規定,若能有效落實,可把不法洗錢行爲降到非常低的水平。
國際反洗黑錢機構金融行動特別工作組(Financial Action Task Force,簡稱FATF)去年發布評估報告,認爲我國在個別領域仍然有改善的空間。
張祉盈表示,任何系統總是有可改進的空間,但一味加強監控可能會導致金融機構無法正常經營。關鍵是要取得平衡,監管框架既對商業友善又有效率,同時維持嚴格的系統監控,這無疑是一個挑戰。
陳肇鴻認爲,本地的監管機構接下來還面對兩大挑戰。在網絡及智能手機的時代,隨著金融科技的發展,洗錢方式勢必進入新時代,這對監管當局會造成新的挑戰。
其次,由于反洗黑錢規定日益嚴格,非法人士或恐怖份子勢必會把洗錢活動進一步地下化,或利用更有“創意”及複雜的方式來洗錢。陳肇鴻說,由一馬案件可以看到,洗錢不僅限于單一國家,而可能跨數個不同的市場及透過多層次的交易安排來達成,這會增加政府監控的難度,同時也需要更多國際間的合作。有鑒于新加坡本地的低犯罪率,多數洗錢勢必涉及跨境及海外交易。
金管局上月表示,對涉一馬事件的本地金融機構調查接近尾聲,會在今年初發表最終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