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駐新加坡大使阿邦蘇爾接受《聯合早報》專訪時指出,科技中心將協助初到本地的法國創新起步公司更快融入本地生態系統,方便他們的業務上軌,並同時讓本地企業對法國的創新工作和機遇有進一步的認識。
法國有意在新加坡設立科技中心和開設新法起步公司交流計劃,並考慮加大對創新科技起步公司的資助。
新加坡和法國在創新方面加強合作,除了有助協調兩國創新生態系統之間的互動,還將爲未來社會和智慧生活所需的科技進展鋪路。
法國科技中心(French Tech Hub)是法國總統奧朗德今年3月到我國進行國事訪問時,兩國政府發表的創新聯合聲明中提到要落實的其中一項措施。中心投入運作後將與全球範圍內,尤其是亞洲地區的法國科技中心緊密合作,也將提高本地科技水平。
法國駐新加坡大使阿邦蘇爾(Marc Abensour)日前接受《聯合早報》專訪時指出,中心將協助初到本地的法國創新起步公司更快融入本地生態系統,方便他們的業務上軌,並同時讓本地企業對法國的創新工作和機遇有進一步的認識。
“科技中心人員會向初到的企業介紹(法國科技社群)在本地和本區域的工作進展,該與哪些機構或政府部門接洽,如何介紹自己的(業務方案),並協助他們與孵化室(incubator)和助觸體(accelerator)取得聯系。”
新法創新合作是首要任務
剛在四個月前到任的阿邦蘇爾說,他抵達新加坡之初發現,法國創新企業雖進駐本地多年,但仍欠缺可見性,而且缺乏協同效應。因此,他在上任後就將新法創新合作明確列爲他任內的首要任務。
阿邦蘇爾希望,隨著新法兩國政府在聯合聲明中宣布將2018年定爲“法國—新加坡創新年”,新法之間能形成帶動兩地創新生態系統發展的“自我維持的機制”。
發展新科技應由政府指引
法國在本地以文化和美食聞名,但阿邦蘇爾擔心許多人腦海中也以此作爲對法國的既定印象,而沒有注意到法國在創新領域發出的光芒,以致法國成了“自身良好形象的受害者”。
“(單是通過文化和美食了解法國)會得到完全錯誤的信息,因爲人們如果去巴黎和其他法國城市就會發現,情況與10年前截然不同,整個變化非常迅速。”
他舉例說,巴黎一些過去用于服裝和布料貿易的貨倉,現已改爲科技起步公司的營運點,坐落巴黎的全世界最大的起步公司園區Station F也將在今年夏季啓用。
談到新法在創新領域的合作動力,阿邦蘇爾認爲,兩國政府在創新方面持有相同理念,即科技創新應服務于具包容性的社會發展。新科技的發展不應完全只取決于創造者的喜好,而應由政府加以疏導和指引。
他說:“有了新科技,我們會面對越來越多社會和政治課題,使用的大數據也會制造一些複雜局面,而我們必須以集體的方式應對。
“我們得考慮到法律問題、社會問題、我們要達到什麽樣的結果,要塑造什麽樣的國民。(否則)智慧城的噩夢,是空有智能的城市,但只有愚鈍的人民。”
除了創新,我國也與法國在安保和防衛領域合作。阿邦蘇爾認爲,兩國之所以能有這樣的高度互信,源于兩國都有高度的主權獨立意識,“在面對地緣政治危機時能做出自己的判斷”。
兩國也同樣主張多邊主義、開放互通及以規則爲基礎的國際秩序。阿邦蘇爾重申,法國反對貿易壁壘,全球環境如果實施保護主義就無法融入創新。
不過在全球民族主義和保護主義情緒高漲的背景下,來臨星期天登場的法國總統選舉第二輪投票,反建制與支持保護主義的極右翼候選人勒龐和中間派候選人馬克龍之間的對決,被看作是民粹主義情緒的指標,各界也關注法國,會否成爲英國脫歐公投後下一張倒下的骨牌。
阿邦蘇爾雖無法對選舉置評,但強調法國與英國國情不同,英國的脫歐情緒不會在法國總統選舉中發酵。
“法國是歐洲共同體的創始成員。民調也顯示65%的法國民衆支持歐盟,對于法國脫歐的可能性沒有實質的辯論……法國如果脫歐,歐盟就不複存在,我想大家都意識到這一點,所以也不認爲英國發生的事會在法國總統選舉中上演。”
通曉華語愛喝中國茶
會說華語、愛喝中國茶、喜歡吃中式料理的法國駐新加坡大使阿邦蘇爾,心中對中文世界的向往,卻是源于對文革時期中國領導層權力拉鋸的好奇。
談起學中文的緣由,阿邦蘇爾說,自己25歲時開始接觸比利時籍漢學家李克曼(Pierre Ryckmans)的作品。
當時駐在香港的李克曼,是最早撰文向西方介紹中國文革時期派系鬥爭內幕的學者之一,而且發表文章時也慣以一部講述清末宮廷秘事的小說主人公的姓氏“萊斯”(Leys)作爲筆名。李克曼的文章,讓身處西方世界的阿邦蘇爾深深被中南海院內權力運作所充滿的神秘色彩深深吸引,也讓他由此萌起學中文的興趣。
阿邦蘇爾說,自己當時就是爲了要“更好了解(中國權力最高層)是怎麽運作”而學起中文。
“後來我派駐北京時,也常碰到一些自稱能幫忙接線至一些領導人或領導人親信的西方人,甚至是當地人。時至今日還能看到紫禁城那種‘天命下達’的(政治)輪廓,也能看到這樣的聯系,這讓我深感興趣。”
當時的法國,適齡男生都必須服兵役,但也可以選擇不從軍,到國外的法籍工作單位爲國服務。
阿邦蘇爾選擇外派,並在一名漢學教授的牽線下,到台灣一個耶稣會辦的中文研究所,協助一部漢法字典的編纂工作。
編纂工作觸及的材料既有甲骨文、金文史料,又有《左傳》《論語》等經典,也包括報章上的慣用語。
阿邦蘇爾就在查找和整理字義的過程中,打下了牢固的語言基礎。
這身基本功讓後來報考法國外交部的阿邦蘇爾,1996年首次外調就被派往法國駐中國大使館。駐京四年後,他轉調法國駐美國大使館擔任一等秘書,離任前遇上美國群衆因不滿法國拒絕派兵參加伊拉克戰爭而發起將薯條(french fries)更名爲“自由薯條”(freedom fries)的運動。2008年,他擔任法國駐北大西洋公約組織副常任代表,適逢時任法國總統薩科奇隔年宣布法國重返脫離了40多年的北約聯合軍事指揮部。
熟悉亞洲和戰略事務 成爲駐新大使不二人選
阿邦蘇爾在亞洲事務和戰略事務上的閱曆,讓他成爲派駐新加坡大使的不二人選。法國除了與新加坡有密切的軍事合作關系,駐新加坡使館也負責協調東南亞和太平洋地區其他使館的運作。
談起申請來新的其他考量時,阿邦蘇爾語帶幽默地說,自己多年沒用中文,自覺有些生疏,所以本以爲到了新加坡這個中西交彙的城市以後,可以多用中文。“但我發現,新加坡人很多時候都不太喜歡跟我說華語,而是喜歡用英語。”
愛上本地薄餅
法駐新大使馬克·阿邦蘇爾(Marc Abensour)
年齡: 51歲
抵新日期與時間 : 2016年12月31日下午5時
抵新後第一站: 濱海藝術中心,觀賞市區夜景
還想參觀:1960年代建成的政府組屋,及達士嶺摩天組屋
喜歡的本地美食 :薄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