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爾蘭街頭有一幫男性主導的等級森嚴的乞討團夥。
你的善意施舍可能只會壯大他們的隊伍。
我們看到他坐在港口小路上的長椅上,喝著外賣咖啡,抽著煙,在他開始乞討之前還打個電話。然後他脫下運動鞋,挂上他的牌子和空杯子,在路上滑進睡袋,把睡袋蓋拉過頭頂。他擺出可憐的姿勢,整天躺在那裏,時不時出來倒杯水喝。他在被子下面大概會玩手機。也許他看Netflix消磨時間。一整個夏天他都是這樣度過。
讓人稍感安慰的是,他只在周末或像聖帕特裏克節這樣的假日裏扮演“無家可歸”者,因爲他知道會有很多遊客。剩下的時間,他可能在市中心從事其他欺騙活動。
當地人擔心因他影響遊客對Howth的印象,所以試圖和他交談,但他會聳聳肩,表示自己不會說英語。給他的三明治最後被扔進了最近的垃圾箱。在一天結束的時候,他收拾好他的東西,坐上他的交通工具回到城裏。
然而他只是目前在都柏林工作的幾十個職業乞丐之一,他們絕大多數來自東歐,特別是羅馬尼亞。這是一個棘手的問題,一年多前,都柏林聯合警務委員會委托進行了一項調查,這一問題引起了人們越來越多的關注。調查發現,對遊客而言,乞討在是他們最反感的事,這使他們感到不舒服、內疚,有時還感到害怕。愛爾蘭旅遊局稱,這是遊客們投訴最常提起的事。
如今,走過市中心的主要購物區,你會發現到處都是乞丐。上周在Nassau St上,乘坐公共汽車到三一學院、Kilkenny商店和Grafton街,我們在相距不到100碼的地方遇到了七個乞丐。在Stephen’ Green或Temple Bar也一樣,尤其是在晚上。
就在幾個月前,在都柏林,警察在一個周末逮捕了40多人,這是打擊有組織乞討團夥的行動的行動的一部分,這些團夥主要是居住在市中心和遠郊的擁擠在廉價住所的羅姆人(即吉普賽人)。
許多參與者是身著傳統羅馬服裝的婦女,她們被男性組織者安排在醫院、教堂、火車站、購物中心等場所。他們整天蹲在人行道上,手裏舉著杯子,祈求施舍。
有些人,比如那位呆在Mater 醫院外面好多年的女士,她總是呆在同一個地方。而通常當警察來盤問他們的時候,他們就繞著不同的位置呆。晚上,他們的頭領向他們收錢,據說有人看到他們在商店裏把硬幣換成紙幣,然後回去他們住的地方。
這些群體並非無家可歸。這是一個組織嚴密、由男性主導、等級森嚴的企業式組織。
警察認爲大部分的錢最終都落入了某些家族的掌權者手中,他們通常住在羅馬尼亞。他們中一些團體的組織水平讓人驚歎。警察發現,他們從東歐乘廉價航班來到這裏,一次待上幾周,他們的活動包括乞討詐騙、攻擊性乞討,以及諸如搶包、電話盜竊和在取款機前玩小把戲等犯罪行爲。
他們很執著。一名因乞討相關指控而在都柏林出庭的婦女幾天後因同樣的行爲在科克被捕。與此同時,在科克,警察的一項調查發現,在那裏被捕的一群人中,有許多持有返回羅馬尼亞的機票。
他們的乞討騙局引發的問題比那個在我們剛提到的那個呆在Howth 的乞丐更嚴重。
那些晚上在都柏林市中心遊蕩的咄咄逼人的乞丐,他們的目標人群是那些坐在餐館和酒吧外面桌子旁的人,目標是那些坐在餐館和酒吧外面的人,比如Temple Bar等地,或者寡婦街。
這些乞丐靠在柵欄上,如果沒有得到錢,他們就會進行恐嚇和大喊大叫。這對于晚上獨自外出的女性來說,這可能會非常令人不安。警察和企業主認爲,在都柏林,平均每個夜晚,市中心至少有100個活躍的乞丐,而在夏季的高峰月份,乞丐的數量甚至更高。他們大多數是東歐人。
當然,乞丐中也有一些愛爾蘭當地人,他們主要是有毒品和酒精問題以及精神健康問題的人。這個群體包括一群露宿街頭者,他們由于各種原因拒絕使用旅館提供的住宿。都柏林每天晚上會爲無家可歸者提供了大量住宿,增加意味著在大多數夜晚,每個無家可歸的人都有一張床可以睡。
其中只有極少數的乞討者是受住房危機和高租金影響的人,但是有很多解決方案可以讓他們遠離乞討,一般他們在與政府接觸後便會迅速被提供住所。
以上就是Howth步道那位乞討者的背景信息。他不是無家可歸。像現在困擾都柏林的大多數乞丐一樣,他利用了人們對無家可歸者的同情。從好心人,尤其是遊客那裏騙取錢財。
目前還不清楚這裏的乞討問題是否比倫敦、巴黎或其他歐洲城市嚴重得多。但毫無疑問的是,這裏法律管控的薄弱使問題變得更糟,並可能吸引其他國家的乞丐來這裏乞討。
根據1847年的《流浪法》,乞討在這裏是非法的,但2007年修改憲法之後就不一樣了。其結果是乞討在這裏不再是非法的,除非它違反了某些規則。確實,總會有一些人真正是是真正的出于無奈,乞討是他們度過危機的唯一途徑。只要他們以合理的方式乞討,法律就應該給他們這樣的權力。
但是把侵略性的乞討和有組織的乞討作爲一種永久的生活方式則不同。這個問題已經存在一段時間了。爲了解決這個問題,2011年《刑事司法(公共秩序)法》的出台給了警察更多的權力來治理侵略性乞丐。現在乞丐騷擾、恐嚇、攻擊或威脅任何人,或在乞討時阻礙任何人或造成妨礙,都是違法的。新的法律還規定,在某些地方乞討是違法的,例如在商業場所的入口處、ATM取款機附近以及其他地區。
如果警察發現乞丐觸犯了法律,當然他們可以逮捕並起訴他們,盡管事實是在法庭上判決這類案件有時是困難的。東歐的職業乞丐很清楚這一點,也很清楚他們有權獲得免費法律援助。
這就解釋了爲什麽警察常常只會很簡單地讓乞丐“走開”,這是他們根據法律有權所做的。但市中心的商人說,這是沒意義的,因爲一旦警察走了,乞丐就回來了。
以我們在Howth的睡袋乞丐爲例,他顯然沒有攻擊性,因爲他只是躺在那裏。在法庭上證明他的睡袋造成了障礙(當道路上擠滿了遊客時)可能並不容易。也不容易證明他是假的“無家可歸”者,即使在法庭上證明了這一點,也可能無法判決他的乞討行爲違法。
所以,盡管很尴尬,他還是會一直給該地區的旅遊業帶來影響。未來,我們在Howth的睡袋乞丐可能會成爲一個景點。
與此同時,這一切都傳達了一個簡單的信息。如果你來這裏度假,不要給街上的乞丐錢。
如果你擔心他們貧困、無家可歸或露宿街頭,都柏林有很多做得很好的慈善機構,他們能夠分辨真正的無家可歸者與騙子,把錢給他們才是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