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小米和華爲在自研芯片這條道路上,已經逐漸走出了各具特色的道路。如果說華爲是通過對自研核心技術的研發,優化自身技術結構,以長線布局半導體産業供應鏈。那麽小米在造芯路上“吃癟”後,則通過對半導體産業鏈的投資,以不斷平衡産品性價比和研發成本之間的利潤空間。
事實上的確如此,因爲在2020年開篇不久,“投資公司”小米又開始有所行動了。
巴菲特說:“別人貪婪時我恐懼,別人恐懼時我貪婪”,在全球經濟陷入危機邊緣的時刻,雷軍的小米産業基金已經開啓貪婪模式。
從1月16日起,小米集團通過旗下的湖北小米長江産業基金合夥企業(有限合夥),簡稱小米長江産業基金,在短短兩個多月內,先後投資了帝奧微電子、靈動微電子和翺捷科技等八家半導體公司。
這一波操作,距離2019年11月19日,小米第一次投資速通半導體才過了不到半年。至此,小米供應鏈投資版圖一隅,半導體布局已擴展至19家,覆蓋Wi-Fi芯片、射頻(RF)芯片、MCU傳感器和FPGA等多個領域。
小米的造芯夢並未停止。
去年10月,智東西曾針對小米的供應鏈投資情況進行了調查報道,圍繞小米的生態鏈和供應鏈投資戰略,尤其是半導體領域進行了梳理。(《小米突圍戰:兩年投資12家供應鏈企業的布局與厮殺,雷軍還有多少底牌?》)
小米在2019年第二季度財報中透露,截止2019年6月30日,其共投資公司超過270家,總賬面價值287億人民幣,同比增長20.8%。與此同時,截至8月20日,它已投資12家供應鏈公司,覆蓋半導體到智能制造領域。
其中,它所投資的8家半導體公司,不僅在短期內爲自身的“AI+AIoT”雙引擎戰略提供了續航動力,同時也爲它長期沖擊芯片研發市場,打通産業鏈“經脈”埋下了技術伏筆。
而這些,都是小米在澎湃S2芯片流産後,針對半導體領域所進行的産業鏈“自救”與新打法。
隨著小米在2020年以來的一系列投資動作,智東西決定再次聚焦小米的半導體投資規劃,在探究小米在半導體領域的布局與進展的同時,也從中摸清它隱藏在背後的戰略思路和變化。
與此同時,小米的産業鏈投資戰術是否真能開創出新的技術布局玩法?長路漫漫,小米的造芯之路又體現了雷軍的哪些野心和期待?
但與小米自研芯片進程緩慢相反的是,小米的半導體投資動作正逐漸加快。
2018年1月23日,小米旗下的紫米科技和雷軍合夥創建的順爲資本,對從事集成電路(IC)研究和設計的半導體公司——南芯半導體進行了A輪投資,交易金額數千萬人民幣,打響小米踏足半導體投資戰場的第一槍。
隨後兩年裏,小米投資“引擎”不斷加速,相繼入股了雲英谷科技、樂鑫科技、芯原微電子等19家半導體公司,覆蓋顯示驅動芯片、MCU傳感器、Wi-Fi芯片和射頻芯片等多個領域。其中,聚辰半導體、樂鑫科技和晶晨半導體3家公司,已成功在科創板上市。
而小米的這股沖勁兒也延續到了2020年,並在市場展現出更猛的勢頭。
自1月16日以來,小米旗下的湖北小米長江産業基金合夥企業(有限合夥),簡稱長江小米産業基金,在兩個月內共投資了8家半導體公司,新增投資7家,遠遠超過以往頻率。
據公開信息統計,這8家半導體公司分別爲帝奧微電子、速通半導體、芯百特微電子、Fortior(峰岹科技)、昂瑞微電子、翺捷科技、靈動微電子和瀚昕微電子。
3、芯百特微電子
相比于小米投資的其他半導體公司,成立于2018年10月的芯百特則顯得尤爲年輕。
據了解,該公司創始人兼CEO張海濤從清華大學微電子專業碩士畢業後,赴美求學獲得了加州大學微電子系博士學位,並在高通、TriQuint和RFaxis公司有著十余年工作經驗。同時,他也曾帶領研發團隊負責蘋果iPhone5/6和德州儀器WiFi射頻終端項目。
芯百特主要利用高性能射頻芯片技術,進行無線通訊射頻器件的設計和研發,産品布局5G、Wi-Fi和IoT等領域,面向通訊設備、消費電子、汽車電子、醫療電子和智能設備等多個市場。
目前,該公司已研發出Wi-Fi 5前端模塊(FEM)、5G通訊功率放大器和射頻開關等産品,與小米、聯想、中國移動和中國電信等公司達成合作夥伴關系。
今年1月21日,芯百特也披露其第一筆股權融資情況,長江小米産業基金投資56.03萬人民幣,持股占比4.33%,成爲該公司第七大股東。
4、峰岹科技(Fortior)
成立于2010年5月的峰岹科技,是一家較爲低調的IC設計公司,主要研發電機驅動控制專用芯片。
據調查,創始人兼CEO畢磊在2012年曾入選國家中組部的第八批“千人計劃”,而CTO畢超在2015年同樣也入選了第十一批“千人計劃”,這是我國針對引進歸國人才方面,所實行的一項重要人才政策。
與此同時,畢超擔任新加坡國立大學博士後導師、IEEE高級會員,並曾擔任新加坡科技局資深科學家,在電機技術領域有著豐富的研發經驗。
8、瀚昕微電子
成立于2017年3月的瀚昕微電子,是一家快充協議芯片公司,包括數模混合芯片、電源芯片等。目前,該公司已擁有LDO(low dropout regulator)、電壓檢測、锂電池充電、快充接口識別和USB充電協議端口等多條業務産品線,廣泛覆蓋玩具、智能電表及快速充電等領域。
據了解,瀚昕微電子不僅與TCL、SK海力士在2017年達成了數千萬戰略投資合作,同時還是高通、華爲和展訊等公司的快充協議供應商,快充協議芯片的累計出貨量已將近1億顆。
就在一周前的3月10日,長江小米産業基金宣布新增對外投資,正式入股瀚昕微電子,認繳出資30.86萬人民幣,持股占比9.92%,成爲該公司的第四大股東。
與此同時,瀚昕微電子的注冊資本也從原來的277.78萬人民幣,增長至311.21萬人民幣,增幅12.04%。
二、小米沖擊半導體的重要武器:長江小米産業基金
不難看出,小米的半導體産業布局和雷軍慣用的“一手生態鏈,一手産業鏈”投資路徑相同,也將“雞蛋”放在了兩個籃子裏,一個是自研芯片,一個是産業鏈投資。
但從實際情況看來,小米的自研造芯路走的並不順暢。
據了解,小米在2017年推出的澎湃S1是一顆64位處理器,采用28nm制程工藝和八核心設計,並包含了4顆2.2GHz主頻A53內核、4顆1.4GHz主頻A53內核,以及4核Mali-T860 GPU。
對于互聯網起家的小米來說,澎湃S1的誕生雖然已很不容易,但雷軍將小米半導體研發的第一槍打在了移動智能終端市場,那麽這顆芯片與其他競爭對手相比,在性能、工藝和功耗等方面卻仍顯疲軟。
隨著坊間傳言澎湃2芯片因無法突破功耗性能瓶頸,以及高管團隊無力承擔芯片研發和流片等環節巨額開銷,小米原本聲勢浩大的自研造芯計劃漸漸悄無聲息。
雖然隨著松果電子公司的重組,大魚半導體在2019年與平頭哥聯合推出了NB-IoT SoC芯片,但卻表現平平,未能真正刷新行業和市場對小米“造芯能力不足”的標簽。
那麽,雷軍磕磕絆絆的自研造芯夢該醒了嗎?目前看來,這個答案仍然是否定的。
在産業鏈投資領域熟能生巧的小米,在過去兩年多的時間裏,漸漸開辟出了一條具有“小米特色”的半導體供應鏈投資路,從側面彌補了自身半導體研發實力不足的短板。
據智東西梳理發現,在過去兩年小米投資的19家半導體公司中,其通過的投資主體除了雷軍合夥創建的順爲資本外,還包括湖北小米長江産業基金合夥企業(簡稱長江小米産業基金)、江蘇紫米電子技術有限公司(簡稱紫米科技)、天津金星創業投資有限公司、武漢珞珈梧桐新興産業投資基金合夥企業和People Better。
而在小米徐徐鋪開的半導體投資版圖背後,長江小米産業基金則發揮了最爲重要的作用。
據了解,該基金成立于2017年,基金目標規模120億人民幣,主要用于支持小米以及小米生態鏈企業的業務擴展。但與其他重點投資物聯網企業的基金不同,這一基金的對外投資則主要聚焦在半導體領域。
今年2月13日,小米發布自願性公告公開了最新收入及研發費用。截至2019年12月31日止年度,小米的研發費用預期約爲70億人民幣,並計劃加大在5G+AIoT領域的重點投入,進一步擴大公司在IoT方面的優勢。
與此同時,截至2020年12月31日止年度,小米的研發費用預計將超過100億人民幣,比雷軍在2019年承諾的5年內達到100億研發投入提前了4年。相比之下,2017年小米投入的研發費用僅爲31.51億,占總營收2.75%。
從另一角度看,小米更傾向于走“投資雙贏”的造芯路。簡單地說,小米即是那些半導體公司的“金主”之一,同時也是它們的重要客戶。
以小米在2018年11月投資的晶晨半導體爲例,該公司以研發多媒體智能終端應用處理器芯片爲主,包括亞馬遜、谷歌、阿裏巴巴、百度和小米在內的公司均爲其客戶。其中,2018年晶晨半導體對小米的銷售金額約2.62億人民幣,占同期營收11.06%。
正是基于這一戰略關系,小米的AIoT業務在2019財年中亦拿下了不錯的成績。
據小米2019年Q3財報數據,截至2019年9月30日,小米IoT平台已連接的IoT設備(不包括智能手機及筆記本電腦)數達到213.2百萬台,同比增長62.0%。
除此之外,小米的IoT與生活消費産品部分營收156億元,同比增長44.4%。其中,據奧維雲網統計數據,小米電視在2019年第三季度中,以16.9%的市場占有率穩居國內出貨量第一。
由此看來,小米正以不斷加速的半導體投資布局,彰顯它在AIoT與造芯浪潮下勃勃野心。
但小米的造芯路,光有野心是僅僅不夠的。在半導體投資版圖的背後,小米仍在忍受著“缺芯”和“缺技術”軟肋的刺痛。就目前看來,小米要真正站上行業制高點,成爲如雷軍所說的一家“偉大的公司”,它依然缺少一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