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于曲水縣聶唐鄉的卓瑪拉康,就在318國道的路邊。
從拉薩出發不論是去羊湖欣賞美景,還是去日喀則瞻仰紮什倫布寺,想不經過聶唐卓瑪拉康,還真得費點勁兒。
卓瑪拉康大門
大隱于市的聶唐卓瑪拉康
藏傳佛教從時間上劃分,可分爲前弘期與後弘期兩部分。
在兩個弘期中選擇代表性人物,前弘期的必然是寂護與蓮花生,後弘期則首推阿底峽(982~1054)。
這三位都是從天竺北渡而來的大師,甚至可以這麽說,這三位代表著藏傳佛教的根基。
聶塘卓瑪拉康主殿
如果你不清楚阿底峽尊者的功績,聶塘卓瑪拉康對你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它不過是西藏數以萬計寺廟中,極其平常的一座而已,甚至是爛大街的那種。
藏傳佛教經過前弘期盛傳之後,在朗達瑪時期遭受了重創。
滅佛之後,寺廟都關了門,信仰堅貞的僧人只能回家修煉。但人就是這麽一種動物,突然沒人約束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就都冒出來了。一時間,律條廢弛,僧人各行其是。
所以有人說:“滅佛之後,藏地無法”。其實,這是不准確的,准確的說應該是“藏地無律”,也就是沒了律條。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阿底峽尊者來到了西藏。據說,當他在古格托林寺第一次見到了大譯師仁欽桑波之時,二人坐而論道。
期間,他發現仁欽桑波對于佛法認識極爲精湛,不由得心生感慨說道:“你既在此,何用我來?!”
但接著聊下去,他忽然發現仁欽桑波對于律條有很多錯漏,又感慨道:“看來,還得我來呀!”
由此可以看出,即便是號稱“後弘期雙璧”之一的大譯師仁欽桑波,對于律條也不熟悉,更何況藏地的其他僧人?
從此後,尊者在藏地矢志不移的重塑律法,將藏傳佛教重新帶上正途。
貝葉經(圖片來源于網絡)
天竺佛教傳播的時候,人類的造紙術和印刷術尚未發明。最早的佛經都是書寫在貝多羅樹的樹葉之上,稱爲“貝葉經”。
雖然這種經書書寫費時費力,但它保存了人類最早的宗教思想體系。
我們熟知的唐三藏從天竺求取的便是這種貝葉經,西藏地區的寺廟裏,保存著大量的古代梵文貝葉經卷,達到了存世量的80%以上。
阿底峽尊者在桑耶寺看到的,便是在天竺早已失傳的貝葉經文。
當他見到這些保存完好的貝葉經時,激動的熱淚盈眶,面對存放經卷的木架深深頂禮,說道:“這是無上的功德。”
像我
從此後,這尊“像我”的塑像,便承載了無數信衆對尊者的崇敬和懷念。
當我在寺裏看到這尊小小的塑像時,瞬間周圍那些高大威猛的佛龛全都在我的意識中隱去,只有它高鼻深目帶點神秘的微笑相貌留了下來。
似乎九百多年後,他依舊在輕輕訴說,淡淡的告訴我們,“不過如此!”
尊者圓寂後,弟子仲敦巴爲他修建了靈塔,將尊者的靈骨存放在塔中。有意思的是,現在靈塔已經不在寺內,而是被318國道隔在了公路的另一邊。
這便是尊者的靈骨塔,當尊者在此安睡九百年多年後,尊者的故鄉巴基斯坦(當時孟加拉國尚未建立),于上世紀六十年代向我國提出,希望迎請尊者靈骨回國供奉,但因爲國內政局原因未能如願。
隨後,南亞次大陸爆發了第三次印巴戰爭,戰爭的結果導致東巴基斯坦變成了孟加拉國,尊者也因此變成孟加拉人。隨後,孟加拉國爲了發展旅遊業,也想起了這位先賢。再次向我國發出請求。中央政府同意了孟加拉的請求,將尊者靈骨塔打開,把一部分靈骨和經卷送回尊者故鄉。
在靈塔殿裏還有一尊阿底峽尊者的塑像,這尊塑像也有點意思。
尊者隨身攜帶的度母像(圖片來源網絡)
不清楚這種悠閑的自在持續了多久,反正大殿裏他們的同類,顯然也喜歡這種陽關燦爛的日子,豔羨的眼睛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