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探測風向的氣球”,沒有需要論證的“合理懷疑”,也沒有誰要求誰道歉或收回言論。財政預算辯論一場鏖戰後鳴金的國會殿堂,昨天在回歸日常議事首日全然換了一個樣。七個多小時的詢問和辯論,通過了七個法案,但朝野政黨近乎沒有犀利交鋒。
以昨天最多議員參與辯論的刑事司法改革法案和證據(修正)法案來說,如何確保執法人員權限不無限擴大,如何保障性侵和虐待兒童等嚴重案件受害人的權益,並同時平衡被告的基本司法權益,這些都是具談資的社會和司法道德課題,代議士們沒有理由不反映不同的社會觀點。但四個小時的辯論中,朝野議員雖然充分地對法案涉及的方方面面提出論述,澄清式的提問卻比對峙意味的質問來得多。
辯論聚焦的其中一個環節,是如何保護性侵和虐童案件中的受害者。這些案件的受害者往往受到極大的心靈創傷,面對辯方律師的盤問時還得經受回想案發經過的折磨。較極端的過往案例中更發生過辯方律師盤問受害人時語帶輕佻,诋毀受害人。
官委議員郭慶亮和黃國光(義順集選區)也對法案有意引進的錄像取供做法表示關注。比起原本在刑事程序法下只能錄取筆供的做法,錄像能准確捕捉供證人的神態,但議員們提出了供證人可能同時面對其他不利于他們供證、但未必被鏡頭捕捉的因素,或視角偏差等可能,並詢問律政部是否也會全程捕捉供證室和取供人員的影像。
男性執法人員日後在緊急情況下,有權對涉及恐怖活動的女嫌疑人搜身。律政部兼財政部高級政務部長英蘭妮雖在發言時已列出搜身需符合的條件,如有理由相信該嫌疑人即將展開恐襲,且無法在合理時間範圍內由女性執法人員搜身,但在黃國光的追問下進一步透露修法的必要。
英蘭妮指出,一些地區的保安人員不願意搜查女性,導致恐怖組織利用女性達到目的。1985年至2008年之間,由女性執行的自殺式炸彈襲擊超過230起,占這類行爲的四分之一。
其他議員提問的範圍也涵蓋多個層面,如祖安清心(丹戎巴葛集選區)關注性侵案受害者若在答問過程中被诋毀,是否有申訴途徑;工人黨主席林瑞蓮(阿裕尼集選區)也提議強制法院公布批准延緩起訴協議的理由。
議員們從多個方面提出建議和呼籲,反映了一種較其他課題更多的謹慎。因爲不論政治立場如何,確保法律與時俱進,及不管作爲受害人或被告的法律權益受到保障,符合自己的政治利益。然而較不受爭議的出發點是,懲戒措施無法抹平受害者的心理創傷,每多一個受害者亦已太多。
采用何種取供方式、用何種條例阻嚇棄保潛逃行爲、限定盤問性侵受害者的方式和提問範圍,這些都只是形式和做法上的調整。雖然我們只能通過立法確保在最大範圍內保障法律的公正和每個人的法律權益,但客觀上是無法達至完全公平的結果,也難保日後還會有因不可預見的不足而出現的冤假錯案或對個人的傷害。唯能做的,是不斷積攢善念、消除心魔,這也才能符合法案辯論背後更弘大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