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毛麗娜
編輯|李春晖
萬萬沒想到,2019年末,央視還又來了個大動作。日本吉本興業株式會社宣布與包括央視在內的三家電視台達成業務提攜協議,在節目制作上進行合作。
具體說呢,就是央視與吉本要攜手辦男團選秀了。
眼看著2020年已經有青你2、創3等一系列選秀綜藝待播,央視作爲國家隊又與日本吉本攜手入場,莫非是要再現produce 48的東亞選秀盛事?
今年的選秀市場再添實力選手不說,一向嚴肅的央視遇上搞笑見長的吉本,一起選秀跟他們都不搭噶的男團偶像?這是什麽腦洞大開的混搭喲!
進擊的老大哥
央視老矣,尚能飯否?老大哥的回春計劃不可謂不努力:新聞聯播的主播們說起了段子;康輝轉型Vlog博主;朱廣權在B站跨年夜的彈幕數比起當紅UP主不遑多讓;更別提芳心縱火犯撒貝甯,一首《野狼Disco》唱得有模有樣。
這背後,是這幾年老大哥卯足了勁要到年輕人中去,走人民群衆喜聞樂見的接地氣路線。
從初代選秀藝人李宇春、周筆暢,到新生代的火箭少女、蔡徐坤,選秀藝人始終是娛樂圈不容忽視的一股力量,捧出這些選秀藝人的平台也因此獲得更多年輕人的關注。立志要與年輕人打成一片的央視,怎能放過選秀大市場。
但央視畢竟還是央視,囿于種種限制,使得央視出品在娛樂性上總是略遜一籌。
其實央視對于選秀的觸覺不可謂不靈敏。湖南衛視的《超級女聲》被大衆視爲內地選秀綜藝的開山之作,但央視的《青歌賽》比超女早舉辦了整整20年。由于《青歌賽》更強調專業性,也就不如接地氣又開創了各類新玩法的超女知名度高。
2004年10月,彼時第一屆《超級女聲》剛落下帷幕,選出的三位選手也僅是小範圍走紅。老大哥卻仍舊注意到了素人選秀的潛力,推出了以“百姓自娛自樂”爲宗旨的選秀綜藝《星光大道》,參賽者範圍擴大到各行各業。
誰知2005年,《超級女聲》從單純的選秀綜藝變成一場社會性事件,昔日的李宇春、周筆暢宛如101時期的楊超越、王菊。媒體報道、網絡熱議、民選偶像成就了史上最強一屆超女,也把同年播出的《星光大道》襯得有些黯然無光。
央視當然沒那麽容易被“打敗”。一方面通過春晚、同一首歌等“自家舞台”,爲《青歌賽》、《星光大道》的優勝者賦能。一方面也在拓寬賽道,尋求選秀的更多玩法。
據硬糖君不完全統計,央視這些年選秀綜藝的賽道並不局限于專業歌手、素人等領域,還包括廚師、少兒、民間藝術團等相對垂直的領域。可惜的是,大衆對于央視本身就有先入爲主的印象,不少網友甚至在娛樂時一提“央視”直接拒絕。
2010年,央視又出新招,將“全國年夜飯”《春節聯歡晚會》與選秀來了個合體,通過《我要上春晚》選出登上春晚的節目。
這檔節目,如果制作時間提前至2005年左右,恐怕會收獲萬人空巷的觀看效果。但2010年日韓、歐美加之剛剛起步的內娛,輪番轟炸下春晚早已不是春節的唯一選擇,誰上春晚年輕人不關心,中老年不買賬。
現下的老大哥,靠著努力的主持人們,以及一批高品質節目,重新樹立了自己在年輕人中的形象。2019年各大平台選秀綜藝紛紛啞火,2020年形勢尚不明朗,選擇此時收複失地確實是最佳時機。
而攜手吉本,確實奇妙又讓人期待。
吉本是誰
與央視攜手辦選秀的吉本株式會社是何方神聖?或許我們可以粗糙的將其理解爲“日本德雲社”。
吉本是日本最大的藝人經紀公司,旗下以搞笑藝人居多,在全日本呈現壓倒性的強勢。但這幾年,吉本的觸角也開始伸向除搞笑藝人的其他領域。
還記得去年硬糖君真情實感安利過的“醜愛豆”選秀嗎?2019年日版produce 101,就是吉本擔任企劃公司。節目那兩位一高一矮,酷似沒頭腦與不高興的MC,正是吉本旗下的搞笑藝人。
雖說搞笑株式會社舉辦男團選秀乍聽有些開玩笑,日版101也算2019年的一股清流。尤其是隔壁韓版404又是做票造假又是警方介入,反襯得剪輯幹脆利落、不搞懸念直截了當宣布結果的日版頗爲出色。
日版101並非吉本首次涉足選秀。2018年,吉本就與日本偶像教父秋元康一起,辦了場非主流式選秀:男女不限、年齡不限,只要是吉本藝人都可以參加。于是便有了年過六旬的搞笑藝人大叔,與青春少艾的少女偶像同台競技的奇觀。
最終,通過五輪選拔及秋元康本人的親自審核,選出以元氣少女與禿頭大叔作爲首期雙C位的偶像搞笑藝人團體——吉本坂46。看似胡鬧的吉本坂46在成立後表示,要向著正統偶像的目標進軍。
2019年,吉本坂46確實發了幾張單曲,也有成員經曆了畢業。忽略成員們參差不齊的年齡及顔值,2019年末還舉辦了二期生發表披露會,看起來還真像個正經偶像團體。
秋元康選中與吉本合作,或許是爲了進一步實驗自己“一切皆可偶像化”的理念。吉本則以此爲序幕,進軍選秀屆,日版101可以看作吉本“獨立行走”的開始。
大概因爲有了教父大人的言傳身教,吉本深谙“偶像是什麽”這回事。日版101的成員雖然外貌不及韓國練習生們整齊劃一,身高也相當一言難盡,每個人身上卻都有著閃光點,能在短短幾分鍾被人記住。即使是一輪遊很快就被淘汰的選手,也不乏亮點。
“醜愛豆”最終變成舞台上閃閃發光的存在,符合選秀的“養成系”邏輯,也利于後續成團出道後,受衆對于團體因情感勾連而保持關注。
吉本的優勢恰好是央視的劣勢所在。
神仙打架的《主持人大賽》是央視強悍業務能力的側寫,但業務能力再好,看久了缺少了一些“人情味”,終究不是大衆娛樂的路子。
雖說央視與吉本攜手辦選秀的消息傳出後,不少人打趣說最後選出的是中日雙語相聲人才。但從雙方近年來的一系列動作看,這次合作有極大可能真是選主要活躍在中日兩國的跨國正統男團偶像。
中日韓娛樂大變局
跨國選秀待上馬,既是央視與吉本試圖在選秀屆分一杯羹的野望,也是中日蜜月期來臨的象征。中日韓娛樂産業相愛相殺的局面,正因國家關系的升溫再度發生變化。
從娛樂産業看,日本起步最早,實力雄厚,但在千禧年後進入了一種“閉關鎖國”的圈地自萌模式。日本音樂人及日本音樂在亞洲乃至國際上的影響力都在下滑。近年來,日本對外輸出最成功的娛樂産品,便是48系偶像及理念。
韓國次之,雖然早年韓綜及韓團不乏效仿日本,在模仿中卻走出了一條屬于“思密達”的道路。憑借90年代的“韓流效應”,韓娛迅速攻占中國市場,與日娛形成掎角之勢。
特別是2000年後,日娛逐漸內縮,韓娛則一路猛進。除中國外,泰國、越南、緬甸等東南亞國家均在不同程度上受到韓娛影響。就連外來文化難以攻入的印度,其流行樂制作風格也開始有“韓化”趨勢。
原本韓娛大本營除本土外,中國是最大目標市場。但因“限韓令”,韓娛在華發展受阻。不過,防彈少年團在歐美意外走紅,BlackPink緊隨其後,倒是爲韓娛敲開了一直不得其法而入的歐美市場大門。
中國是三國中娛樂産業起步最晚的一個。隨著日娛圈地自萌,韓娛被政策擋在門外,昔日赴韓“務工”的藝人又紛紛回巢,內娛開始了突飛猛進的發展。
偶練與101的火爆,證明國內市場對于偶像有著極大需求。2019年選秀節目的啞火也證明,雖然市場有需求,但剛起步的內娛還無法准確把握受衆喜好。
從民族情緒而言,中國與韓國一向走得要更近些。無論是中國素人大批前往韓國做練習生以期出道,還是韓國藝人來華錄制綜藝、拍攝電視劇,都是中韓關系蜜月期的佐證。隨著“限韓令”的出現,韓國藝人失去了在華的曝光機會,中國練習生也難以通過在韓國打開知名度後,“衣錦還鄉”。
中韓關系降至冰點的同時,日娛自己也出現了危機。根據日本唱片協會官網的數據顯示,從2005年至今,日本唱片銷量持續下跌。唱片銷量下跌的同時,日本音樂的影響力也在下降。
在千禧年之前,日本音樂界還有如宇多田光、濱崎步、安室奈美惠等天後級歌姬。但近年來天後紛紛隱退,48系在蓬勃發展數年後也遭遇瓶頸,甚至要遠赴韓國參加《Produce48》,以期借他山之石破局。
但隨著中日有望進入新蜜月,日本藝人又有了淘金好去處。
中日關系的緩和早有端倪,日本藝人頻頻來華。木村拓哉的女兒木村光希住在了我們的微博熱搜,甚至還與內地藝人傳出绯聞。花澤香菜則幾度登上內娛晚會舞台。
與此同時“限韓令”也有所松動,韓國藝人來華限制不似過去嚴苛:泫雅與李佳琦同框;HOT組合成員Tony an主持以中國網紅爲研究對象的綜藝節目;數支韓國偶像團體在青島舉辦見面會;吳宣儀、孟美岐所屬的宇宙少女成員,在見面會上更是全程使用中文與粉絲交流。
眼看中日蜜月已成定局,未來“限韓令”一旦解除韓娛勢必有一番動作,內娛藝人們,可要抓緊卡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