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有個特點,對于免簽的國家情有獨鍾,像摩洛哥、黑山、塞爾維亞等國免簽後,大批中國遊客前往這幾個國家旅行。而伊朗在6月份也對中國人進行了免簽,當時我在亞美尼亞旅行,遇到出來旅行的同胞,她告訴我說,前一天一塊玩的4個女孩子,就乘坐飛機轉卡塔爾飛去德黑蘭旅行了。
亞美尼亞和周邊幾個國家關系都不好,除了俄羅斯以外,所以乘飛機去伊朗比較麻煩。我從埃裏溫直接坐長途大巴去,說是12個小時到,結果開了16、7個小時,才到伊朗北部城市大不裏士。半夜過安檢的時候,差不多走了1公裏多的路,我擔心過海關會出問題,畢竟當時剛剛免簽了幾天。結果海關的人很友善,看了看護照,章也沒蓋,就讓我過關了。如果護照上蓋了伊朗的簽證,以後去美國、以色列等國家就會比較麻煩,所以伊朗政府幹脆章都不蓋了,免去了遊客的麻煩。
過海關之前遇到了一個在美籍伊朗人,他的身份很有意思,他是一半伊朗血統一半亞美尼亞血統,卻在美國生活了20多年,現在回來辦事。他看到我是中國人,就主動幫我一些忙,還擔心我的護照過不了關。我心想:我比較擔心你好嘛!我跟他聊天,說對美國什麽看法,他說:美國的呼吸都要交稅,每天醒來就是交稅,做什麽時候都是交稅,我活著就是爲了交稅。我又問了他阿塞拜疆和亞美尼亞沖突的問題,他簡單地回答說,阿塞拜疆人都是瘋子,當然他還看不上格魯吉亞。我還記得在阿塞拜疆的時候,那兒的人說亞美尼亞人腦子都有問題。
剛剛過關以後,我去換點伊朗錢裏亞爾,在國外我通常都擔心上當受騙什麽的。然而,我給了對方100歐元以後,對方掏出了一厚捆子錢給我,都是10萬一張的,頓時我就蒙圈了。這錢怎麽查?我幹脆不查了,算了,去旁邊買了一瓶可樂,先花5萬再說。後來發現除了德黑蘭物價貴一點以外,這捆子錢還挺抗花的。
到達大不裏士都已經早上六七點了,下車後打黑車去酒店。由于早上酒店不能入住,我就商量把行李寄存在這裏,我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兒。黑車司機給了他7刀,可是下車後他一直跟著我,我以爲是幫我忙呢,一開始還挺感動,後來發現他一直不走,就有點莫名其妙了,我就說沒你什麽事兒了,謝謝你走吧。他才走了。之後我才明白過來,伊朗有給小費的傳統,經常是事後給小費,這個司機肯定是等著我給他小費呢。之後我一般都提前把小費給了。
另外,伊朗的酒店在Booking、agoda這樣的國際酒店平台上沒有,只能在國內的OTA平台上定,價格卻都很便宜,我定的四五星級的酒店,都是二三百一晚。尤其是在伊斯法罕的五星級酒店,才200多一晚,酒店有點老,但是特別漂亮。
離開酒店我出去逛大街,我發現好多人都盯著我看,我就試著和一些人打招呼,他們也都回應我。後來我感覺到好些人在看我的腿,我穿的是七分褲,只帶了一條比較厚的戶外褲子,沒換。原來這裏男性是不能穿短褲的,所以好些人看我的腿。頓時這一上午就有點尴尬了。不過七分褲過了膝蓋了,而且我是外國人,也不管他們了,愛看就看吧。走著走著突然看到了一個姑娘沖著我來了:同胞。那個姑娘穿的不倫不類的,我們倆熱情地打起了招呼,她問我住哪兒,說自己還沒訂酒店,准備去哪兒訂酒店。我問她從哪兒來,她說是從伊拉克邊境的什麽地方過來。聊了一會兒我們就分開了,這是我在大不裏士遇到的唯一一個同胞。
大不裏士的生活氣息比較濃厚,旅遊景點比較多,但是特別出彩的。大巴紮是這座城市最有名氣的,非常大的市場,感覺都走不完。後來去了別的城市,發現巴紮也都是非常大的。吃飯就比較便宜了,菜的種類也少。這兒流行吃“西紅柿炒雞蛋”,確切地說是“西紅柿蒸雞蛋”,用餅卷起來吃,好像也沒放什麽鹽,不怎麽好吃。
火車站距離市區有點遠,專門去了買到德黑蘭的火車臥鋪,一等車廂才100多塊錢。在火車站溜達的時候,一個老頭叫住了我,他和兩個老婆在喝茶吃小點心,非要讓我坐下跟他們一塊。他們的英語僅限幾個單詞。後來我發現伊朗人對中國人特別熱情,經常湊上來問我是不是中國人,我說是以後,他們就很開心,然後就沒詞了,接下來就很尴尬….老頭大老婆說了一句中國伊朗朋友,我點點頭。坐了一會兒實在溝通不了我就撤了,送給他們一個U盤(因爲包裏沒啥東西),他們非要把一盒椰棗一盒糖送給我,我還是謝絕了,就象征性地拿了幾個,我實在不愛吃那個東西。
伊朗的長途客車、火車需要贊一下。雖然速度不太行,但是條件很好。長途客車每個人的位置都很寬敞,可以舒服地躺著,車內非常幹淨。火車條件也很好,雖然速度很慢,一個屋子裏四個人,男女分開,由于實在沒法溝通,大家就是互相笑一笑。從阿塞拜疆到格魯吉亞的火車我真是見識到了什麽是差,比二十年前中國的綠皮火車還不如,一個格魯吉亞哥們兒很無奈地說:我知道你們中國的火車很快,我們就這樣,太差了。那趟火車上全是話痨,每個人都特能聊,一個俄羅斯美女主動跟我打招呼,接下來自己聊自己的旅行經曆,逗得自己哈哈大笑。
德黑蘭和世界上大多數主要城市都差不多,建築也都可以。不過當地人說這40年的發展不太好,屬于停滯狀態。街頭巷尾找不到賣冰箱貼的地方,在博物館看到有賣的了,結果被坑了。不過,德黑蘭街頭溜達溜達還是挺有意思的,尤其是路邊賣的鮮榨蜜瓜汁特別清涼好喝,我連著喝了兩大杯。
我一直搞不清楚的是地鐵怎麽買票,應該是買卡,然後刷卡進站。我每次把錢遞過去,工作人員都帶著我進站了,也沒要我錢,只有一次收了我一點錢。我在某個車站看著車次表的時候,一個很可愛的姑娘上來主動用英語問我需不需要幫助,我說我想去哪兒什麽的,她就指給我看,還跟我閑聊了幾句。我能看得出來,她對外面的世界特別向往。她的頭巾戴的很靠後,露出了大部分頭發,我看資料說,婦女不戴頭巾會被抓起來,很多婦女反對戴頭巾,就把頭巾戴的特別靠下,並在INS上發不帶頭巾的照片。
德黑蘭的夏天特別熱,有幾天都40幾度高溫,我看到很多女士穿那麽多,覺得有點心疼。有一天中午路過一家餐廳想進去吃飯,結果裏面一股熱浪差點給我撲個跟頭,裏面沒有空調,兩個穿的很多的女士正在爐子旁邊烤餅,我心想這麽熱怎麽呆呀。還有路邊穿著大衣的女士,這個忍耐力…由于經濟不好,能感覺到,不只是婦女不滿,很多老百姓都對生活不滿,牢騷滿腹。
德黑蘭著名的景點格列斯坦王宮,很漂亮,旁邊就是大巴紮。好多拉活兒的人,一個人上來就要請我吃飯,後來真正目的是賣地毯給我。大巴紮裏各種各樣的地毯。自由紀念塔也很漂亮,我還與幾個孩子一起合了影。還有一個印度小夥和一個孟加拉小夥讓我給他們倆合影。當然,一般遊客都要去美國大使館看看,門口的塗鴉是以比較有意思的。上次我發了一篇門口塗鴉的文章,不知爲何被禁了。
在伊朗谷歌地圖真的是很好用,買當地卡也很便宜。我去長途車站買車票去伊斯法罕,售票處居然像菜市場一樣,幾十個攤位,不同的長途公司攬客。我一下子就蒙圈了,不知道怎麽買票好,後來就問伊斯法罕去哪兒買,有人告訴我了去1號。買完以後,打出來的票我又蒙圈了,上面一個阿拉伯數字都沒有,全是波斯文。于是我只好跟對方仿佛確定幾點在哪兒等著。第二天早上來了以後,再問是不是這輛車是不是那輛車,終于成功坐上了。好多人擔心英語不好害怕去旅行,我覺得這個真不是問題,當然英語有一點基礎更好一些。
大街上,能感覺到大部分伊朗人對中國人很熱情,有的人甚至主動上來用英語問我,需不需要幫助,任何需要,都可以問他,我說謝謝不用,然後這哥們兒拎著兩個大塑料袋子走了。還有一次我在等車,忽然兩個小夥湊過來,其中一個頭挨著我特別近,我擔心這是要搶劫我還是要親我呀!結果確定了我是中國人以後,這小夥兒就傻呵呵地樂了,看得出是喜歡中國人,不過接下來沒詞交流了,又陷入到尴尬中,一路都是尴尬。
伊斯法罕是傳統的旅遊城市,遊客多,就比較開放,景點也都比較漂亮。有意思的是,在路邊看到了支付寶三個字,又看到了一個寫著漢字招牌的商店,賣藏紅花的。伊朗的藏紅花是最好的,我走過去的時候,一個哥們兒來跟我套近乎,想把我往店裏引,我說我就是要來你們店,昨天你們都沒開門。買了最好的那種藏紅花,價格比國內便宜一半還多。給了店主小夥兒100歐,他說他什麽錢都收,給日元也行,後來掏出手機說加個微信吧,如果想再買可以微信付款,他快遞。後來他好幾次在我的朋友圈給我點贊,當然這小哥英語也是非常不咋地。
我在伊斯法罕大街上溜達,氣溫已經上升到44度了,熱得垂頭喪氣的時候,忽然有個老頭用中文“你好”跟我打招呼,我趕緊回應。老頭說他是中國公司的雇員,中國公司就在附近,所以看到我感到非常親切。
最近伊朗發生的事情比較多,比較受人關注。但是我覺得,普通老百姓,很熱情,起碼對中國人非常熱情,此外非常渴望和外界交流,他們和外高加索的幾個小國一樣,非常羨慕中國的高速發展,也希望自己的社會快一點發展起來。伊朗街頭的飲料幾乎就是可口可樂,品種不多,滿街都是可樂,酒是肯定沒有的,而在地鐵裏,還看到有人用手機看美劇《老友記》,樂得自己呵呵地笑。很多人說去伊朗危險,還有人說不要命什麽的,我覺得只要是不發生戰爭,伊朗社會是很安全的,小偷強盜我沒看到,我覺得比歐洲美國社會,還要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