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水獺超過30年的新加坡國立大學生物科學系高級講師西瓦索迪直言,早期人類與野生動物的關系確實更具剝削性,但隨著社會變得成熟,我們有能力用更可持續的綜合管理手段應對。
打群架、趴趴走、捕殺魚……本地水獺是否該要管管了?
作爲我國最受關注的野生動物之一,水獺在病毒阻斷措施期間屢屢被拍到在醫院等不尋常地點出沒,並趁人流銳減,跑進無人看管的私人池塘捕食錦鯉等觀賞魚,引發部分人士對水獺數量過多的擔憂。
但受訪專家認爲,本地水獺數量過去兩年維持在90只左右,加上生態承載能力有限,數量會得到自然調節。只要稍加防護,就能防止水獺亂入私人領地覓食,無需捕殺水獺。
全球13種水獺中,有兩種在我國棲息。其中在本島曝光率極高的是江獺(Smooth-coated Otter),成年體重可達11公斤、身長超過一米。全球體型最小的亞洲小爪水獺(Asian Small-clawed Otter)則只出現在烏敏島和德光島,體重也僅有江獺的一半。
研究水獺超過30年的新加坡國立大學生物科學系高級講師西瓦索迪(N. Sivasothi)告訴《聯合早報》,公衆近來通過社交媒體看到水獺在慕斯達法(Mustafa)購物中心、竹腳婦幼醫院、紐頓一帶公寓、陳笃生醫院,甚至是武吉知馬的油站等地頻繁出沒,誤以爲它們數量泛濫。但其實都是同一個水獺家族“Zouk”的七個成員,正尋找新的棲息地。
這個因在夜店Zouk舊址附近被首次發現而得名的家族,日前還跑到碧山—宏茂橋公園,試圖挑戰濱海家族(Marinas)的地盤,一番群架後以失敗告終。
水獺是地盤意識極強的動物,但食物資源充足又適合水陸兩棲的主要水道已被不同家族占據,如新加坡河、加冷河和濱海灣等。“因此Zouk家族四處漂泊,試圖找到一個沒有其他水獺家族的合適領地,才不斷川行于往日人流量大的市中心。社交媒體又放大了水獺的存在。但事實上,由于水獺須不斷遊走覓食,要遇到它們並不容易。”
西瓦索迪依賴五到10名擅長攝影的自然愛好者,以及公衆反饋,每日追蹤及拍攝有關水獺的資料,時常放上面簿專頁與網友分享。他們能憑水獺家族成員構成與數量、出沒地點及行爲,就能分辨是哪個家族。目前有超過10個水獺家族生活在全島各地。
城市環境約束了水獺壯大的空間,不同家族競爭、幼崽因先天缺陷或營養不足死亡,以及遭路殺(roadkill),都能調節它們的數量。西瓦索迪估計,光是去年就有至少10只水獺因此死亡。
有限資源面前 人類與野生動物謀共存
本報不久前報道,前藝人劉琦在碧山—宏茂橋公園開設的Spa內,上月因阻斷措施無人上班,池塘近100條魚被水獺吃掉或咬死,激起網民討論是否應通過宰殺水獺,以控制其數量。
一名王姓讀者上月投函《海峽時報》交流版時指,野生動物具有傳播人畜共患疾病的風險,但有關當局任由“水獺在新加坡魚池亂竄並造成嚴重破壞”。他在題爲“是時候控制新加坡水獺數量”的信中建議,“可使用大喇叭或經仔細校准的橡膠子彈等威懾手段”,阻止水獺進入市區。
西瓦索迪直言,這些是“原始且落後的”反應。“早期人類與野生動物的關系確實更具剝削性。但隨著社會變得成熟,我們有能力用更可持續的綜合管理手段應對。”
國家公園局野生動物管理高級署長呂福明博士、西瓦索迪與和水獺攝影師張德興以水獺工作小組聯合主席的身份回複本報指,目前沒有在任何生物監測中發現我國水獺種群出現人畜共患疾病。由政府機構與民間保育團體組成的小組會“主動預防或緩解人與動物間的沖突”,例如與公寓管理方合作加密圍欄間距,防止水獺從圍欄之間鑽入。
西瓦索迪說:“除了在野生動物常出沒的植物園和自然保護區周邊派發教育傳單,我們也建議有地住宅業主建起至少1.5米高的圍欄,或是養殖水獺沒有興趣的體型較小魚種,這能解決問題。如果還是不清楚怎麽做,可咨詢園林設計業者、關愛動物研究協會(ACRES)或是公園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