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泸沽湖,餵冬日裏的海鷗,據不明資料來源,雲南的海鷗可都是西伯利亞飛來過冬的鷗啊。西伯利亞,咱沒去過,還不興餵餵遠道而來的海鷗?
和王小丫穿梭在麗江古城,尋覓著靠譜的旅行社,好把我倆打包“發配”到湖泊。
一家旅行社的胖姑娘無比真誠地在我們駐足旅行社時,力勸我們購買她家的兩日遊。爲了表示真誠,這個姑娘向我們透底兒說,年底了,她要沖業績,所以可以在市價上面再減去幾十元。
看著我們還在猶豫,這姑娘咬了咬牙又放出一個大招——再送一晚住宿。
這個餌兒比較香。
拖著行李箱,我們就拐進了古城的小巷。七拐八繞,客棧到了。客棧老板已經在前台等著我們了。這個老板穿著一身厚絨睡衣,腳上踢拉著棉拖,娘裏娘氣地跟我們寒喧。我問他,是那個姑娘的親戚?他答,標間在樓上。我再確認,免費一宿?他說,住大房也行。
在這場相互確認的環節,我倆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還好,我這人有容人之度,在確認過確實、的確、真是免費給了一宿的住宿後,我對這家客棧有了好感。哪怕,房間連一把明鎖也沒有,晚上睡覺,全靠門上的一個挂鈎。我也全不在意了。
“睡衣”老板說話帶有“哈”、“啊”的尾音,在他“哈啊”了幾句後,就想下樓了。想到隔天,我們要一大早離開客棧,有必要跟他講下房卡的交接事宜。
這下“睡衣”老板的耳力正常了。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早起的建議,還又附送我們一條信息,隔天是二零二零年的第一天,所以,新年就要有新氣象,他和他的客棧夥伴們——要出門跨年。
這個信息量太大了。一下子,把我打蒙在地。隨之而來的疑問,有如一個個黑洞要把我吞掉。出門玩,客棧誰看著?客人來了,誰接待?放飛自我的同時,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很快,我就明白,如果把這些疑問抛出去,很有可能面臨的結局是,我們會被這位“睡衣”老板掃地出門。
但是,客棧老板濃厚的生活氣息,還是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很快我就見怪不怪了。
從泸沽湖回到古城,我們決定換家客棧。本著吃好、喝好、住好的原則,我和王小丫在APP上由價格低到高的順序扒拉著信息。終于一家位置在北門口處的特價房,殺出了重圍。
這家以“X花”命名的客棧,還真有點東北的味兒。一大一小的兩張床,被合體在了類似東北大炕的“炕床”上。如何取暖?電熱毯,大床有,小床沒有。想想用這樣的低價,享受家庭房的待遇,我默默地接受了一床有一床沒有電熱毯的事實。
“東北味”老板一點也沒有東北男人的粗犷,還挺細膩。這從他開啓了推銷模式起,就已經顯露出來了。
先是套來路,哪個地方人啊?玩幾天啦?雪山去了嗎?麗江情聽了嗎?還沒有,太好了。給我這兒訂票有優惠。“東北味”老板不放過一點生意上的蛛絲馬迹,他從你的字裏話間,聞出一點點需求信息,馬上就能乘勝追擊。秘訣就是,他能拿到優惠票、優惠價格。
但是,他也很識趣。在確認過眼神,彼此不是對方的菜後,“東北味”老板馬上就能切換到老板的格局,不再搭理對方了。
住了一天,要換場地了。又是要早早地退房。同樣的難題,又一次出現。以我的觀察,開在雲南的私人客棧,都是老板兼前台,他們的職責除了驗人、收錢外,是一種裝飾性的、唠嗑性的。指望他們早起,在前廳處跟你說“慢走,不送”,簡直是太陽打從西邊起。
有了前車之鑒,我的詢問就特別得友好了。
“房卡,給您擱哪兒?插在鎖孔?挂在門上?”
“不用,就放在這兒的桌子上。”“東北味”老板指了指大門口處的一圈沙發,那裏的正中間是一張碩大的樹墩做成的桌子。
房卡,再一次失去了“交接儀式”。
在這裏,它再也不是一個檢查入住房客是否毀壞物品,是否捎帶走房間物品的東西。它的商業價值沒有了,只剩下日用價值——開門、鎖門。
還不錯!不過,估計、可能僅限于雲南的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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