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名警員壓制一個喝酒鬧事的阿叔,有沒有誇張點哦”“開槍不能只射傷膝蓋就好嗎?”。人手一機的時代,每每罪案發生,社媒上瘋傳的視頻不時會掀起熱議,或是對肇事者的憤懑,也可能是針對警員執法存疑。
當時我心裏在想,不就是制伏歹徒,舉槍瞄准和扣下扳機,能有多難?
最後的擒拿術訓練環節,四名記者(兩男兩女)一擁而上,嘗試以武力制伏自稱是“老頭子”的男教官(60來歲),面對他的上躥下跳,記者完全拿他沒轍,換作案發現場,這名“嫌犯”早就逃之夭夭了。衆記者使盡全力,好不容易才將教官壓在地上,但他突然發力掙脫,四人跌得“人仰馬翻”,行動以失敗告終。
然而,拿起供訓練用途的格洛克19手槍的那一刻,才得知自己大錯特錯。手槍只有約700克重,但單是紮穩腳步,爲子彈上膛等基本功,就反複學了一個上午,一開始雙手握槍裝彈還會顫抖。
面對歹徒,警員得繃緊神經,留意周圍公衆的安全,萬不得已就得拿起武器對付歹徒。執法過程中的每一步都不容有錯,情勢往往在幾秒內急轉直下,只有親身體驗過,才知道“說”跟“做”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
我經曆的模擬訓練只是真正警員基本課程的一小部分。成爲合格警官前,除了艱苦操練,想必更多的是跨越心理障礙。
下午2時的漆彈模擬射擊練習前,記者被告知“歹徒”隨時會從距離不到10米的屏風後方隨機竄出。沒想到歹徒突然揮刀沖過來時,我竟反應不過來,腦子一片空白,倉促拔槍連開三槍,一發漆彈擦過大腿,其他漆彈落空。
上周四早上9時,在前往內政群英學院體驗前線警員訓練的途中,某同行問我:“這是你第一次開槍嗎?”我點了點頭,她隨即說起從前的用槍經驗,還說要順利擊中目標並不容易。
四個年輕記者聯手,到頭來連一個“老頭子”也制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