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官媒質疑老虎證券業務，導致其股票遭受重創，與此同時，它宣布在香港和新加坡的重大新發展
重點：
- 在官方表達出對老虎證券業務的擔憂之後，它的股價下跌了三分之一
- 公司最近在香港和新加坡的部署，是其多元化舉措的一部分，不再局限于向中國投資者出售海外上市的股票
本文作者 劉小燕
臥倒可能是一個很好的防禦姿態，以便在危險悄悄臨近時評估形勢。但離開可能是更好的選擇。
隨著中國本土市場監管不確定性的陰雲正在形成，總部位于北京的互聯網券商老虎證券（UP Fintech Holding Ltd.，TGF.US）似乎正在同時使用這兩種方法。
上周，該公司宣布了兩項符合其近期海外擴張戰略的舉措。可能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來說，這些舉動是防禦性的，希望能躲避任何可能很快到來的子彈，因爲中國政府最近將壓倒性的監管大炮瞄准了民營券商。
這家在納斯達克上市的中國公司，通過幫助中國投資者在其他市場（尤其是美國和香港）買賣股票，而發展壯大。10月26日，它宣布，收購香港的海悅證券有限公司（Ocean Joy Securities Ltd.）獲得了監管部門的批准。收購完成之後，老虎證券就可以在中國這個特別行政區直接運營一家券商公司。
僅僅兩天後，第二個與之類似的公告出現，這次是說老虎證券的新加坡子公司已獲批成爲新加坡中央托收私人有限公司（CDP）的清算會員。這使得老虎證券可以直接持有其客戶在新加坡購買的股票，而不像之前，要求由第三方托管代理持有這些股票。
宣布這些消息的同時，老虎證券的中國本土市場正在醞釀一場風暴。
10月14日，在距離發布第一份公告不到兩周的時候，《人民日報》的網站人民網發文稱，立足于美股和港股市場的跨境互聯網券商已經“再度走上風口浪尖”。
它點名批評了老虎證券和它在美國上市的競爭對手、總部設在深圳的富途控股（Futu Holding，FUTU.US），表明隨著新的個人信息保護法將于11月1日在中國實施，這兩家公司都可能會觸犯用戶隱私條例。
在這篇文章發表後的兩個交易日裏，這兩家公司的股票都損失了近四分之一的價值。老虎證券在新加坡和香港的新公告發布前後，股價出現了小幅回升，但也只是昙花一現。
10月27日，央行金融穩定局局長孫天琦在一份新鮮出爐的講話稿中警告，在沒有中國券商執照的情況下，向大陸投資者提供跨境交易的互聯網券商是“無照駕駛”，從事的是“非法金融活動”。
孫天琦沒有具體指名，說注冊在開曼群島的“A公司”存量入金賬戶的80%，注冊在香港的“B公司”55%的賬戶，都來自中國境內投資者。許多人認爲，這是對老虎證券和富途控股一種含蓄的提及。
這些話使得老虎證券和富途控股的股價再次下跌，在接下來的兩個交易日裏，兩者都下跌了20%以上。
從絕對值來看，老虎證券的規模明顯小于富途控股，而且中國大陸的客戶較少。老虎證券的總用戶數約爲165萬，約爲富途控股825萬的六分之一。這意味著老虎證券的客戶中有130萬來自中國大陸，而根據孫天琦給出的比例，富途控股來自中國大陸的客戶則超過450萬。
不是新鮮事
北京方面對老虎證券及其同行的擔憂，並非什麽新鮮事，券商們很清楚這一點。早在2018年在北京舉行的金融科技峰會上，孫天琦已經未點名地指出，有中國公司在海外建立在線平台，“擅自”在國內開展外彙保證金交易。
次年，一個專項治理非法在線數據收集的官方工作組，發現老虎證券和富途控股存在不當行爲，要求它們進行整改。
與此同時，中國政府似乎正在制定自己的計劃，允許跨境證券交易。
今年2月，國家外彙管理局官員葉海生表示，政府正在考慮放寬相關規定，允許中國居民投資海外證券和保險，人均限額爲5萬美元。中國大陸公民現在每年可以購買價值不超過5萬美元的外幣，但只能通過數量極爲有限的、政府支持的項目將錢投資到海外。
老虎基金及其同行一直處于灰色地帶，它們讓中國投資者得以繞過官方途徑。這種將美國視爲主要投資目的地的做法，在中美關系陷入緊張時可能尤其成問題。這也可能破壞外彙管理局未來針對內地投資者的官方海外投資計劃。
因此，盡管人民網提出的數據隱私問題可能反映的是確實存在的擔憂，但一些人可能也會將其視爲限制互聯網券商的借口。
在這種環境下，多元化似乎是老虎證券的出路，而該公司也一直在這樣做。在今年第二季度，超過60%的新增入金賬戶來自國際市場，其中許多來自新加坡。老虎證券表示，該季度18至24歲的新加坡年輕人的開戶數同比激增超過90%。去年，甚至連續三個季度的增長率高達100%。
與此同時，該公司還加強了兩年前推出的非經紀業務——員工持股計劃（ESOP）業務。在2021年第二季度，它增加了51個ESOP客戶，使總數達到216個。它還在擴大承銷業務，第二季度參與了17宗在香港和美國的IPO。
在另一項多元化舉措中，老虎證券幾個月前公布了一項新計劃，將業務擴展到加密貨幣交易領域。富途控股大約在同一時間也宣布了一個類似計劃。兩家公司都表示，它們不會接受來自中國大陸的客戶。目前，中國大陸禁止加密貨幣交易。
這些多元化的努力帶來了迄今爲止看起來令人鼓舞的結果。第二季度，老虎證券的總收入同比增長了近一倍，達到6020萬美元。其核心經紀服務的傭金約占其中的一半。但是，不包括傭金、融資服務費和利息收入的“其他收入”從一年前的250萬美元翻了兩番，達到1,020萬美元，這主要得益于老虎證券的承銷業務和貨幣兌換服務的增長。
該公司公布的第二季度淨虧損爲2150萬美元，部分原因是增加支出來推動增長。
盡管做出了多元化努力，但與富途控股和全球同行相比，老虎證券的價值仍被明顯低估，這可能是因爲它處于虧損的緣故。它現在的市銷率（P/S）只有4倍，相比之下，盈利的富途控股的市銷率爲12.5倍。美國巨頭嘉信理財（Charles Schwab，SCHW.US）的市銷率也較高，爲8.6倍，而最近上市的羅賓漢市場股份公司（Robinhood Markets，HOOD.US）的市銷率最高，爲17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