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譚志娟 北京報道
《中國經營報》記者注意到,今年以來,烏克蘭局勢推動能源價格高企。爲了抑制通脹,全球多數央行加快了貨幣收緊進程。
早在4月份,巴基斯坦、阿根廷單次加息250個基點,此次是巴基斯坦央行多年來最大的一次加息;與此同時,發達經濟體也開始出現單次加息50基點的趨勢,4月份新西蘭、加拿大分別宣布單次加息50基點。此次加息是新西蘭央行自2000年5月以來首次單次加息50個基點,而加拿大銀行(央行)也是二十多年來首次加息超過25個基點。
進入5月份,澳洲聯儲率先宣布加息,這是澳洲聯儲2010年以來的首次加息。隨後,美聯儲宣布加息,也上調50個基點。據記者梳理發現,自5月3日到6日,已有七個國家的央行先後宣布加息。
就此現象,中國銀行研究院研究員範若滢日前接受記者采訪時分析說,“今年以來全球多個國家宣布加息,主要是因爲全球通脹持續走高,給各國經濟金融運行、人民生活均帶來較大影響,美歐等經濟體旨在通過收緊貨幣政策遏制通脹過快上漲;此外,大量新興經濟體爲防止美聯儲貨幣政策的外溢影響,而被迫提前或者同步加息,以防止出現資本外流、貨幣貶值等後果。”
多國央行宣布加息
記者注意到,進入5月份以來,更多國家的央行宣布加息。
5月3日,澳洲聯儲將基准利率從曆史低點0.1%上調至0.35%,市場預期爲上調至0.25%,爲2010年以來首次加息。
隨後,當地時間5月4日,美聯儲公布最新利率決議,將基准利率上調50個基點至0.75%~1.00%區間,爲2000年5月以來最大幅度加息。同日,巴西央行也決定,將基准利率從11.75%上調1個百分點至12.75%,創2017年以來新高。由于貨幣政策委員會在上次會議後已向市場發出本輪加息信號,該決定被認爲符合市場普遍預期。
接著5月5日,英國央行宣布加息25個基點至1%,以應對通脹,這是2021年12月以來英國央行第四次加息,此次加息也使英國央行的基准利率升至13年來最高水平。
這對全球市場有何影響?就此,範若滢告訴記者,“全球經濟體加息的主要影響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其一,全球流動性收縮,融資環境趨緊,實體經濟複蘇動能將減弱或面臨新沖擊,全球經濟可能面臨‘滯脹’風險;其二,全球利率中樞擡升,股市面臨回調壓力,大宗商品價格下調,國際金融市場動蕩加劇;其三,國際資本流動轉向,新興市場國家將面臨資本流出、本幣貶值、債務加重等風險,部分經濟脆弱性國家將受到嚴重沖擊,金融危機或將重現。”
在多個央行紛紛拉開加息的大幕下,5月2日當周全球主要經濟體股市都出現普遍下跌。Wind數據顯示,當周除了日經225較強,小幅收漲外,其余市場均出現下跌。其中,恒生指數、法國CAC40指數一周跌幅較大,均超過4%。緊隨其後印度SENSEX30、創業板指、德國DAX等5個指數周跌幅都超過2%。不過,國內A股上證指數最強,僅下跌1.49%,強于納斯達克指數、韓國綜合指數、富時新加坡海峽指數等11個指數。
對于全球經濟增長,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 近期將2022年全球增長預測大幅下調0.8個百分點至3.6%,並預測發達經濟體以及新興市場和發展中經濟體的整體通脹水平都將大幅提高。同理,英國央行在5月5日宣布加息以應對通脹後,還預計今年英國通脹率將達到10%以上,英國經濟將在2023年萎縮0.25%。
東方金誠首席宏觀分析師王青也認爲,美聯儲這一貨幣政策動向代表著全球金融環境正在加速收緊。它通常意味著接下來一段時間內,新興經濟體要面臨更大的資本外流、貨幣貶值壓力,國際市場波動加劇。
工銀國際首席經濟學家程實近日接受媒體采訪時還表示,美國加息對新興市場影響相對較大,曆史上每一次美聯儲貨幣緊縮也都伴隨著新興市場的緊縮恐慌,甚至出現股債彙三殺局面,而且新興市場在本輪加息中可能要面臨更加嚴峻的挑戰。這是因爲在後危機時代,尤其是量化寬松推出以後,面對資産荒,新興市場資本的風險偏好在強化,這放大了新興市場貨幣彙率的波動性。
對中國的影響
對中國來說,範若滢對記者說,“多國央行宣布加息,這對人民幣彙率、資本市場等方面均可能會産生一定影響。”
在範若滢看來,這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第一,隨著美聯儲貨幣政策政策緊縮周期,美元走強動力將加大,人民幣彙率面臨一定的貶值壓力;第二,全球流動性環境改變,可能帶來相應的跨境資本流動風險;第三,中國金融市場與全球市場相關性日益提升,國際金融市場動蕩共振可能波及中國金融市場。
對此,範若滢建議:一是加強對跨境資金流動的監測、分析和預警,綜合運用跨境資本流動管理政策工具調節跨境資金流動,守住底線,避免系統性金融危機的爆發;二是中國貨幣政策要綜合把握國內經濟金融運行形勢,堅持“以我爲主”,兼顧內外均衡;三是多措並舉穩定市場預期,維護金融市場穩定。
在這方面,5月9日,央行在發布的《2022年第一季度中國貨幣政策執行報告》中指出,堅持以市場供求爲基礎、參考一籃子貨幣進行調節、有管理的浮動彙率制度,加強跨境資金流動宏觀審慎管理,強化預期管理,引導市場主體樹立“風險中性”理念,保持外彙市場正常運行,保持人民幣彙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本穩定。密切關注主要發達經濟體貨幣政策調整,以我爲主兼顧內外平衡。
王青還表示,以美聯儲加息爲代表的全球金融環境收緊不會從根本上影響國內貨幣政策走向。據王青介紹,中美貨幣政策錯位在2014年至2015年及2018年都曾出現,當時均未影響央行“以我爲主”的貨幣政策適度寬松取向。
(編輯:孟慶偉 校對:彭玉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