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芯片斷供華爲,而後允許美國企業與華爲就 5G 標准制定進行合作,如今又計劃推動本土科技公司收購愛立信或者諾基亞,美國爲了發展 5G 可謂是煞費苦心。
美國欲推動本土公司收購愛立信或諾基亞
根據《華爾街日報》的消息,美國政府提出讓聯邦政府幹預私營企業,以加強與華爲競爭的想法。消息人士稱,討論的方案包括對愛立信及諾基亞提供投資,甚至計劃直接讓思科等科技公司收購他們。
《華爾街日報》表示,白宮醞釀這次計劃已經很久了,但是因爲疫情的影響計劃不得不推遲。在疫情期間,白宮間歇的向美技術公司、通訊運營商和資本集團咨詢收購兩家歐洲企業的可能性。 白宮可能會向兩家歐洲公司提供稅收優惠,並將更多的訂單交給這些企業。同時那些參與收購的公司也能夠得到國家的支持。美專家組正在擬定一份報告,內容是在白宮的主持下,組建一個技術不落後于華爲的技術聯盟。
報道稱,早在去年,白宮經濟顧問庫德洛(Larry Kudlow)就曾同思科首席執行官查爾斯·羅賓斯(Charles Robbins)就收購歐洲供應商的問題進行過一次談話。知情人士稱,收購意願不那麽強烈,如果得不到一定的財務激勵,思科可能並不願意投資諾基亞或愛立信等利潤較低的業務。 對此,思科發言人拒絕作出評論。
另一個對抗手段則是“開放網絡”政策,即允許手機混合使用、匹配來自不同公司的網絡組件。目前,美國電話電報公司(AT&T)牽頭的開放網絡聯盟正在尋求其他公司的加入。
對于這項提議,諾基亞和愛立信也並未表現出太大興趣。 諾基亞美國業務負責人布萊恩·亨德裏克斯(Brian Hendricks)說:“有人認爲這是擴大在美國産業的機會……但美國退出這個遊戲已經很久了。”他表示,諾基亞在美業務將會在未來的供應鏈發揮作用,但競爭是不可避免的。
愛立信高管則直截了當地表示不會加入這一聯盟。愛立信技術負責人埃裏克·埃庫登(Erik Ekudden)表示,政府不應該幹預私企規劃好的技術工作。
此外,美國方面被曝也考慮過通過優惠政策讓這兩家公司將總部搬到美國,但白宮方面擔心這樣並不能保證兩家公司聽從美國方面的安排。
愛立信和諾基亞的實力如何?
根據三家通信設備供應商公布的數據,諾基亞獲得了 70 份 5G 商用合同,華爲和愛立信均獲得了 90 多份 5G 商用合同。
在華爲受到美國的打壓之後,大量無線網絡業務流向了愛立信以及諾基亞。在剛剛公布的新加坡 5G 牌照的發放中,愛立信和諾基亞成爲最大受益人。新加坡資訊通信媒體發展局(IMDA)周三表示,目前該國已經頒發兩個全國性 5G 許可證, 其中新加坡最大電信公司 SingTel 選擇了愛立信爲合作方,另外兩家電信公司 StarHub 和 M1 則選擇了諾基亞建立 5G 基礎架構,而 完全選擇華爲設備的電信公司 TPG 則失去全國性許可證機會。
雖然拿到了不少訂單,但這兩家公司的狀況並不樂觀。它們一直在嘗試重組業務,諾基亞去年停止了分紅,而愛立信近年才剛剛恢複盈利,這讓美國的供應商頗感擔憂,尤以諾基亞更甚。
諾基亞初期在基站架構上選擇了 FPGA(現場可編程門陣列)方案,但 FPGA 成本比較高,導致發貨明顯受限。對此,諾基亞在去年發布三季度財報的時候宣布“調轉船頭”,決定使用 SoC 來替代 FPGA 開發 5G 芯片組。諾基亞全球移動網絡營銷負責人 Sandro Tavares 表示,此前諾基亞之所以選擇 FPGA,是因爲它具有通過固件進行編程的靈活性,但同時 FPGA 推高了 5G 網絡設備的單價,並且耗電量也比使用 SoC 的設備要高。
除了技術路線選擇失誤,有分析師認爲諾基亞收購阿爾卡特 – 朗訊後並沒有完成對後者的完全掌控,也影響到其 5G 芯片的研發速度。
自 2019 年 3 月以來,諾基亞股價已下跌 46%,由于技術路線選擇出現失誤,公司業務虧損嚴重,甚至一度宣布暫停派息,以投資 5G。3 月初,諾基亞宣布現任 CEO Rajeev Suri 將于 8 月 31 日卸任,他的職務將由原芬蘭能源公司 Fortum 總裁兼首席執行官 Pekka Lundmark 接任。Suri 稱“在諾基亞工作了 25 年後,想去做些不一樣的事情。”
就在上述人事變動消息宣布的幾天前,彭博社曾報道稱,在市場激烈競爭的壓力下,諾基亞正在探索一系列戰略選擇,包括在可能的合並交易中出售部分業務資産。
對于 Pekka Lundmark,諾基亞董事會寄予厚望,表示他將可以“持續提供強勁的股東回報,重塑公司戰略”。
招商證券此前研報指出,設備商之間的競爭其實是技術能力、交付能力、産品能力的全方位競爭,想要維持 4G 時代的光輝,諾基亞仍需在 5G 領域持續加大研發投入,提升核心競爭力。
對中國 5G 建設會造成影響嗎?
無論收購與否,結果對中國的 5G 建設都不會産生太大影響,雖然在國外市場訂單數量不在少數,但諾基亞和愛立信在中國市場的存在感一直不強。
在今年 5 月份中國移動、中國電信和中國聯通公布的 2020 年 5G SA(獨立組網)新建工程無線主設備集采招標結果中,中國移動 5G 二期新建 + 擴容部分共需采購 5G 基站超 27 萬個,電信與聯通采用聯合組網的方式共需采購 5G 基站 25 萬個。最終中標者爲華爲、中興通訊、愛立信和中國信科(大唐移動),業內預計華爲和中興兩家份額超過 8 成,而諾基亞無一中標。
在接二連三的落榜後,諾基亞一位內部人士對 InfoQ 表示,中國市場雖然發貨量比較大,但因爲競爭激烈,一直以來利潤率都不高。不只是諾基亞,包括愛立信也一樣,在中國市場即使有大批量發貨,也未必能賺到錢,很多時候可能反而還虧錢。爲了支持利潤率更高的其它市場,某種程度上也是有意識地降低了對中國市場的支持。
延續性在通信行業非常重要,一般來說各個國家 / 地區選擇下一代通信産品和設備時都會沿用上一代産品的品牌,在後期的新建或者擴容時也會盡量選擇同一個廠家的設備,一般來說都不會換新品牌,替換品牌通常是一個很艱難甚至是逼不得已才會做的決定。因此,後續來看,中國運營商更換設備廠商的概率也非常小。
美國的 5G 反超路漫漫
不管是打壓華爲,還是收購歐洲運營商,美國一直想做的都是發展自身的 5G 水平。
當全球都在如火如荼發展 5G 技術時,美國並沒有走在前列。2019 年 7 月,美國《華爾街日報》作家喬安娜·斯特恩曾前往美國多個城市體驗當時的 5G 水平。斯特恩利用手機對美國四大通信運營商(Verizon、AT&T、T-Mobile 和 Sprint)進行了測試,除個別運營商的速度真的很快之外,斯特恩發現,一旦在美國連上 5G 信號,最好不要動,也別進室內,因爲這些都會影響手機接收 5G 信號。而造成美國 5G 技術水平落後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幾點:
第一、美國迎接 5G 的方式“與衆不同 “。頻譜部署非常關鍵,全球基本采用兩種方法部署 5G,第一種方法是中低頻部署,具體來說,主要是在 3GHz 和 4GHz 頻段。第二種方法是高頻部署,即在 24GHz 到 300GHz 之間的頻段。傳統上,無線服務的最佳區域被認爲是低頻段或中頻段,即 600 MHz 和 3 GHz 之間,因爲它們發出的信號很遠、用電少且覆蓋面廣。而美國卻“孤身一人”專注于高頻頻譜的 5G 技術開發,最終導致開發成本過高,互操性差,難以與其他國家 5G 技術接軌。
第二、美國通信運營商部署能力不足。相比于美國,我國三大通信運營商在 5G 上的發力要更加迅猛。中國移動于 2018 年底進行了 5G 外場測試,2019 年試商用,2020 年實現正式商業服務;中國聯通于 2020 年推出 5G 商業服務但逐步推廣,與 4G 長期共存;中國電信于 2017 至 2018 年在戶外進行 5G 測試,2019 年商業試用,2020 年 5G 進行規模化推廣,並與 4G 共存一段時間。反觀美國:
- AT&T 于 2018 年 12 月,在 12 個城市宣布發布 5G 業務;2019 年 6 月,AT&T 宣布提供 5G 移動智能手機服務;截至 2019 年 10 月,AT&T 已經在美國 20 個城市發布 5G。
- Verizon 于 2018 年 10 月,在 4 個城市發布 5G 家庭寬帶;2019 年 4 月,在 2 個城市提供 5G 智能手機業務;2019 年 10 月,在 13 個城市發布 5G,在 13 個 NFL 球場基于毫米波建設 5G 網絡。
- Sprint 于 2019 年 5 月,5G 在 4 個城市商用;到 2019 年 10 月,在 9 個城市發布 2.6GHz 網絡部署。
- T-Mobile 于 2019 年 6 月,在 6 城市發布基于毫米波的 5G 網絡。
因爲地廣人稀,美國四大運營商的網絡覆蓋圖在美國中西部地區有著巨大的無網空白。運營商鋪設基站的投入回報比太低,因此私營運營商不願在人煙稀少的山區或者荒野部署 5G 基站,這也成爲了美國 5G 網絡覆蓋率低的主要原因之一。
第三、美國在 5G 標准的制定上與全球割裂。據 Light Reading 2019 年報道稱,Sprint、AT&T 和 FirstNet 的高管甚至沒有參加在中國深圳舉行的 3GPP 標准制定會議。業界人士和政府官員表示,標准制定會議制定了 5G 協議和技術規範,讓不同公司的設備能夠順利地協同工作。而在 5G 技術標准制定會議上,華爲獲得了更大的話語權,美國的工程師們則保持沉默甚至缺席的行爲,讓美國處于不利地位。
即便展開了萬般手段,這條反超之路依舊進展緩慢,或許,開放合作更加便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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