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兒子在北大本科畢業
楊榮文8月底將推出新書“Musings”(暫譯《沉思冥想》),他在接受《聯合早報》專訪時,進一步解釋他在書中提出的上述觀點。他建議,由義安公司創辦的義安理工學院可作爲特選理工學院,而坐落在南洋大學(簡稱南大)原址的南洋理工大學則是特選大學的不二選擇。
他在書中也指出,如果把南洋理工大學轉成培養華文精英的特選大學,同時也爲南洋大學複名,“將有助解決(當年關閉南大留下的)曆史問題,讓我們從更有利的位置迎向未來。”
在英文英語已是社會主流語文、母語水平下降的今天談論培養華文精英的重要,難道不會太遲?
楊榮文在書中,有相當篇幅談到他對本地華文教育的看法。他說,少了南大畢業生,新加坡越來越缺乏精通華文華語,以及了解中華曆史、文學和文化的人。這造成許多公私機構裏所需要的華文精英領袖出現嚴重斷層。“把英文視爲既定語文也變成過于便利的做法。”
他認爲,南大、華文教育和中華文化是重要的根,印度、馬來同胞的根也同樣要珍視自己的根和讓它們保持茁壯,同時培養自己的語文精英,只有這樣,整個社會才能一起經曆變化,而不落下任何人。
過度依賴外來華文人才是危險的
前外交部長楊榮文認爲,要做好這個未來的准備,新加坡應設立特選大學和特選理工學院培養本土華文精英,而不是依賴外來人才來彌補一代“南大生”退休後所留下的缺口。他建議,由義安公司創辦的義安理工學院可作爲特選理工學院,而坐落在南洋大學原址的南洋理工大學則是特選大學的不二選擇。
楊榮文不認同這個說法,他雖然同意這是個“具重要象征意義的小舉動”,但不覺得它其實強調了結的必要,“因爲過去是不會被遺忘的”。
我對其他文化也有濃厚的興趣,這也是爲什麽我的書裏有多個有關印度的章節,我還參與那爛陀大學事務長達10年,在印度和相關工作上投入了大量時間。在我的第二本書裏,我講述了我如何投入于梵蒂岡的事宜、我與歐洲的聯系、對歐洲的看法、對歐洲去基督化的看法,還有對俄羅斯和美國的看法。我的興趣是很廣泛的。
——回應經常談論中國事務,以致一些人覺得他“過于親中”
他受訪時說:“如果你的根不深,出現變化、刮起風時,你很快地就會被吹倒,因此新加坡有紮實的深根是很重要的。我們有如被捆綁在一起的不同植物,有不同的根,但那不礙事,把深深的根牢牢地紮在一起,我們就能生存。”
如果你的政治身份與你深層的身份是兩碼事,我想兩者遲早會相抵觸,並引發矛盾。到那個時候,你要以良知來決定是不是要繼續留守政治職務……政治不能是你賴以養活一家的事業,我向來相信也告訴我的家人,每一個任期都可能是我最後的任期。
——談政治身份與個人身份不應有沖突
楊榮文上小學時,他的母親意識到新加坡正准備與馬來西亞合並,便決定讓他以馬來文爲第二語文。
楊榮文並不這麽認爲,他以許多家長讓孩子補習華文,他的次子則在兄姐的鼓勵下到北京大學完成本科爲例,對此表示樂觀。
很少新加坡人熟悉亞細安之歌(Asean Anthem),我認爲應當讓所有新加坡人學唱這首歌……新加坡或馬來西亞的大使館,都會在國旗旁邊設亞細安旗,這是我們仿效歐盟的做法。但我們不該以此爲終點,而是要做得更多,讓亞細安成爲身份認同中的重要一環。
——談必須重視亞細安,以亞細安一致的立場來抵禦須在大國之間選邊站的壓力
他說,隨著中國崛起、世界更加多極,華文在未來會更見重要。“如果我們沒有一群華文精英,就得依賴外來華文人才。但是過度依賴外來華文人才是危險的,因爲他們不在這裏長大,沒有同樣的早年經曆,對社會沒有同樣深入的了解。如果你有一群以新加坡人爲核心的華文精英,就可以在這個基礎上吸引外來人才。否則,就無法這麽做了,還可能把我們的社會帶向錯誤的方向。”
“這在過去是我無法想象的,那麽爲什麽會發生在我、我家人身上呢?那是因爲潮流在改變,這股洪流不僅影響我和家人,也影響我們所有人,因此我不悲觀。”
“英文未來還會占一席之位,但華文對我們的未來會更加重要,我們必須爲這樣的未來做好准備。”
2019年10月,南洋理工大學將校園內原名“南洋谷”的道路,易名爲“陳六使徑”(Tan Lark Sye Walk)。南大創辦人陳六使在1960年代被指和反國家的共産黨份子合作,被政府褫奪公民權,“陳六使徑”的命名被好些人視爲是肯定他的貢獻,或對南大曆史問題作某種了結。
書中引述他不精通華文華語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缺憾之一”,因爲即使他能夠通過翻譯作品接觸中華曆史和文化,還是不夠深入。
前外交部長楊榮文(67歲)認爲,要做好這個未來的准備,新加坡應設立特選大學和特選理工學院培養本土華文精英,而不是依賴外來人才來彌補一代“南大生”退休後所留下的缺口。
楊榮文的新書由前媒體人雲大篪以訪談的方式撰寫,並由世界科技出版社出版。全書共有17章,其中有關中國、華人、華文華語的內容占了八章。其他內容包括他的成長、從政經曆,以及新加坡與印度的關系。焦點出版社下來也會出版《沉思冥想》華文版,預計今年年底或明年1月初推出。
1955年民辦的南洋大學是東南亞第一所華文大學。它後來因爲新加坡語言政策改變在1980年關閉,與新加坡大學合並爲新加坡國立大學。這事件直到今天仍讓老一輩華校生感到不勝唏噓。楊榮文認爲,爲南大複名有助愈合舊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