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我因工作來到蘇南一帶,剛好趕上南方陰雨連綿。
濕冷的空氣無孔不入,早起窗上霧氣蒙蒙,但好在濕潤的空氣讓皮膚肉眼可見地變好。
幾天來,我馬不停蹄地跑了新聞和課本裏常見的地標:昆山、蘇州工業園區、蘇州核心商業街、永聯村、華西村……
蘇南一帶的富庶和現代制造業讓人不禁感歎“蘇南模式”蛻變至今給區域帶來的巨變。
民營經濟發達、物流便利、氣候也宜人。我不禁想:如果回到畢業季,我會不會來蘇南?來後會不會後悔?
于是,我和幾個在蘇南工作的年輕人聊了聊。
01
說真的,我覺得我也在打拼啊
魏笑 26歲 畢業2年 & 劉彬 29歲 畢業3年
晚上6點多,我在蘇州老城區一家人不多的星巴克見到了魏笑。
即便在以美女聞名的的蘇州,魏笑走在人群中也能被一眼認出。她指著身後戴眼鏡的年輕人大方笑著說:“這是我男朋友”。
魏笑是山東德州人,碩士畢業于北京一所211大學,現在在蘇州一所中學做英語老師。畢業那年3月,不少同學都陷入焦灼。很多人手握數個offer,卻仍然爲了一紙戶口或者更高的工資在春寒料峭的北京不斷奔走于各個招聘會。而此時的魏笑已經在朋友圈裏曬起了蘇州的春暖花開。在同學們被找工作折騰的節骨眼,評論區裏不乏豔羨之聲。
此時的魏笑已經在蘇州實習。那一個月蘇州一直在下雨,雨天讓她感到有些抑郁,但在蘇州的第三年,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天氣。
魏笑在班裏給孩子們上課
畢業後,初來蘇州的魏笑並沒幾個朋友,甚至有時冒出“要不要回北京讀博”的想法。後來,魏笑被同事拉進了一個在蘇州工作的外地年輕人的微信群,偶爾在群裏發言的魏笑認識了劉彬。
29歲的劉彬是江蘇徐州人,研究生畢業于南京一所高校。畢業時拿到上海、南京不少家offer的他最後來到蘇州做程序員。和劉彬一樣的蘇北年輕人來蘇南發展的不在少數。早在2012年,蘇州的常住外來人口就超過了本地戶籍人口,已經成爲僅次于深圳的全國第二大移民城市。
According to the Yangtze Evening Post, in 2012, the permanent migrant population in Suzhou surpassed the registered local population, making it the second-largest migrant city after Shenzhen.
魏笑說,在蘇州生活,她沒有“城市移民”的痛苦。後來,工作不到一年的魏笑在蘇州買了房,成爲班裏第一個買房的人。房子平數過百,離學校大概有十分鍾車程。如果在北京,這對一個單身女孩可能是無法想象的。
但她坦言買房是個隨大流的決定,當時她甚至都沒有決定是否要留下:但是當你把房子裝好,住進去的那一瞬間,就會瞬間覺得你在那個城市有了家。又有了愛人,所以心就穩定下來了。
Speaking of buying a house, Wei Xiao said that she hadn’t even decided to settle down at that time. It was a decision of seeking security and following the crowd. But once she moved into the house after decoration, she felt like she was at home. With her lover by her side, she made up her mind to settle down.
“沒有夜生活”的蘇州
三裏屯的酒吧,24小時書店,很晚才停運的地鐵和公交……在北京的夜晚,你總是可以找到安放靈魂的地方。但蘇州卻非如此。
魏笑還記得她第一次到金雞湖邊散步,晚上9點鍾正是北京熱鬧的時候,湖畔卻一個人也沒有。後來同事告訴她:“蘇州是沒有夜生活的”。
這讓她時而感到落差。魏笑讀的傳媒類院校經常有演出和電影點映。今年,她錯過了烏鎮戲劇節,不禁回想起在學校和同學排隊看點映、去人藝看話劇的日子。北京有大大小小的劇場、音樂廳,錯過了一場,也還有很多。
但事情也在逐漸變好。她今年去買孟京輝的話劇票,政府補貼了一部分的費用,票也很快就被搶完了。
蘇州文化藝術中心
沒有夜生活的另一面,則是沒那麽多喧鬧。即便在早晚高峰時段,路上行車都很少會停著不動。和北京相比,周末晚上的地鐵簡直可以“躺著坐”。風景如畫的周邊城市也讓他們的周末變得有趣。
“說真的,我覺得我也在打拼啊。”
當我問及他們,看到自己昔日的同學在北上廣這樣的大城市打拼,是不是會感到些許遺憾時,劉彬說了讓我印象深刻的一句話:
“說真的,我覺得我也很努力啊,我也在打拼啊。”
沒有一座城市,是不需要努力就可以生活的。
劉彬在蘇州工業園一家企業做軟件開發的工作。他說,蘇州本土的互聯網企業與上海、杭州還有一定的差距,但也正在不斷轉型,近年來,華爲、蘋果都進駐了蘇州。
Compared with titans in Shanghai and Hangzhou, Suzhou’s local internet enterprises still have some way to go, but they are transforming themselves and catching up now. In recent years, Apple Inc and Huawei have built new research centers in Suzhou.
兩人在蘇州都有著長期發展的打算,也希望以後能把父母也接到蘇州養老。
看到留在北京打拼的同學,魏笑有時會想,是不是因爲自己跟他們有差距,所以才來到蘇州。但她現在想得很清楚了:
無論留在哪裏,最終的目的都是生活。雖然蘇州不是超一線城市,但她也能享受到國內相對高水平的教育、醫療。
Living a good life is the ultimate goal for people, no matter where they choose to settle down. Although Suzhou is not a metropolis,she can still get access to education and medical treatment of comparatively high quality.
“現在一些人說‘階層固化’,但相比起我們的父輩,我們已經是在上升了。”
02
海歸種地:住著別墅種水稻
崔京斌 27歲 畢業4年
在大名鼎鼎的華西村,崔京斌是上過好幾次報紙的人。“開奧迪種水稻的年輕人”是一些媒體給他的標簽。後來問起他這回事,崔京斌笑說他開的不是奧迪,同事倒是開奧迪、雷克薩斯的都有。
“但是我確實是住的別墅,大概300多平米吧。”
我去華西村的那些天,在村幹部的引薦下見到了他,初見時,並沒有寒暄和客套的握手。
崔京斌來自安徽淮南,就是那個把“淮南牛肉湯”開遍全國的城市。妻子戴莉是華西村人,崔京斌就是跟著她來的華西村。
崔京斌和戴莉是大學同學,兩人都是班長。因爲一起競選學生會主席相識。唱票時兩人票數一直咬得很緊,崔京斌以1票的優勢取勝。但後來才知道,唱票人多讀了一張作廢的票,其實二人票數相同。後來直到二人有了孩子,戴莉還是經常拿這件事“怼”崔京斌。
兩人參加的都是中外聯合的教學項目。國內就讀兩年之後,崔京斌去日本讀兩年,戴莉則去澳大利亞讀三年。畢業後,崔京斌先來到上海工作,後來,戴莉希望崔京斌也到華西村來,他不假思索地答應了。即便之前他只來過一次華西村,那時候那座與國貿三期同高的328米酒店剛剛建好。崔京斌當時只是覺得,華西村“很厲害”。
When his girlfriend advised him to go to Huaxi village with her, Cui Jingbin was working in Shanghai. He agreed without hesitation even though he had been there only once. At that time, the 328-meter-tall hotel, as high as the China World Trade Center Tower 3, was just built. “Awesome” was Cui’s first impression of the village.
華西村地標:328米的華西龍希國際大酒店
“因爲我倆感情好啊。”崔京斌憨憨地笑著說。
頭像是公司logo的人,工作一定很拼吧
崔京斌的家住在城市裏,家裏也沒人務農。但他現在向別人介紹自己,都說自己是一名職業農民。但這個“農民”早就已經不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了。既要會操作機器,又要會使用電腦,還得懂點市場。
每年的5月和11月,是地裏最忙的時候。回京後,我偶爾和崔京斌確認采訪細節,經常得到他太忙的回複:剛收割的水稻需要烘幹,加工,還要聯系銷售……忙的時候,崔京斌幹脆就住在農場裏。
崔京斌2015年來到華西村,村裏一向重視農業,即便後來産業轉型,但在農業上創新還是村裏工作的重點。2016年,村裏挑選了七個年輕人去日本學習技術,讓他們回村種植高品質大米,有日本留學經驗的崔京斌被選中了。作爲華西村人盡皆知的“華西七君子”之一,崔京斌也因此上了回外媒:
新加坡《海峽時報》:中國最富有的村莊不棄農耕傳統
In a decision agreed by 2,600 villagers last year, 16ha of farmland was given to seven young people, college graduates aged 30 on average, to grow high-quality rice. The young people were first sent to Asahi Noyu Farm in Japan to study how to grow high-quality rice, as none of them had farming experience.
2600名村民在去年達成了共識,16公頃農田被分給了七個年輕人去種植優質水稻,他們平均年齡30歲,都是大學畢業生。這些年輕人首先被送去日本的朝日農友農場學習種植優質水稻的方法,因爲他們都沒有耕作的經驗。
崔京斌有點工作狂,他的頭像就是公司logo。說起話來,“傳統農業”“現代農業”的名詞常常挂在嘴邊。
他最驕傲的事情,就是種出了“更好吃”的大米。過去村裏種大米只追求産量,就不那麽好吃。在日本農協的食味協會的檢測中,他們種出的大米,打分從過去的40多分提高到現在的80分。還獲得了“江蘇好大米”特等獎。
末了,他還將了媒體一軍。他說,因爲媒體的傳播,大家現在都覺得農民是辛苦勞作的,這樣年輕人都不願事農了。
這倒讓我一時不知怎麽接話了。
03
時間長了,他們就只認你一個
惠曉婷 35歲 畢業13年
如果說蘇州是個沒有夜生活的城市,惠曉婷大概第一個不服。
她告訴我,蘇州有不少在當地工作的外國人,時間久了,蘇州高新技術聚集的地方也逐漸有了“韓國城”和“日本街”等等。感覺上有點像北京朝陽的望京,即便到了晚上也頗爲熱鬧。
惠曉婷是聲樂專業出身的,13年前大學畢業後就直接留在了蘇州,做社區文體工作。這個山東妹子有著與生俱來的好性格和好人緣,朋友圈精彩紛呈,每條點贊多得要往下拉個好久。
她的朋友圈裏有一個高頻動作,就是在東方之門(網上戲稱“秋褲樓”)前的跳躍,幾乎每周一張,沒有斷過。
這是她每周末早上都會做的事。她有個“6:40小分隊”,幾個人到點准時出發環金雞湖健步走。路上遇到園區的熟人就邊走邊打照面。走到東方之門,一行人一定要做一個跳躍的動作定格拍照。然後走到李公堤吃一碗蘇面,五髒六腑像是被洗了一遍。之後回家,開始一天的工作。
很多人嫌周末時間短,如果周末睡到快中午,那時間當然短了……我總是羨慕惠曉婷這樣能早起的人,感覺一整天都滿滿當當的。
在我遇見的蘇州他鄉客中,惠曉婷來的時間最久,現在也成了一名蘇州媳婦。她跟我說,蘇州的小夥子是很搶手的,他們不但性格溫和,家務上也大多是一把好手。如今,他們已經有了個8歲的兒子。和她一樣多才多藝,一副可愛的模樣,他很喜歡參加媽媽的活動,也喜歡媽媽帶他去誠品書店。那是大陸開的第一家誠品書店。
Hui Xiaoting married a local in Suzhou several years later after she came here. She said young men in Suzhou have gentle personality and are very good at housekeeping, thus are nicknamed as “caring guy” and are popular among girls. Now the couple has a 8-year-old boy.
“時間長了,他們就只認你一個人”
第一次看到惠曉婷,我注意到她手上有一些泛紅的、有點像凍瘡一樣的傷。後來問起才知道,那是她工作期間長時間在戶外演出,彈琴、表演的曬傷。
雖然說話輕聲細語,但惠曉婷是一個很有主意、也很拼的人。用北方話講就是“能折騰”。講起她辦的活動就雙眼放光,滔滔不絕。她去年年底辦了一次新年快閃,還找人拍了MV。她存下了包括幾家央媒在內的所有媒體的報道,驕傲地跟我說,“去年幹了這麽一票,值了!”
有次帶隊參加彙演,表演結束後,她發現她的四個腳趾甲都脫落了。但最後他們拿了金獎,拿獎的那一刻,她感到無比滿足,疼痛什麽的全忘了。
她的手機相冊裏記錄著每次活動的瞬間。她翻到一張照片給我看,圖片上有不少金發碧眼的外國友人。那是她組織的來自不同國家和地區的幾十個外國居民和上百位當地居民的活動。“你都想象不到,這是社區辦的活動”。
園區外國居民很多,惠曉婷經常組織一些文化體驗活動邀請這些外國友人參加,比如蘇繡、蘇扇、旗袍等等。時間長了,她和其中很多人就熟絡起來。我們談話間,她還聊起來一位中文說得很好的蘇貝妮,想讓她也過來一起聊聊,但說她最近身體一直不太好,在休養著。
惠曉婷辦的旗袍走秀文化體驗活動
後來時間長了,只要是她的活動,“老外”們都會去。
“老外也是認人的,時間長了,他就只認你一個人。只要是你的活動來找他,他們就都會去。”
We built good connections. Once they trust you, they will accept your invitation and come to your event more willingly.
在社區工作上頗有心得的惠曉婷說,當一個城市的文明度達到一定的高度之後,相應的公益類的次數就會越來越多。在她們辦的不少比賽中,參賽居民就會自願拿出獎金,捐給對口支援單位陝西省吳堡縣郭家溝中學的孩子們。
A city will hold more public service activities once it is comparatively culturally advanced. Residents who participate in these activities will donate their money for children from Guojia Gou secondary school in Wubu county in the southeastern corner of Yulin, Shaanxi province, which is their target of financial aid.
媽媽的朋友圈
惠曉婷有時候會說,自己大概是對未來沒有什麽規劃的人。
她決定來蘇州時,並沒想著要落個蘇州戶口,也不是爲了嫁個當地人,或是買套當地的房子。當初來蘇州,也是媽媽的主意。
惠曉婷上中學時,媽媽來蘇州出差,瞬間被蘇州的小橋流水吸引了。更讓她驚訝的是,在北方往往需要不時撣撣灰的皮鞋,在蘇州一個星期都不用擦仍然幹淨!
這一點我也有體會。這次蘇南之行,我和一位90後編輯住在同一間,她的運動鞋也是幹淨了一周。那一個星期,我倆的護手霜也省了。
話說回來,後來惠曉婷聽從了媽媽的心願,來蘇州上大學。畢業那個十字路口,導師又幫惠曉婷拿了主意。那時蘇州工業園區正在籌劃之中,導師的不少朋友也參與了園區的建設。他告訴惠曉婷:“園區的未來是不可限量的,你的性格應該過來打拼一下”。
後來想想,這大概是決定了惠曉婷後半生的一句話。
惠曉婷的工作承包了居民的業余活動,因此周末也要工作,有時候媽媽來蘇州看她,她們相聚的地方就是惠曉婷舉辦的某個活動的現場,但媽媽卻從來沒有怨言。惠曉婷給我看了她媽媽上次來時發的一條朋友圈,配圖都是女兒在各個活動中的留影。她誇贊女兒:“高考如願以償,畢業後盡心盡力,爲蘇州的發展努力著”。
At that time, I made a decision for my daughter to enter to college in Suzhou. She made it and worked devotedly for Suzhou’s development after graduation.
學藝術出身的惠曉婷特別感性,給我看著看著,她眼圈有些泛紅了。
04
加班到11點,周圍燈還亮著
唐寶傑 30歲 畢業9年
如果不寫寫這位工科男,大家可能會以爲在蘇南的年輕人都找到對象了。
不,每個故事的最後,都要有一個單身漢。
格子衫、眼鏡、平頭……典型的工科男標配。講起話來也不那麽油嘴滑舌,討女孩子喜歡。在看到一張我的工作照後,他說“嗯,咱倆都是不上相的人”,我哭笑不得。
但和他一起創業夥伴相比,他是很外向的那一個了。
唐寶傑畢業于華中科技大學,學的是光信息科學與技術。畢業之後,他和四個同學一起出來創業,現在是一家創業公司的聯合創始人,主要做複雜環境下的成像技術,比如渾濁水域或者霧霾天氣等等。
目前,他們的團隊和蘇大數學系共建了聯合實驗室,開發了一款應用于渾濁水域成像的系統。同時也與蘇州水産站聯合,研發流水槽智能養魚系統。
出來創業這五個人大學的時候都沒談過戀愛,因爲宿舍離得近,倒是經常在一起上自習、打球。大學畢業後,唐寶傑留在武漢工作,其他的四個夥伴則都讀到了博士。一次,現在擔任公司法人的黃帆從法國留學回來,幾個人在一起聚餐,聊聊工作。當時唐寶傑在武漢剛剛升了管理層,聽四個博士夥伴聊起技術,他提出了一起創業的主意。
All of Tang’s partners have PhD degrees; they were close friends in college. Years ago, when they got together after Huang Fan, now the legal representative of the company back from France, they decided to start a technology company together.
上學時,唐寶傑是班裏的生活委員,負責同班同學學習生活上的大小事,組織春遊之類的各種活動,這大概就是同學們願意和他共事的原因。讓我想起了《中國合夥人》裏的黃曉明。
唐寶傑在團隊裏主要負責管理和人事。雖然與他接觸的時間不長,但確實多少能看出團隊成員對他的依賴。
後來,我和團隊另一位學術大牛聊了聊,說起技術一清二楚,但提到人才政策優惠、項目報批,他說:“我只管技術的,這個我們有專人負責這件事的。”說著,他笑著指了指唐寶傑。
公司已經完成了天使輪和A輪融資,唐寶傑說,融到B輪,他就去讀MBA。
在這邊創業,第一年不用考慮創收
決定創業以後,幾個人開始了選址。恰逢此時黃帆獲得了蘇州市一個創業大賽的金獎。他們在對比了蘇州、武漢、深圳,還考慮了唐寶傑的老家內蒙古。
雖然深圳校友聚集力度更大,環境也好,但考慮房價地價來講,創業成本又有些高。可能比較適合有爆發力的互聯網公司去創業。
但反觀蘇州,各方面成本相對來說較低;離上海高鐵只要半小時,所以信息相對也發達;資金和政策扶持力度上也到位,園區會幫他們介紹很多投資人。對于他們這種需要穩紮穩打積累的創業公司來說,來蘇州是明智之選。2016年,他們來到蘇州。今年,他們申請了園區科技領軍創業項目,拿到了100萬的資金。
The start-up cost in Suzhou is comparatively low. Adjoining Shanghai, Suzhou has a good information access and policy support, including meeting investors. This year, they applied for start-up fund for one million, which is vital for a start-up company.
“最起碼第一年你是可以不用考慮純收入的,不用一上來就考慮要怎麽運營。”
With financial support like this, you don’t need to worry about feedback and operation that much in the first year.
他們的團隊博士很多,對于這些人才,蘇州工業園區是有購房補貼政策的。爲了吸引緊缺人才,園區購房最高可補貼500萬元,像他們這樣的園區科技領軍人才,也能拿到數十萬的購房補貼。唐寶傑也覺得,這種補貼力度能讓他們留下核心團隊的人。
“安居樂業,你不可能指望大家前十年在外打拼但不顧及家庭嘛。”
幾個人都打算在這裏安家。不過現在唐寶傑有點發愁找不到對象。
蘇州工業園區湖東CBD 陳雨禾 攝
唐寶傑自稱宅男,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周末偶爾打打網球,看看電影。偏園林式的園區生活環境讓他格外喜歡。
在園區裏,周圍很多人都是創業者,都是以創業者的心態在這裏生活的,這給他一種很有朝氣的感覺。因爲來自五湖四海的年輕人很多,所以大家也都是說普通話。唐寶傑想得很長遠,說之後如果把老人接來,這樣的自然和人文環境也會讓他們很容易融入。
Suzhou Industrial Park is full of entrepreneurship; a lot of people here are entrepreneurs. People from all over the country speak standard Chinese instead of local dialects. “It’s easy for my parents to fit in,” Tang said.
創業總是很艱難的。唐寶傑和夥伴們有時候會加班到半夜。但即便晚上11點鍾,打開窗簾,外面其他公司的燈都是亮著的。
和他們幾個聊完,我帶著滿滿的故事和幸福感坐上了回京的高鐵。我心想,自己和他們,實際上並沒有什麽兩樣,都是奮鬥著的,熱氣騰騰的年輕人。
記者:李雪晴
編輯:李雪晴
實習生:許圓圓 薛宇航 周瀚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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