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的蔚來汽車，可謂正遭連夜雨。測試車墜樓的風波尚未過去，又被做空機構灰熊“咬”了一口。
6月28日，做空機構灰熊（Grizzly Research）發布題爲《我們認爲蔚來汽車在用Valeant那樣的財會遊戲，通過誇大收入和提高淨利潤率達到目標》的報告。報告稱，蔚來很可能利用一個未合並的關聯方（武漢蔚能）來誇大收入和盈利能力。做空報告還稱，蔚來高層還與兩年前披露財務造假的瑞幸咖啡關系密切。
蔚來汽車表示，公司已觀察到這份報告。該報告內容充滿了大量不實信息以及對蔚來披露信息的誤讀。蔚來一直嚴格遵守上市公司相關准則，目前已針對該報告啓動相關程序，請關注後續公告。
新勢力明星遭遇“連夜雨”
在灰熊發布報告後，蔚來汽車股價連續幾日出現下跌。股市方面，截至29日收盤，港股蔚來跌11.36%，報165.50港元/股，較做空前抹去了358億港元（折合305億人民幣）。複牌後的蔚來新加坡股價亦下跌超10%。
值得一提的是，這也是蔚來汽車繼2020年11月遭到香橼研究公司（Citron Research）做空後再次遭做空。
在被灰熊做空之前，蔚來汽車正在遭受研發安全及公關能力的嚴重考驗。6月22日，一輛蔚來汽車的測試車從高處墜落，致兩名試車員死亡。蔚來回應卻稱此次事故是意外，並強調和車輛本身沒有關系。
蔚來官方對測試車事故回應後很快就刪除，並殺了一個回馬槍，再次發出一個聲明。不過這種“急于賣車，漠視生命”的聲明，讓蔚來陷入口誅筆伐中，被外界貼上“冷血”的標簽。
除了被做空機構看空，蔚來汽車讓投資者擔憂的還有多家機構對其調低目標價。此前，在各家造車新勢力發布了Q1財報後，多家機構開始下調蔚來目標價，其中有大和、德意志銀行、摩根士丹利等多家知名機構，下調原因大致相同：“蔚來一季度營收數據沒有達到預期”。
花旗銀行下調了蔚來美股目標價，從87美元大幅度下降至41.1美元，下調幅度高達52.8%。
但花旗銀行在下調蔚來目標股價時，卻對小鵬和理想的目標股價進行了上調。小鵬汽車的目標股價由36.7美元上調至51.59美元，上調幅度爲40.6%，理想上調幅度則更大，由26.8美元上調至58.5美元，上調幅度高達118.7%。
灰熊“咬”了蔚來的換電
在灰熊發布的這份報告中，灰熊認爲蔚來的“破綻”集中在其“換電模式”，尤其是蔚來選擇了一家“沒必要”的獨立公司蔚能來參與。
灰熊認爲，蔚來汽車很可能利用武漢蔚能電池公司來誇大收入和盈利能力，其已經爲蔚來汽車創造了數十億美元的收入。“蔚能允許蔚來立即確認他們銷售電池的收入，而非在訂閱期（約7年）內確認收入。通過這種安排，我們認爲蔚來已經通過提前確認7年的收入來增加營收數據”。
除了提前確認收入外，蔚能在2021年9月30日持有40053個電池作爲庫存一事也遭到了灰熊的質疑。
灰熊認爲，蔚來故意向蔚能供應過多電池，通過計算BaaS網絡的電池需求，蔚來所提供的數量遠超于合理數量。截至2021年9月30日，19000名用戶訂閱了BaaS計劃，蔚能剩余電池超過了21053塊，對此灰熊推測此舉有助于蔚來將額外的14.7億收入和2.94億淨收入寫入報告中，其認爲在BaaS服務中，蔚能不需要任何多余的電池。
灰熊認爲，蔚來不僅能夠從BaaS業務中確認額外收入，還能夠將與電池更換業務相關的成本和費用轉移到資産負債表外。通過這樣做，蔚來以與現實脫離的財務業績報告欺騙了華爾街和投資者。
灰熊在做空報告中指出，從2020年四季報開始，蔚來財報業績開始大幅超出市場平均預期。其舉例稱，2021財年華爾街預期蔚來虧損59.47億元，但最終的虧損只有30.07億元。灰熊認爲，導致這一結果的原因就在于蔚能的貢獻。
不漂亮、不精彩的未來
對于這次蔚來汽車被做空，有沒有機會重新翻盤？汽車業界人士看法不盡相同，但都對蔚來汽車近期的銷量以及換電模式的預期表示了擔憂。一位汽車行業觀察人士告訴記者，“蔚來汽車現在面臨的難題主要還是銷量數據不漂亮，以及換電模式的故事難以講得精彩”。
公開數據顯示，2022年1-5月，蔚來的交付量分別爲9652輛、6131輛、9985輛、5074輛和7024輛，累計交付37866輛。而同期，理想累計交付量 47379 輛，同比增長111.1%；小鵬累計交付量53688輛，同比增長135.6%。二者累計交付量均明顯高于蔚來。
2022年5月，小鵬、哪吒、理想和零跑汽車其他四家造車新勢力，單月汽車交付量均超過1萬輛，前5月累計交付量同比增長均超過100%。
曾經的造車新勢力真正的領頭羊蔚來汽車，如今卻已在銷量跌出了前三。更不必說來勢洶洶的傳統車企，正在新能源市場瘋狂地“攻城略地”。例如，比亞迪2022年前5個月新能源汽車（純電動）累計銷量達到25.4萬輛，同比增長245.9%。
值得注意的是，乘聯會發布最新數據，6月主力廠商的新能源車走勢呈超高速增長趨勢。預計今年6月，新能源車零售近50萬輛，有可能創曆史新高。這種環境下，蔚來汽車如果在銷量上依然無法取得突破，很難說會不會有“後來者”將其扒前五的位置。
蔚來汽車一直引以爲傲的“換電模式”，不僅被做空機構盯上，還面臨著艱難突破的難題。
換電模式可以緩解了蔚來車主的裏程焦慮，但是無法爲所有蔚來車主提供服務是一個大難題。目前爲止蔚來的換電站主要集中在重點城市，難以覆蓋全部蔚來車主。蔚來官方數據顯示，湖南已有超過28個換電站，但相對于全省的車主而言，“換電”更多是一種體驗，而不是剛需。
換電模式還有一個需要解決的難題，那就是成本。換電模式不僅需要搭建換電站的成本，還需要支付高昂的地租。不像公共充電站的充電樁成本，可以由過來充電的所有新能源車主共同承擔，蔚來換電站的成本最終也只能轉移到蔚來車主身上。沒有換電需求的車主，就會像加裝電梯時住一樓的業主。
在新能源汽車競爭開始進入白熱化的當下，新車價格的輕微波動，都很有可能將意向車主推向了競爭對手。
想要走出“被看空”的困局，蔚來汽車就不得不解決以上兩個重大問題。至于蔚來汽車未來要如何應對，那就要看“出行教父”還有何高招？
潇湘晨報記者胡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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