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開頭,先說幾句,毒品是萬萬不能碰的,那玩意是碰幾次,基本就完蛋了。
以現在的技術,一般來說把人塞到戒毒所幾個月,就被認爲是戒掉了,但是這裏說的“戒掉”,說的是生理上不再依賴毒品了,心理上的“心瘾”伴隨一生,一輩子天天想著那玩意,一有機會就來一發。
這也是爲啥戒毒成功率非常非常低,我之前看到數據說是海洛因是1-2%(也有說是10%,反正不咋高),也就是說從戒毒所出來100個,徹底戒除的只有一到兩個。剩下的基本是斷斷停停,然後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最後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而且現在其實最大的問題是一類叫“新毒品”的東西,海洛因太貴,這玩意便宜,流通性好。絕大部分染上毒的,都是從這玩意開始,你去酒吧跟朋友玩,大家都喝一種酒,然後你也喝了一次,感覺既不好喝也沒啥意思,但是回家之後一直在想那玩意,終于有一天想找當時的朋友問問當時喝的是啥,要不再去喝一次,越喝越爽,人生也就掉坑裏了。
“新毒品”最大的問題是你完全沒有警惕,也就是說你都用了很久了,依舊不知道自己在用啥,陷進去的過程中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啥,直到越陷越深,再也無力擺脫。
之前央視報道過一次,有個大學小姐姐跟著朋友去酒吧,被下藥,然後越陷越深,從撸貸吸毒,到賣淫吸毒,最後以販養吸,也就是通過販毒賺錢來吸毒。
要知道,在我國單純吸毒罪還是比較輕的,一般是拘留罰款,但是如果販毒,那可要命了,販毒50克海洛因就有可能被槍斃。
新聞裏采訪民警地時候,民警表示絕大部分毒販子都是這個“職業發展路線”,誤入歧途,以販養吸,最後被判刑入獄,有些直接被判死刑了。吸毒這種事這時候就變得跟病毒似的,有了感染性,比如小A自己變成了毒販子,他不得去發展幾個“顧客”?毫無疑問他會選擇從周圍認識的人下手。這麽看,跟病毒傳播模型一模一樣。
這些年相關社會學領域有了最新研究,一般認爲一個吸毒者會把四個周圍的人發展成吸毒者。
而且吸毒者們同時兼營賣淫什麽的,往往身體還是個病毒庫,他們互相之間共用針頭和吸毒工具,以至于吸毒者一直都是艾滋病的重災區,並且不斷吸收其他人加入他們組織。所以吧,魔鬼在身邊,哪天你喝下了一杯不知道什麽東西的液體,地獄的門也就向你打開了,隨時准備吞噬你。
有辦法戒除沒?
毒可以戒,毒瘾是戒不掉的。
就好像你得了糖尿病,不能吃甜食,你可以盡量做到不吃,但是腦子裏卻一直在想那玩意。此外可以類比:手機,化妝品,咖啡,性生活什麽的,你可以不做,但是你會一直想那玩意。毒品跟這些東西的差別就是:欲望要強好幾百倍。
到現在爲止,唯一靠譜的辦法就是“社會性戒毒”。
吸毒者通常都有固定的圈子,大家都幹這事,既不覺得不光彩,也不覺得有啥問題,拉別人下水心裏也沒負擔。
而且往往打個電話,毒品就送過來了,以至于你下定決心戒毒,戒毒時間越長,崩潰的風險越大,遲早有一天會撥打之前的電話。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扔掉以前的聯系方式,去一個新的城市,開始新的生活,如果能挺到八年後,當初自己圈裏的那些人不是被抓起來了,就是已經死了,地獄的門也就徹底合上了。
之前有公務員父母辭掉工作,帶著自己的娃去了村裏,扔掉手機,過了些年,徹底聯系不上瘾君子了,這才把孩子救過來。
不過也有倒黴的,之前在一個報道中看到的,父母帶著孩子去了新加坡,新加坡大家知道,輕罪重罰,基本無毒,毒販子都被政府給吊死了,在新加坡呆了幾年,孩子終于戒毒成功了。後來孩子說是想去香港玩,兩口子商量了下,決定冒個險,沒想到到了香港見到了以前的毒友,又淪陷了,而且這次非常嚴重。
衆所周知,吸毒往往是越吸劑量越大,身體變鈍化了,需要更大的劑量來維持體驗,經常喝咖啡的人都知道啥意思。那個孩子在戒毒前的劑量已經很大了,這次去香港,已經好幾年沒吸,身體早就變得對毒品非常敏感,他自己不知道,依舊用戒毒前的劑量打下去,然後直接overdose挂掉了。
以下是我們前期寫過的幾篇文章,從印加帝國到阿拉伯,從納粹德國到現在的美國,全部加起來兩萬多字,整個毒品史基本都寫了:
鴉片
當時在歐洲嗎啡非常時髦,上層社會有機會就用,比如那個凡爾納,寫《海底兩萬裏》那個科幻作家,他被人開槍打傷小腿之後天天注射嗎啡,越用越爽,還寫了一首歪詩:
啊,
用你的細針紮我一百遍,
我也要贊美你一百遍。
如果不了解他說的是嗎啡,我們很容易懷疑這位作家同志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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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品往事 本來研發出來治感冒,卻被人民群衆當毒品
可卡因
印加人在古柯葉上花費了大量的心機,對古柯葉的使用突破了一個又一個技術難題,開發出了包括但不僅限于我說的這幾個功能:
可卡因可以保存屍體,做出木乃伊,至于爲什麽要搞這種行爲藝術,這跟古人基本都相信靈魂不滅有關,靈魂既然不滅,哪天要回來找軀殼,找不到怎麽辦?那必須很著急啊,所以很多文明都在保存屍體方面有高深的理解,比如埃及人民在這方面走的最遠。
此外可卡因有明顯的麻醉作用,印加人用它來做手術,這一點大家非常難理解,一群古人做啥手術?
這個問題對于印第安人來說從來都不是問題,你去看美國早期電影,就可以看到印第安人有把自己全身畫滿花紋的習慣,而真實的曆史要瘋狂的多,無論印加文明還是瑪雅文明,在整容方面的科技點點到了逆天的境地,比如都喜歡平白無故在自己身上打幾個洞,或者喜歡把自己的牙磨成獠牙狀,而且美洲文明都喜歡“血祭”,有事沒事在自己身上戳幾個窟窿,或者在戰俘身上戳窟窿,可以說非常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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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卡因往事 印第安人留下的詛咒,現代人的深淵
冰毒
冰毒這玩意體現出了一種哲學上的辯證狀態,剛出現的時候,大家發現這玩意太特麽完美了,具備的好處太多,以至于很多醫生發現基本所有的病,都可以通過一管帕飛丁解決,如果一管解決不了,那就兩管。大家有時候都不敢相信這個星球上有這麽好的東西,而且還無害,事實上確實沒有這麽個東西,濫用帕飛丁的惡果,在很多年後才逐漸被看清 。
不過在當時,全德國陷入了對冰毒的狂熱,這個標榜“強力提神劑”的玩意在當時有點像現代人喝咖啡,而且現在很多年輕人是不喜歡咖啡的,回到當時,用過帕飛丁的德國人都說好。從打字員到演員,再到長途司機,而且德國人就是從那個時候成功戒掉了午睡。甚至在巧克力中都添加了大量的帕飛丁,當時的廣告詞竟然是“媽媽的好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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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粹釋放出來的惡魔,如今感染一億人
美國毒品往事
60年代主要是發生了兩件事:
一是冷戰背景下,不少人有種得過且過的感覺,天天都覺得今天是最後一天,可能明天核彈就會從天而降。
既然過一天算一天,不少人開始對未來充滿迷茫,也就不去想將來的事,只想及時行樂。“just do it”這觀念就是那時候興起的,每天喝點小酒,吸點大麻,做個小愛等等。而且那時候還出現一個咱們國內基本沒有的小衆群體,叫末日生存狂,熱愛挖地下堡壘,囤積食物工具和槍械,隨時准備末日到來。
二是越戰升級。越戰主要是美國國內一部分鷹派人物臆想病犯了,美國老百姓普遍對越戰反感至極,到現在都說,對美國傷害最大的就是越戰,差點撕裂了國家。美國國內示威遊行以及各種民權運動那些年達到了巅峰,比如黑叔叔們走上街頭,抗議不平等待遇。
這種超大規模結社,基本無例外都伴隨著亂搞和性狂歡,這一點在全世界都差不多。而且當時還有一個背景,當時越戰打的正high,美軍在越南狂發興奮劑,再加上駐越美軍又離毒品老窩“金三角”特別近,金三角我們之前聊過,蔣委員長的隊伍在那裏販毒,駐越美軍不少都染上了毒瘾,所以那時候大量的毒品和吸毒習慣從越南帶回了美國,美國國內又有吸毒的潛力,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