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軍正在上網。突然,阮婷婷在QQ上發來問候:“你還好嗎?”劉建軍心頭頓時五味雜陳,應和道:“謝謝關心。你現在,應該是大老板了吧?”沒想到,簡單客套幾句後,阮婷婷竟然表白:“我們還能重新開始嗎?曾經的我不懂事,總以爲有錢就有幸福……”
一時間,劉建軍簡直像在做夢,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劉建軍今年31歲,河南上蔡縣人。曾經,他和阮婷婷愛得死去活來。
阮婷婷今年29歲,高中畢業,鄭州新密人,不僅靓麗苗條,而且聰明勤勞,只是家境一般。10年前,阮婷婷在劉建軍就讀的大學校園門口開了一家小精品店。那年深秋,兩人一見鍾情,以後不僅花前月下,甜甜蜜蜜,生活上還相互照顧。劉建軍的衣服鞋子該洗該刷了,往阮婷婷店裏一丟就行了。阮婷婷有時顧不上做飯,劉建軍就從學校食堂裏買回來。阮婷婷需要進貨,劉建軍就成了搬運工。
那幾年,多少同學和朋友羨慕這對小情侶!可一直以來,阮婷婷周圍不乏親友的提醒:“你這麽漂亮,將來嫁一個外地的窮學生,看你什麽時候能買得起房?”
劉建軍大學畢業後在鄭州科技市場爲廠家推銷電腦,每月累死累活也只有三四千元收入。不知不覺中,阮婷婷“開竅”了,有意無意對劉建軍挑剔起來。
劉建軍咬牙容忍著。可三年後,阮婷婷還是在東莞結交了一個新男友,並堅決地向他提出分手。阮婷婷的新男友是一個化妝品生産商,雖然離異帶子,但身家數千萬。隨後,阮婷婷就隨新男友去東莞經營化妝品批發生意了,之後又輾轉去了新加坡經商。
劉建軍聞訊,心如刀割。半年之後,劉建軍跟同事孟萌確立了戀愛關系。孟萌沒有阮婷婷漂亮,也沒有阮婷婷勤快,但是不拜金,願意跟他過窮日子,一起打拼。這對于戀愛挫敗的劉建軍來說,該是多麽大的慰藉!可是這段戀情帶來的,竟是一場更爲沉重的打擊。
劉建軍和孟萌談婚論嫁了。婚檢中,醫生偶然聽說這對小情侶同居一年多,在沒有采取過任何避孕措施的情況下,女方竟從未懷孕過,馬上建議:“你們還是去做個全面的檢查吧。”果然,兩人隨後在醫院查到原因:劉建軍精子活力弱,懷孕概率不足千分之一!
孟萌最終離開了劉建軍。
而眼下,阮婷婷突然提出再續前緣,劉建軍迫不及待地問:“婷婷,你不嫌棄我了嗎?”“我元旦前就回來了,在鄭州!”電話裏,阮婷婷也哽咽起來,“對不起,我再也不會傷害你了……”次日,兩人相約見面,當晚便在酒店開房。
原來,阮婷婷來到東莞不久,男友便另尋新歡,將她抛棄。幾年來,她雖然闖蕩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有了一些積蓄,但在感情上阮婷婷越來越覺得真情可貴。
只要阮婷婷能夠回到他身邊,劉建軍就能理解、寬容她的“感情曆程”。他甚至想如實相告:自己除了窮,還有另一個不能生育的“短板”呢!
此後,阮婷婷一步步將自己的化妝品批發生意從東莞轉移到鄭州。2017年春節前夕,她在鄭州市北郊租了門面房,准備聯手男友,擴大網絡銷售份額。與此同時,她還多次提及想在鄭州買房安定下來,多次暗示自己准備了100萬元用作首付。
再次沐浴在幸福的愛河裏,劉建軍像換了一個人,每天精神抖擻,渾身都是勁兒。
春節一過,女友去東莞辦貨去了。夜間,他上網閑逛。估計是閑得太無聊了,劉建軍把阮婷婷發給自己在新加坡的照片放在谷歌搜索器上進行圖片識別,竟然在FACEBOOK上找到了阮婷婷的社交主頁!他一一浏覽阮婷婷的相冊,發現她打扮妖冶、衣著暴露,似乎從事著“特殊行業”?
再聯想到阮婷婷多年在東莞工作,自從東莞掃黃之後又去了性服務合法化的新加坡,劉建軍覺得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一個真相……
背後必有隱情,
癡情漢子成了“接盤俠”?
那幾天,劉建軍夜不能寐,他絕不能容忍這份愛情有絲毫的欺騙。幾天後,阮婷婷回來了。一天,劉建軍趁她放松的時刻,冷不丁問她一句:“你們在東莞做這種生意時,怕警察嗎?”阮婷婷笑了:“我們又不是搞傳銷,怕什麽?”
劉建軍繼續問:“那你們總怕工商、稅務吧?”“嘿嘿,也不怕!”阮婷婷竟然做了個鬼臉,含蓄地回答,“對付執法部門,我們有的是辦法!”
這次試探,雖然沒有“詐”出直接的線索,但是,劉建軍心裏還是“咯噔”一下:對付執法部門有的是辦法,這是什麽意思?他悄然爲女友記下了這一筆。
劉建軍經常幫女友在店裏忙活生意。一天上午,阮婷婷忙完幾家客戶的包裝,就興致勃勃地玩起了手機遊戲。劉建軍又忍不住問她:“你說在東莞‘生意難做’‘顧客刁難’,究竟難做在哪裏?”沒想到,說起這個話題時,阮婷婷竟輕松應對:“都是老公帶來的好運呀!謝謝你。還是鄭州的客戶好,我早應該回來的。”
當初的阮婷婷是不會油腔滑調的,她在東莞的幾年,一定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不久,劉建軍繼續試探阮婷婷:“你覺得你現在的收入,跟你在東莞時,有多大的差距呢?”阮婷婷想了想,認真地回答:“也差不了多少吧!”劉建軍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這就不對了。女友返回鄭州後,每一筆生意他都清清楚楚。這樣算下來,除了各類開支,每年的利潤只剩下幾萬元,三年能存下20萬元已經不錯了,其余80萬,是怎麽回事?他怎麽合計,這筆錢都像是“做小姐”的收入。
此時,神經緊繃的劉建軍還發現:阮婷婷從沒提及在東莞的“感情曆程”。她也沒有任何私人朋友,交往的人除了親戚,就是顧客和供貨商。
一天晚上,劉建軍抛出了“一針見血”的問題:“我就不信,你在東莞除了被甩兩次,就沒有別的情況了?”
阮婷婷似乎被逼到了牆角,終于進一步坦言:她去年遇到一個香港客戶想要包養她,甚至借口談業務差點將她強暴……隨後,她又把話堵死了:“劉建軍,別總是盯著過去好嗎?我真的不想再提了……”
不斷被挖掘出來的經曆,讓劉建軍越發不安。果然,接下來女友的“表演”更爲精彩,並最終弄巧成拙。
2月9日傍晚,劉建軍下班一回來,阮婷婷就美滋滋地告訴他:“我今天下午去醫院,醫生已經確認我懷孕了。咱們盡快把結婚證辦了吧!真的,我不想再等了……”
說著說著,阮婷婷眼圈裏蓄滿了晶瑩的淚花。然而,劉建軍卻在那一瞬間成了木頭人。
自己明明精子活力弱,懷孕的概率只有千分之一,甚至爲此丟過一段姻緣。阮婷婷這麽快就有了“結晶”,豈不是中大獎?當初她就是因爲他買不起房子分手的,三年後她竟又喜歡租房住,誰信呢?她的水性楊花、逢場作戲,已是如此輕車熟路……
他真慶幸當初沒有向阮婷婷泄露自己的隱私。這也算留一手,不然,不知道她又會耍出什麽新花樣來。至此,劉建軍認定,他已經掌握了阮婷婷曾經在東莞做“小姐”的“鐵證”!
見男友臉色蒼白,神情異樣,阮婷婷也蒙了:“劉建軍,你整天問這問那,疑神疑鬼的,該不會懷疑這孩子不是你的吧?每次住在一起,都是你不肯采取避孕措施的!我哪裏做的不對了?”
劉建軍會過神來,一字一句地回答:“是的,我不信!你當別人都是傻子?”
阮婷婷意識到問題的嚴重,于是連連提醒,苦苦哀求:“以前是我不對,傷害過你。可現在的我是一片真情啊!劉建軍,不要這麽報複我,折磨我,好嗎?我會受不了的……”
可是,劉建軍只冷冷地丟下一句:“你這麽欺騙我,我會受得了嗎?”隨後轉身離去。
殘殺真情戀人,
信任和溫暖都去了哪兒?
劉建軍去新鄉市出差,住在一家快捷賓館。阮婷婷紅腫著雙眼追了過去,告訴他:“這段時間我想通了,你懷疑我,我不能跟你較真,我退讓一步。咱們今天上午去給胎兒做個羊水穿刺,做DNA鑒定,證明孩子確實是你的骨血!這樣你看行嗎?”
劉建軍沒有理由拒絕這個辦法,但心裏依然不屑:“哼,我看你還要如何表演?”果然,談話間,本來已經哭得面頰浮腫的她,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後,馬上換成了一副笑臉,聲音也變得溫柔可親。
劉建軍不耐煩地詢問是誰來電,阮婷婷只是草率回答:“是以前在東莞的朋友、老顧客!”兩人正要繼續剛才的話題,阮婷婷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這一次,阮婷婷還將自己的嗓門壓得很低,滿臉幸福地跟對方聊起自己懷孕的事情……
這是在和老顧客聯系嗎?還是老情人?難怪,老顧客就是老情人了!她又想拿親子鑒定來蒙騙我……
面對阮婷婷那張比孫猴子變化還快的臉,劉建軍徹底瘋狂。待阮婷婷半個多小時的電話講完,他便猛撲了上去,將其按倒在沙發上,一邊用雙手死死掐住阮婷婷的脖子,一邊惡狠狠地辱罵:“你這個女人,蛇蠍心腸,厚顔無恥,當初傷害我不說,現在又來欺騙我,羞辱我,我饒不了你……”
阮婷婷企圖呼救,可是發不出聲音;想要反抗,力量又與劉建軍懸殊太大。她的臉色慢慢變得鐵青,雙腿也癱軟下來,漸漸停止了掙紮……
劉建軍像從噩夢中驚醒,這才松開雙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後背有一件硬硬的東西,取過一看,是阮婷婷的包,包裏有一個包裹。
劉建軍的母親因腰椎受損,引發腿腳麻木、疼痛,吃了很多藥,做了很多次針灸不見好轉。阮婷婷無意間聽說這個情況,千方百計托朋友從香港爲老人購買了幾盒特效藥。
阮婷婷的身子下面,還壓著一沓他們還沒有來得及討論的售房宣傳資料……突然間,劉建軍的腦海裏跳進一個聲音:這個女人,對你真的沒有一點真情?他又急忙走過去,爲阮婷婷做人工呼吸。但是來不及了,悲劇已經發生,阮婷婷已窒息而亡……
劉建軍越想越害怕,隨後將阮婷婷的屍體抱到床上,蓋上被子,並關了房門,哆哆嗦嗦在屍體旁蜷縮了半天,不知所措……
下午,劉建軍拿刮胡刀片割裂了自己的手臂……傍晚,賓館服務員撥打了“110”。昏迷中的劉建軍落網,並被警方救起。
警方通過屍檢,確認死者阮婷婷已經懷孕,經鑒定胎兒與劉建軍具有生物學親子關系。而從東莞警方反饋過來的調查情況表明:阮婷婷在東莞和新加坡期間做化妝品生意比較成功,賺100萬屬正常,並無證據顯示她曾從事過不正當職業。
相關生殖醫學專家也證明,精子活力弱並不代表無受孕可能,男性精子的質量,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可以說,阮婷婷被殺,根源甚至是因爲她後來的一腔真情。劉建軍親手扼殺了他一生的最愛,扼殺了自己的親骨肉!消息傳來,看守所內的他呼天搶地、捶胸頓足……但爲時已晚。
日前,該案已進入訴訟階段,等待劉建軍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編後:因爲一些照片和一些網絡流言,便對身邊的人産生可怕的懷疑,甚至傷害他人性命,劉建軍是愚蠢的,也是可憐的。同時,這也給我們敲響了警鍾,網絡信息真真假假難辨別,若有任何質疑,最好反複求證,再做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