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外交》雜志報道,李顯龍近日在一次公開談話中表示,亞太地區之所以在二戰之後短短幾十年間便取得如此成就,和當初美國在亞太制定的秩序有著十分緊密的關系。美國制定的秩序讓亞太地區處于一個相對和平的戰略環境當中,這才使得諸多亞太國家能夠無憂的發展經濟。就當前世界局勢發展而言,李顯龍認爲,即使特朗普政府強調“美國優先”,但“美國治下和平”依舊在發揮作用,中國沒有能力也不應該,挑戰美國治下亞洲秩序。所以,中國理應主動接受“世界抱有的更高期望”作出讓步,積極迎合美國爲主導國際秩序,接受美國的安排。
美國航母行駛在馬六甲海峽水域
新加坡方面很顯然不願意接受特朗普政府“美國優先”的戰略政策,但是也不希望美國主導的世界和亞洲秩序出現非美國主導的改變。2020年是美國的大選年,所以新加坡的這種想法和公開態度,意味著該國已經在特朗普的去留問題上做出選擇。如果白宮易主或者特朗普做出改變,那麽世界就應該無條件支持冷戰後形成的美國一超獨霸體系。新加坡嘴上說不願選邊站隊,而實際上他是不願意脫離美國的隊伍。因爲,這個東南亞小國一直都是美國亞太戰略的鐵杆盟友,而且擁有一套極具新加坡特色的戰略理論。
新加坡樟宜海軍基地停靠的美國海軍艦艇
李顯龍的父親,被稱爲新加坡國父的李光耀提出了著名的“毒蝦”理論:新加坡應成爲“能産生劇毒的小蝦”,既能“與魚群共存,又不會被大魚”吞掉。這實際上是強調新加坡武裝力量要保持有效的威懾能力,使大國不敢對新加坡輕舉妄動。這是新加坡“全面防禦”國防政策的重要支柱。但是毫無戰略縱深的新加坡,對任何軍事大國強調“軍事和戰略威懾能力”都是不現實的,正如他們自己實際行動一樣,完全向美國靠攏。也就是說,新加坡這只“毒蝦”的毒來自美國這條“大魚”,並以此威懾其他勢力遠超新加坡的“大魚”。
爲配合美國的新亞太戰略(現在是印太戰略),新加坡和美國從2012年開始,每年都會舉行戰略安全政策對話,討論國際和地區問題。新加坡根據與美國簽署的安全合作協議,同意美國海軍以輪駐形式在新加坡部署4艘瀕海戰鬥艦。2015年,兩國簽署《加強國防合作協議》,進一步提升了兩國的戰略合作關系。新加坡認爲自己是有尊嚴的、擁有戰略自主權的國家,但是在美國看來,他只是美國印太戰略資産的一部分。說到底,在美國眼裏,新加坡不是令人忌憚的毒蝦,只是美國麾下的蝦兵。這體現的是小國的戰略思想境界。比如,一個人無論把自家的小吃部經營如何好,並不能說他就有能力管理五星級酒店。
只能說,毒蝦不具備大魚的視角。講到與美國的戰略安全關系親密性,新加坡遠不及歐洲國家。而現在的歐洲已經不是二戰後對美國俯首帖耳言聽計從的歐洲。歐盟的發展注定歐洲必然成爲美國霸權的競爭者,而不是繼續屈從與美國單邊的政治軍事同盟體系。東亞地區沒有形成歐盟的發展框架和趨勢,所以新加坡最理想的就是繼續維持既有格局,這是新加坡絲毫不增加風險和成本的保守戰略。如果新加坡跟歐盟主導大國法德意說,世界得益于美國秩序,歐盟理應主動接受“世界抱有的更高期望”作出讓步,積極迎合美國爲主導國際秩序,接受美國的安排。歐盟會服氣嗎?不但不服,而且在實質性戰略中頻繁強硬地對美國說不,美歐關系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