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說的是戰爭是非常耗費錢糧的,作爲戰爭主體的軍隊更是猶如吞金獸一般,是需要大量金錢維護、供養的。
正所謂“大炮一響,黃金萬兩”,但凡涉及與軍隊有關的東西,都免不了給人燒錢的感覺,畢竟皇帝也不差餓兵,要想讓軍人爲之效力,就得提供軍饷和軍費。
在世人的眼中,軍隊就是一個極度燒錢的存在。
不過,與全球絕大多數國家的軍隊需要政府的財政供養不同,有一個國家的軍隊卻是生財小能手,不僅不差錢,反而擁有超強的賺錢能力,每年給國家上繳上百億美元,稱得上是業界翹楚,令人驚歎。
這個能夠讓軍隊反哺政府財政的國家就是,越南。
一、越南軍隊的特殊地位
提起越南的軍隊,中國人或許有一種不屑的感覺,畢竟這個曾經狂妄無知挑釁過我國的軍隊,在上世紀七十年代末被我人民解放軍狠狠地暴揍,也直接打破了其所謂“世界第三軍事強國”的自吹自擂。
不過,在越南國內,越南軍隊是一種非常獨特的存在,地位也非常高,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越南的軍隊生財有道,有很強的賺錢能力。
早在越戰時期,越南軍隊就開始實行自給自足的屯田制,想辦法自己解決補給和軍費。
等到1986年越南實行革新開放後,越南軍隊更是一馬當先,投入了轟轟烈烈的商海潮流中,利用各種資源和特權,涉足賺錢最快的領域,賺得是盆滿缽滿,成爲越南最先富起來的群體。
對于越軍來說,賺錢似乎成了第一要素,什麽行業賺錢就看參與進去,電信、地産、外貿、石油、金融等許多高收益的領域都被越南軍隊壟斷了。
正因爲生財有道,每年都能夠賺取巨額財富,越南軍隊已經從需要依靠政府提供軍費供養的組織,轉變成了可以獨立生存的機構。
在這種情況下,越南的將軍也變成了董事長、總經理、總監,他們按照企業的模式進行運轉,每年即使什麽也不做,光是通過去掉軍費後的利潤分紅,也能獲得比工資高得多的收入。
正是因爲這樣,越南軍官是其國內非常令人羨慕和向往的工作,許多孩子也從小都渴望能夠參軍當兵,直至成爲軍官,能夠成爲既得利益的一份子。
在近幾年的新聞中,也不乏看到越南軍官奢華、高調的場景。
比如有女軍官十分高調背著LV包包出國訪問,一臉驕傲地招搖過市,卻絲毫不覺得有任何的不妥。
也有越南海軍在進行機槍射擊訓練時,竟然按照自己的喜好穿著皮鞋,簡直是贻笑大方。
不僅如此,2021年還報道了一則與越南高官有關的趣聞,越南的公安部長在倫敦被土耳其網紅“撒鹽哥”投餵黃金牛排,這種牛排是奢侈品,每一塊都價值上千美元,不是普通人能夠消費得起的。
越南軍隊上下財政充裕,也負擔得起軍官們的奢侈行爲,這是因爲他們有著超強的盈利能力。
早在1993年時,越南軍隊就爲國家創收一點五億美元,五年後,這一數據翻了一倍還多,創收達到了三點六億美元。
而根據2014年的數據,越南當年的軍費開支只有四十六億美元,但當年越軍創收就高達一百三十七億美元,除了滿足日常的軍費開支外,越南軍隊還淨賺近一百億美元。
到了2018年,根據有關方面的數據統計,越南軍方的總收入已經多達兩百億美元,幾乎占到了越南GDP的十分之一,令人觸目驚心。
在經濟實力的作用下,越南軍隊在其國家政治體制中的影響力也逐漸上升。
2021年初越共十三大召開,軍隊代表在越共中央政治局和越共中央委員會中所占的比例上升。
十八名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就有兩人來自軍方,這也是二十年來首次有兩位軍方代表同時進入越共中央政治局。
與此同時,越南國防部在越共中央委員會中的代表人數從越共十二大的二十名增至二十三名,是職能部門中人數最多的。
而在當年五月,越南第15屆國會代表選舉中,205名國會代表中有12名都來自軍方。
二、越南軍隊的經商背景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越南軍隊的經商問題發展到現在,已經成了越南國家不得不認真考慮的問題。
實際上,當軍隊掌管了國家的大部分經濟後,政府層面也必然會遭到沖擊。
而越南軍隊經商已經尾大不掉,成長爲令政府難以撼動和遏制的巨無霸。
那麽,越南又爲什麽會放開軍隊經商呢?
1944年越南人民軍成立,幾乎是從成立之時起,越南軍隊就開始了從事經濟活動。
到了後來,全軍幾乎有百分之二十的軍人都從事商業活動。
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越南走上了革新道路,但龐大的軍隊數量成了越南沉重的負擔,越軍人數在最高峰時多達一百二十萬人。
進入八十年代末,隨著國際形勢的變幻,越南也深受影響。
在整個八十年代,越南與蘇聯都關系良好,蘇聯還每年爲越南提供多達十億美元的軍事援助。
蘇聯解體後,越南軍方也失去了這一外援,在那段東歐動蕩時期,越南經濟欠佳,軍隊的生活也十分艱難。
1989年,越南經濟雖然經過革新後有一定的好轉,但軍費依然十分緊張,物資嚴重匮乏,管理十分混亂。
種種困難下,使得越軍的後勤保障問題嚴重,甚至有人說當時越南部隊的生活比抗美時期還要艱苦。
越軍總後勤局也給出了相關數據,從中可以看出當時越南軍隊的極度艱難。
部隊的夥食定量呈下降趨勢,戰士們每天攝入的熱量只有2700卡,比明文規定的攝入熱量平均少了17.8%。
部隊本就是一群充滿活力的青壯年,連基本的夥食供應都出現了困難,飯都吃不飽,又如何進行軍事訓練,如何在戰爭來臨時擔負守衛任務呢?
更糟糕的是,當時越南部隊的口糧普遍存在質量問題。
一次例行檢查中發現,每十七公斤的軍糧中竟然含有多達兩公斤的小石子和稻草等雜物。
而即使是這樣品質的軍糧也無法保證完全供應,使得許多忍饑挨餓的戰士不得不跑到老百姓家中偷大米、甘蔗等食物。
越南北部地區有些部隊甚至連一日三餐的供應都難以爲繼,不得不改成一天只吃兩餐。
主糧短缺,副食的供應就更差勁了,蔬菜是嚴重不足的,每人每天平均只有一百七十克的量,連四兩都沒有。
另外,當時越軍的醫療條件也十分簡陋。越軍所屬的軍隊醫院、治療所和衛生隊等都設備陳舊,難以滿足正常的救治和療養。因爲得不到及時地治療,許多越軍士兵身體素質嚴重下降。
1989年,越軍士兵的瘧疾、浮腫、肝炎、貧血等疾病的發病率都有所增加。即使是駐紮在城市的部隊,貧血率最低的單位也達到了20%,而最高的單位則高達77%。
越軍總後勤局軍醫局透露,有的部隊進入山區後,僅六個月就有數百人患惡性瘧疾,導致了數十人死亡,還有近一萬人次入院(所)接受治療。
而且因爲管理混亂,地方的工廠、企業常常不按合同規定來交貨,導致越軍的軍需供應出現了大問題。
比如前線和海島部隊只能穿舊軍裝,而北方一些地區的軍隊到了冬天甚至還沒有按標准下發冬裝。
由于燃料的緊張,配給越軍的油料量還普遍減少了百分之三十到四十,這導致許多部隊軍車都停止行駛,甚至不得不用非機動車來代替機動車,嚴重影響了軍隊的辦事效率。
之所以出現這樣的現象,最主要的問題就是軍費的不足。
1989年,實際撥付給越軍的軍費只占到了其國防預算的67%,再加上物價上漲等因素,這些軍費中的70%又不得不用來維持部隊生活的最低費用。
這樣一來,就使得軍隊用于訓練、裝備和建設的費用所剩無幾了,許多常規的工作也無法正常開展。
當時有越南高級軍官指出:一個中下級軍官的工資勉強能夠維持自己的生活,無法照顧到家庭,而一個普通士兵每個月的津貼只能買四碗米粉。
在這種情況下,政府大力鼓勵和支持軍隊自力更生,允許其經商。
當然,由于進入上世紀九十年代後,隨著外部安全環境的大力緩和,越軍也采取了大幅度地裁軍,將軍隊數量從120萬減少到了50多萬。
軍隊瘦身後,爲了適應國家發展戰略的轉變,抓住建立市場經濟體制,越南軍隊也投入了轟轟烈烈的商海中,並一發不可收拾。
三、越南軍隊經商的發展
越南政府從上世紀八十年代末對軍隊進行大裁軍,同時也對軍隊職能進行了重大調整,強調軍隊在保家衛國外,還要適時地轉到經濟戰場上去,積極參加國家的經濟建設。
可以說,正是由于當時的軍隊生存困難和政府的大力支持,才使得越南軍隊經商贏得了蓬勃發展時機,進而形成了後來的局面。
1990年,越南頒布法令,允許軍隊創辦並經營企業,其初衷是爲了改善國防部的財政狀況,但也同時打開了潘多拉魔盒。
短短幾年時間,越軍就創辦了三百多家自主營業的企業,越南軍隊經商的領域十分廣泛,幾乎是哪個行業賺錢就會參與進去。
越南軍隊開飯店、經營旅遊業、開采煤礦、制造自行車、設立直升機出租業務等等,似乎是無所不在、無所不能。
爲了進一步扶持軍隊企業,使其收入資本化並能進行有效地再投資,越南國防部還建立了自己的銀行——軍事商業銀行。
可以說,當政府放開軍隊經商後,越軍的産業發展十分迅猛,很快就形成了規模,具有巨大影響力。
越南國防部下屬的長山建設總公司就參與了越南的許多重點工程建設,其承建的和平水電站曆時十四年竣工,在東南亞水電站中也規模排名靠前,創造了巨大的社會和經濟效益。
曾在抗美戰爭期間開辟了著名的“胡志明小道 ”的559軍,也成爲了擁有幾十家企業的集團。
1994年,越人民軍在河內新開了一家電影院,人們只要合當時人民幣五角錢就能欣賞到外國電影,開業之後生意興隆,每晚都是座無虛席。
隨著經商熱的興起,胡志明、河內等大城市的軍官率先富裕起來,他們開著高級進口轎車,住在裝有大理石石柱的別墅,常常出入夜總會和高端會所,俨然是成功的商人,而淡化了軍人的身份。
四、軍隊經商的弊端
在世界範圍內,軍隊經商並不是越南的專利,比如土耳其、印尼等國家的軍隊也都深度參與了經濟活動。
印尼武裝部隊早在其獨立戰爭時期就開始了經商活動,爲了籌措更多的資金,甚至還走私一些鴉片、橡膠和椰幹等緊俏商品。
有兩位曾參與過“鴉片行動”的印尼將軍還于1995年4月在《羅盤報》撰文,說他們曾把二十噸鴉片從印尼販賣到了新加坡,獲得了巨額新幣。
二十世紀以來,軍隊參與經濟活動在中東國家也較爲普遍,而土耳其軍隊通過軍人互助基金會廣泛涉獵國家經濟領域,融入國家主導性的發展戰略,還由此形成了軍隊的經濟特權。
對于任何國家來說,軍隊作爲國家的武裝力量,其經濟行爲和政治行爲與軍隊職業化和專業性建設是相悖的,軍隊經商的弊端也顯而易見。
軍隊畢竟是政治工具,是要爲國家安全與穩定而服務的群體,這個群體本身也不能有特殊的利益和獨立意志,否則就會導致獨立意識和嚴重的腐敗。
熱衷于經商也會使得軍人逐漸喪失對訓練的興趣,而將賺錢和花錢看作唯一喜歡的事情,比如前面提到的開辟了“胡志明小道”的559軍,其士兵都渴望能被派去集團的合資企業打工,因爲可以掙不少錢,甚至是美金。
曾經西方駐越南外交官就這樣評價越南軍隊:“軍人中唯一重要的事情是盡可能多的賺錢和花錢”。
軍官們不從事維護國家利益的活動,卻熱衷于經商賺錢,將軍們忙于管理企業,校官們忙于經營飯店,士兵們則忙于建高爾夫球場,他們根本無暇顧及部隊管理和軍事訓練這一老本行。
一位退役的越軍少將對這種行爲曾無比憂心,他說道:“經商對部隊的工作態度和戰鬥訓練産生了可怕的消極影響”。
事實也是如此,軍隊本就是特殊群體,擁有兵權,又有相對獨立的人事權和司法權,如果軍隊能夠自己賺錢,不需要依靠國家財政的供養,擁有了財政權,那簡直就是一個獨立王國,是軍閥一樣的存在,對國家來說弊大于利。
2016 年底,越南前國防部長兒子就曾卷入一起著名的腐敗案件,當時轟動一時。
1995年5月,法國《費加羅報》對越南軍隊經商行爲做了令人深思的評論:在拜金主義狂潮的影響下,越南軍人又怎麽能抗拒貪汙腐敗現象的引誘呢?經過兩代人的戰鬥和艱苦生活以後,英雄們已經疲倦了。
年輕的越南軍人也早就已經忘記了父輩們可怕的反法抗美鬥爭經曆,一味沉醉在“美國夢”和“金錢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