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長制藥董事長發聲明:女兒留學資金與公司無關。新京報我們視頻出品
斯坦福和步長制藥,分別是世界頂級名校、國內知名藥企,聽起來壓根就不挨邊。可近日曝出的招生舞弊案,卻讓二者“神奇”地同了框,讓燃于斯坦福等國外名校的“火”延燒到了步長制藥身上。
前不久,在美國名校招生舞弊案浮出水面後,“中國神秘富豪砸650萬美元讓女兒讀斯坦福”的插曲也被曝光。這兩天,“神秘富豪”身份遭到媒體曝光,他就是步長制藥公司董事長趙濤,目前其女兒已被斯坦福大學開除。這則重磅消息傳至國內,迅速在輿論場激起軒然大波,也引發鏈式反應:趙濤本人與他掌舵的步長制藥,遭到了媒體和網民的起底。
據新京報等媒體報道,趙濤家族是福布斯排行榜常客,2016年時,他曾問鼎陝西首富寶座。2016年11月,他跟父親趙步長創立的步長制藥,頂著“最貴新股”光環登陸A股。
但與其創富神話對應的,卻是並不光鮮的“背面”:步長制藥是宣傳營銷大戶,2017年其推廣費是研發費的146倍;旗下産品多次因質量問題被有關部門“亮紅燈”,主力産品丹紅注射液在2018年因頻發嚴重不良反應,26次被預警列入重點監控;從2015年到2018年,步長制藥至少七次卷入行賄受賄中,趙步長爲讓其腦心通膠囊從地方標准升爲國家標准,還行賄後來被判死刑的原國家藥監局局長鄭筱萸。
什麽叫“自食惡果”?這大概就是——花了折合4000多萬元人民幣行賄,“送”女兒上斯坦福,結果醜行敗露了,女兒被開除了,企業的各種黑曆史被扒出來“集中陳列”,繼而釀成了巨大的企業聲譽危機,成了其股價沉入谷底後的“黑天鵝事件”。這形象闡釋了“作”的後果,也再度應驗了“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定律。
在互聯網時代,信息獲取的易得性,有時候會爲有些違規操作的輿論代價“加杠杆”。拿此事而言,步長制藥的董事長趙濤行賄,似乎只是個體選擇層面的“失範”,但其拿重金打通通往名校之路的做法,必然刺激到公衆的“患貧更患不公”情緒,其負面影響也會呈現出外溢效應。在“恨屋及烏”的心理機制下,輿論在將箭頭對准他之外,難免會擴大標靶範圍,進行附帶性起底。
你玩“權力的遊戲”,輿論就成“複仇者聯盟”,對你“一起到底”式起底。乍看起來,公衆這份借題發揮有些過了頭:步長制藥向藥監或醫院系統行賄,與趙濤向“升學顧問”辛格行賄,並沒有直接的因果關系。將二者強行關聯、打包解讀,似乎有些牽強。
但輿論解讀時的“由此及彼”,卻並不離譜:二者指向的都是對法治和公平規則的破壞,也都能歸並到“違規操作”的母命題下,其內在的價值失守有著一致性。作爲企業負責人,若價值觀不正,未必只體現在個人選擇上,還會反映到企業決策中。
在網上,步長制藥盈利模式對帶金銷售(也即“銷售提成”)的高度依賴,還有其中成藥質量問題頻出的情況,引發了海量解讀。尤其是靠行賄賺藥品回扣和獲取批文的做法,更是飽受诟病。某種意義上,這也算是另一種“舞弊”。也正因爲其黑點連著黑點,花巨資“送”女兒上斯坦福,才會快速觸發“搭車式起底”的輿情發酵按鈕。
揆諸當下,質疑矛頭還呈現出了“刨根問底”的態勢:在網上的文稿中,趙濤有“神醫”之名,1992年,他曾因用針灸“讓癱瘓6年的病人神奇般地站起來了”而轟動新加坡,並用高超醫術90天賺了90萬美元。這玄乎的說法就遭到不少質疑——要知道,這跟權健董事長束昱輝在《生命的代價-民間秘方瑰寶鑄就當代神醫》裏吹噓的醫學傳奇,堪稱如出一轍。
而他“發現樹木結實,蟲子能鑽洞,地面堅硬,蚯蚓能疏通”,據此確認重用蟲類藥物是清除血栓、改善人體供血不足,攻克中風/冠心病的獨特有效捷徑,于是研發了含有地龍/全蠍/水蛭的腦心通,在醫理上也受到了不少質疑。而按照其說明書,每顆腦心通的藥物劑量又很小,很難起到治病效果。這到底是“土方子”還是神療法,是虛假宣傳還是科學治療,顯然也需要醫學層面的精確研判。
有些醫學領域的結論該交給醫療界判斷,但就目前看,步長制藥確實有太多違規操作。步長制藥集團曾做專題片,題目叫《善步者長》,但這樣的違規操作,恐怕不是“善步者”應有的姿態。
猶記得,長生疫苗出問題後,坊間曾經發出疑問:“屢錯屢犯,何以‘長生’?”而今,對于身陷風波的步長制藥,我們也想問一句:步子都不正,何以“步長”?
□佘宗明(媒體人)
編輯 何睿 校對 郭利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