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今天要講的案子,
創下我國打擊可卡因毒品犯罪“四個之最”:
單案繳獲毒品可卡因數量最多;
單案毒品價值最高;
從幕後毒枭到“馬仔”全部到案,
實現最縱深打擊;
抓獲犯罪嫌疑人數量最多。
今年年初,廣東深圳警方偵破的一起公安部毒品目標案件嫌疑人被檢察機關依法提起公訴。辦理案件過程中,警方共繳獲毒品可卡因1331公斤。價值10億余元人民幣,抓獲多名有境外黑社會組織背景的嫌疑人,成功摧毀了一個跨境販運毒品犯罪團夥。
今天,帶你詳細了解“705”特大跨境販運毒品案!
2018年2月14日,農曆臘月廿九,廣州已是一片祥和的過年前景。按照廣東習俗,人們逛花市貼春聯挂彩燈,准備迎接丙戌年春節。但對深圳市公安局福田分局禁毒大隊大隊長何景煥來說,這個年,過不太平。就在當日17時45分,在廣州警方的協助下,福田警方在番禺某小區完成了一次收網行動,這是“705”案的第二次收網行動,行動當場繳獲毒品可卡因61桶(共1291塊),重約1291公斤,抓獲犯罪嫌疑人3名,查扣涉毒車輛3輛。
1291公斤!數量如此巨大,讓從事禁毒工作十幾年的何景煥也震驚了,“真的沒想到是這麽大的案子”。要知道,2017年全國繳獲可卡因的數量僅有722.7公斤,其中廣東繳獲241公斤。本次行動繳獲可卡因已超過去年全國繳獲總量,也刷新曆史,創造了全國單筆繳獲可卡因案件之最。據辦案民警透露,1291公斤高純度可卡因被放在61個油桶之中,每個油桶中存有成塊毒品21~22塊,每塊都精心包裝有8~10層,據辦案規定,繳獲的毒品需要取樣及稱重,專案組組織20余名刑事技術人員輪班,光清點繳獲的全部毒品就花費了三天三夜。加上第一次收網繳獲的40公斤毒品,“705”案兩次收網繳獲的毒品總量爲1331公斤。按照目前每公斤可卡因120萬元人民幣的市價計算,本案涉案金額已突破10億元。
這是建國以來全國破獲的最大的可卡因走私案件!
案件雖然取得階段性成果,但專案組民警絲毫不敢放松,有一個重點的問題查清:如此大量的毒品從哪裏來的?
藏在油桶中大量毒品可卡因。
“基本可以肯定這批毒品來自南美。具體哪個國家有待調查。”何景煥作出相當肯定的判斷,“只有南美’銀三角’才會出産可卡因”。何景煥提到的”銀三角”,是指拉丁美洲毒品産量集中的秘魯、哥倫比亞、玻利維亞和巴西所在的安第斯山和亞馬遜地區,這一帶因爲盛産可卡因、大麻等毒品而聞名,被人們稱之爲”銀三角”。後續的深入調查也證實了何景煥的判斷,這批毒品確實來自世界最大的可卡因産地——南美洲的秘魯。
如此大量地可卡因流入中國,說明一定有一條從南美洲到中國的海上毒品運輸線。如何找到、摸清並徹底鏟斷這條跨境販運毒品的線路,就要從7個月前說起。
隱身花季女孩背後的毒品運輸網
2017年7月4日,廣東正值盛夏,一個身穿紅色上衣、黑色短裙的女孩拉著一個香槟色行李箱,出現在從深圳出境香港的關口。這個女孩叫黎美婷,香港籍,今年只有15歲,衣著打扮略顯成熟,她那沉甸甸的行李箱中裝的可不是普通的物品。香港海關因懷疑她攜帶超量香煙查扣了她的行李箱,打開行李箱後才發現,裏面整齊地放著20塊精心包裝的毒品可卡因,每塊1公斤。據黎美婷交代,她曾5次“成功帶貨”回香港,每次“帶貨”數量差不多,“收貨”的地點都在深圳福田轄區。也就是說,黎美婷一個人就從深圳帶了120公斤左右的可卡因過境香港。
黎美婷運毒過境香港被查獲
香港海關繳獲的毒品
香港海關繳獲的毒品
由于案情重大,香港海關迅速將線索通報廣東省公安廳禁毒局。彼時,分管案件偵查工作的廣東省公安廳禁毒局副局長金效國正在香港執行公務,他立刻指示深圳市公安局立案經營,案件名稱——“705”販賣、運輸毒品案。
誰也沒有想到,就是這個女孩的意外落網,牽出了隱藏在其背後的龐大跨境走私販運毒品的網絡。案件不斷深入,引起各級領導的高度重視,2017年9月30日,“705”案被確立爲公安部目標案件。
收悉線索的第一時間,深圳市公安局禁毒支隊會議室內,“705”專案組已經開始工作,“找出交接過程”是當務之急。循著黎美婷活動的軌迹,在7月5日淩晨,第一個關聯人物出現專案組視線中。這個人叫王紅國,專案組找到一組監控視頻,在深圳福田水圍村一個小餐廳內,他將行李箱偷偷放在正在用餐的黎美婷腳邊後買單離開,這很可疑!可惜,王紅國于7月4日15時離境逃港,切斷所有聯系,蟄伏香港再未出現。
圍繞王紅國拓線偵查,專案組很快發現另一個關系人趙和。專案組推測趙和是王紅國的上線,也是毒品運輸背後的指揮者。但按照販毒團夥組織原則,趙和並未與黎美婷直接接觸,且他在黎美婷落網後,在深圳潛藏起來,專案組並沒有掌握直接的證據指向趙和。“到底是不是他,我們心裏也是打鼓的,因爲當時所有的判斷都是建立在推測基礎上,沒有確鑿的證據,就像在黑暗中摸索,不知道前路。但我們還是決定先盯著(趙和),繼續做工作。”何景煥說。從7月5日立案到8月4日第一次收網,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專案組一刻不停,把趙和住處、生活規律、人員關系等全部信息查清掌握好。其間,趙和也沒閑著,他一方面“招兵買馬”,重建“運輸隊”,另一方面想盡辦法,鋪設新的運輸通道,伺機而動。
終于,或許以爲風聲已過,趙和開始著手再次運作毒品交收。截獲線索的專案組決定對“705”案件啓動階段性收網。8月4日,當趙和將僞裝在紅糖塊中的40公斤可卡因交給同夥,准備以物流快遞的方式發往香港時,被深圳福田警方當場抓獲,同時落網的還有4名團夥成員,其中2人東莞籍,2人香港籍。第一次收網成功!
第一次收網時警方繳獲僞裝成糖塊的毒品可卡因
專案組立刻投入審訊工作中。趙和拒不交代,聲稱自己並不知情,是朋友托他寄送一些茶葉,專案組也未發現毒品來源。案件偵查一度陷入僵局。
專案組民警通過仔細排查,複原趙和案發當天的活動軌迹,發現了案發前趙和曾與一名之前沒有納入偵查視線的陌生男子交接過車輛。專案組迅速對該陌生男子展開調查,綜合運用多種偵查手段證實,該男子就是案發當日將毒品交給趙和的人,同時也是“705”案的關鍵人物——黃曉。後期偵查顯示,黃曉與涉案各方關聯度最高,是整起案件的突破口。圍繞黃曉的調查,讓專案組摸清了該團夥的運輸線路、運作方式、毒品來源及幕後指揮者。
警方經偵查發現本案關鍵人物黃曉
黃曉,男,52歲,廣東清遠人,案發後第三天,即8月6日,收到風聲後逃去雲南,行蹤全無。兩名香港籍同夥魏煌和鄭賢志在案發後也潛回香港隱伏起來。“這是案件偵辦最艱難的時期。”專案組民警大雄回憶到。自8月6日黃曉遠遁雲南,至11月13日再次返回廣州,這3個多月的“靜匿”期對專案組來說十分煎熬。“每前進一步,都付出了艱辛的代價”,何景煥和專案組成員沉下心來,一方面關注嫌疑人的動向,一方面徹底清查3名嫌疑人的底細,做足功課,等待嫌疑人的再次行動。
功夫不負有人心, 2017年10月11日,專案組發現魏煌、鄭賢志再次入境,黃曉也在11月13日回到廣州。偵查員發現這3人的活動日漸頻繁,出現更換電話、約見密談等行爲,並多次往返深圳、廣州、中山、東莞、汕尾等地區……讓專案組最爲警覺的一個情況就是,元旦前,嫌疑人突然購置了兩輛東莞牌照的車輛。種種迹象表明,這3人可能將重啓毒品犯罪活動。
專案組民警非常欣喜。在對該3人的持續偵控中,專案組有了更大的收獲,他們發現了隱藏在這毒品運輸網絡背後的真正指揮者——華正雲。同時進入專案組偵查視線的還有另一名香港人:吳若海。
螳螂捕蟬 誰是“黃雀”?
華正雲,1952年生,香港籍,有社團背景,綽號“發哥”,他財大氣粗,經驗豐富,膽大妄爲,號稱專業販毒40年,一直被警方關注但一直沒栽過跟頭。華正雲浮出水面後,專案組立刻將相關情況通報香港毒品調查科,並建議對華正雲采取監控措施,力爭發現毒品上層關系。
經長期偵控,專案組發現華正雲是毒品陸上運輸線的幕後指揮。他心思細密,反偵查能力很強,特別是在毒品即將上岸之前,他做了一個讓專案組覺得非常“匪夷所思”的動作:指揮黃曉在中山市租了一棟別墅。
黃曉原本住在廣州市番禺區,離魏煌和鄭賢志的住處不遠,一直以來也是在兩處住址活動。但在2018年1月,偵查員發現3人突然在中山市租了一棟別墅。嫌疑人不同尋常的舉動引起了何景煥的重視,他決定親自前往中山市偵查。別墅小區管理很嚴,考慮到案件到了關鍵時期,謹慎起見,他和專案組民警沒有采用常規的偵查手段,而選擇最“笨”的方法:繞著小區外圍尋找到一個損毀的鐵欄杆,偷偷進入小區,靠兩條腿一雙眼,通過排除法,在100棟別墅裏耗費一周的時間,硬是找了嫌疑人租住的別墅。這棟別墅有可以停車的內院,非常符合毒品運輸的要求,而且嫌疑人還購置了家具和部分生活用品,按照正常的推理,這裏應該是存貨倉庫。
事後證明,多虧專案組措施得當,沒有驚動嫌疑人。據黃曉等人落網後交代,在中山市租住別墅是華正雲“設的局”,是用來測試他們是否被公安機關偵查所做的假動作,黃曉與小區物業很熟,若有人查問,他很快就會知道。真險!何景煥想到也是後怕,幾個月的跟蹤偵查差點功虧一篑。
“把細致做到極致,用百分之百的勤勞,避免百分之一的風險。”這是何景煥經常挂在嘴邊的一句話,也是他十幾年禁毒工作的經驗總結。華正雲原想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知自己才是真正“被捕”的那個。
經過試探以爲安全的犯罪嫌疑人,終于有了進一步舉動。2018年2月12日,專案組截獲一條重要信息:該團夥已將購買的兩輛面包車的後排座位全部拆除。專案組分析,毒品運作應該已經進入實質性階段。
通過貼靠布控,2月13日專案組得知魏煌、鄭賢志駕車外出,馬上派人跟蹤監控,發現這兩人駕駛之前購買的面包車前往汕尾過夜,2月14日早上,在廣州的黃曉駕駛另外一輛面包車前往汕尾,與魏、鄭彙合。這3人駕車駛入汕尾城區一個偏僻的小路,專案組無法繼續跟蹤,馬上調整計劃,兵分三路:一路在汕尾繼續守候跟蹤黃、魏、鄭3人,一路前往中山的別墅張網等待,一路在廣州番禺等候。
2月14日16時許,專案組跟蹤黃、魏、鄭3人駕駛的兩輛面包車返回廣州番禺。黃曉隨後離開,魏、鄭二人停下車立刻卸貨,就在卸完第二車貨的時候,埋伏已久的專案組沖出將二人抓獲,當場繳獲可卡因61桶,重1291公斤,在廣州警方協助下,提前離開的黃曉也隨後被抓獲。至此,本案陸上接運層的3名主要嫌疑人全部到案。這就是之前提到的第二次收網行動。
案情重大,刷新曆史!廣東省公安廳禁毒局局長翟凱夏、副局長金效國立刻在收網現場召開緊急會議研究案情,按照全省“一盤棋”的思路, 省公安廳禁毒局統籌指揮,成立合成作戰專班,翟凱夏指示深圳、汕尾、廣州等地禁毒部門乘勝追擊,深挖毒源,務必將涉案人員一網打盡。
去汕尾!警方複原案發前全過程
“好像要到貨了。”2月13日,當專案組民警截獲到這條線索時,200多公裏以外,一艘39米長,排水量約600余噸的“遠洋漁船”正在不斷靠近廣東汕尾海域。船長鄒田,茂名人,綽號“師傅仔”,作爲本次案件海上接運層組織者,他熟悉海運,能順利在秘魯海域交接毒品多虧有他。但更厲害的是他的師傅林紹光。林紹光,香港人,本次毒品運輸的航海技術指導,也是海運組織者,他擁有更加豐富航運技術,曾深入研究了這條通往南美秘魯的水路,並在2017年親自出海,成功完成一單470公斤可卡因走私。這一次,林紹光把徒弟鄒田介紹給吳若海(“705”案海上運輸線的指揮者),自己則隱身幕後。
隨船出海的還有4名水手:吳正(汕尾籍)、張華(汕尾籍)、黃宇(茂名籍)、沈雲(茂名籍)。5人駕駛一艘已經報廢的鐵殼漁船“C140888”,于2017年11月9日淩晨從汕尾秘密起航,穿過巴士海峽,沿著赤道一路往東,到達南美秘魯海域,再將這些原産于南美的高純度可卡因進行巧妙僞裝運回汕尾,整條水運線長達2萬公裏,跨越了半個地球,航程100多天,終于在2月13日22時許抵達汕尾海域。
船即將靠岸的消息迅速傳到毒品運輸線的重要環節。當黃曉、魏煌、鄭賢志從廣州出發前往汕尾接貨時,另一支“岸上接運隊”也迅速行動起來。負責人叫韓武江,汕尾本地人,他有一名“馬仔”叫顔輝。他們主要負責選點、准備船只、望風、接駁毒品。滿載毒品的“漁船”在2月14日中午靠岸,韓武江駕駛木船貼靠漁船,船員將毒品放上木船,韓武江駕船將毒品運回岸邊,在其他水手的協助下將桶裝毒品搬運至停在岸邊的兩輛車中,由黃曉等3人將毒品運回廣州臨時存儲、分銷香港。
兩次去東太平洋海域接毒品的“漁船”
與鐵船接駁的小木船(當地人稱之爲“大頭艇”)
以上就是警方通過細致的偵查工作複原的案發前全部過程。摸清這些情況,專案組花費了不少的心思。特別是近幾年來,廣東加強對海上毒品走私案件的打擊力度以後,毒品走私案件的形式不斷發生變化,販毒團夥不斷變換作案手法,船員中間人、組織者、水手分別來自不同的地區,增加了案件偵辦難度。而且海上毒品走私本來就面臨著發現難、偵破難、取證難的問題,再加上出海船只、民用碼頭存在的管理混亂等問題。海上禁毒工作困難重重,但省公安廳全鏈條徹底打擊的決心很大。
“去汕尾!以案找人,找出上岸碼頭,查清嫌疑人的活動軌迹,複原案發前的全部過程。”2月14日現場會,省公安廳禁毒局領導作出明確指示。
魏古,廣東省公安廳禁毒局偵查一科科長,2月14日連夜趕往汕尾開展案件指導工作,召集汕尾市公安局有關部門連夜召開緊急會議,通報情況,分析案情。鄭少鋒,汕尾市公安局禁毒支隊政委,多年奮戰禁毒一線,是汕尾海上禁毒工作領導小組負責人之一,經驗豐富。“當時壓力很大,因爲關聯信息比較少。”鄭少鋒說。
經過仔細研究,專案組將兩輛東莞牌照的面包車作爲突破口。經查,專案組發現,魏煌、鄭賢志駕駛的面包車在汕尾紅海灣某酒店入住,並在2月14日早上與黃曉駕駛的面包車會合,一起開往汕尾城區碼頭方向,但具體去哪個碼頭呢?經過分析,專案組劃定可疑範圍,魏古和鄭少鋒根據掌握的線索,開始實地走訪嫌疑車輛走過的路線,找到可疑碼頭,經過嫌疑人指認,最終確定,毒品上岸碼頭就是汕尾城區的一個民用碼頭——集中坨碼頭,也是運毒船只出海的碼頭。
集中坨碼頭地理位置
“汕尾方面的工作功不可沒!”正是因爲准確還原了車輛軌迹,案件的進展勢如破竹。專案組迅速查到本案岸上毒品接運層的組織者韓武江,並還原了韓武江前期踩點的全過程,第一次將韓武江與黃曉串聯起來,該販毒團夥組織架構、運作方式得到進一步明確,與案件相關聯的所有嫌疑人被全部圈定出來。汕尾警方迅速開始落地工作,通過系列的排查核實、蹲點守候,摸清並掌握了涉案人員的生活規律和落腳點,爲集中收網的順利進行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正在汕尾警方對涉案人員進行緊鑼密鼓的工作時,茂名、中山、深圳等地警方也在對本次涉案人員開展嚴密的偵查工作。
2018年2月23日15時,翟凱夏、金效國再次專案研討會,敲定統一收網行動方案,深圳、廣州、汕尾、茂名、中山等地隨時待命,准備行動。當日22時,收網時機成熟,在省公安廳禁毒局指揮下,汕尾、深圳、廣州、中山、茂名等地同時行動,對該販毒團夥實施第三次收網。大收網戰果顯著,共繳獲運毒鐵船2艘,接駁小木船1艘,國內17名犯罪嫌疑人全部到案。該販毒團夥從陸上接運層、岸上接運層、海上接運層被徹底摧毀。
兩赴泰國追逃 香港毒枭首次回國受審
“705案”已完成3次成功收網,取得了令人振奮的戰果。但販毒團夥的“指揮層”除林紹光在中山落網外,另外兩名大毒枭華正雲和吳若海已在案發後逃往泰國隱匿。
雖遠必誅!公安部禁毒局迅速啓動國際警務合作,與泰國國家肅毒委員會(下稱“泰國肅毒委”或“肅毒委”)保持緊密聯系,廣東警方緊急啓動赴泰抓捕工作程序,金效國趕赴泰國開展工作。“工作組有兩個要求:用最快的速度,以穩妥的方式,將兩人帶國內。”金效國說道。
南航CZ3036,2時02分自曼谷機場起飛,6時抵達廣州白雲機場。作爲廣東省公安廳禁毒局涉外案件調查科科長、“705”專案組赴泰國追捕行動的主要參與者之一,張甯凱“陪”兩名“毒枭大佬”坐了2次這趟飛機。
“他們表現的非常平靜。”張甯凱回憶道,即便是在中國警方拿出逮捕令的時候,二人也沒有過多的反應,仿佛知道大勢已去。只有吳若海在登機後問了一句:“是要去廣州嗎?”在得到肯定的答複後,一路沉默。
“華正雲年紀比較大,瘦小,衣著樸素,僅從外表,很難相信他是一個有黑社會背景的大毒枭。吳若海就比較高大壯碩。”辦案民警如此談及對二人的印象。
2018年3月2日,泰國肅毒委先是發現華正雲突然購買了3月3日從曼谷去新加坡再回香港的機票,隨後又取消機票,改變行程去普吉島,肅毒委一路派人跟控。國內方面,專案組3月5日22時抵達曼谷,立刻前往肅毒委准備移交工作。原來,肅毒委3月5日發現華正雲在普吉島租船准備出海,爲了防止他從海路外逃,肅毒委果斷在他出海前,即14時左右實施抓捕,並在當日將華正雲帶回曼谷。
將一名香港籍毒枭帶回內地,這並非易事。迄今爲止,尚未先例。經過中泰雙方精誠合作,不斷努力,終于在3月7日6時,順利將香港籍毒枭華正雲帶回廣州。
華正雲押解回國後,中方工作組部分人員繼續留在曼谷工作,尋找吳若海。
佛教是泰國的國教,泰國是全球佛教寺廟集中地。找到吳若海的時候,他已落發爲僧,在泰國某處寺廟出家。在泰國,僧人受到一定保護,只有還俗後,警方才能實施抓捕。經過泰國肅毒委勸解,3月19日上午,吳若海還俗歸案。3月22日,他和華正雲一樣,登上了同一架回廣州的飛機,等待他們的,是同樣嚴格的法律制裁。
至此,2名香港籍國際毒枭全部歸案,開創了中國禁毒國際合作的新篇章。據了解,目前檢察機關已提起公訴,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預計于今年3月27日開庭審理。
還俗歸案的香港毒枭吳若海
香港毒枭華正雲被押解回國
“705”特大跨境販運毒品案在部局、廳局的統籌指揮下,曆經259天,拓展四層關系,開展4次收網行動,19名犯罪嫌疑人全部到案。從分銷—倉儲—運輸—源頭實現了全鏈條打擊,徹底切斷了“太平洋南美秘魯海域—中國沿海港口—廣東省內城市—香港”這條跨越半個地球的毒品販運交通線。
金效國表示,“705”案的重大成功,得益于廣東禁毒近幾年來形成的“統一指揮,合成作戰”的工作理念,得益于公安部統籌下不斷深化的國際合作以及日益緊密的內地與港澳的合作,得益于近幾年來廣東對各類毒品犯罪的高壓打擊態勢。更重要的是,得益于祖國的強大。不管販毒分子躲去哪裏,廣東禁毒除惡務盡,雖遠必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