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狂有雨,人狂有禍,做人低調
來自老子微言堂
曾經有一位朋友問起:“我活了大半生,到現在都不是很清楚,做人是張揚一點好,還是低調一點好?”
我回答他:“這世上有兩種命運,一種是先甜後苦,另一種是先苦後甜。”
“若你想要先苦後甜,那就低調一點行事,但是如果你想先甜後苦,張揚一點也無妨。”
人活一輩子,每個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人生當中,很多的機會,也是稍縱即逝的。
珍惜自己的人生,便不能太過輕狂,做太多令自己悔恨的事情。畢竟古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特也曾提示過我們:
“人永遠無法同時踏入兩條一模一樣的河流”。
人生,是一段買不到後悔藥可買的旅程,正如唐伯虎的《絕筆》:
生在陽間有散場,死歸地府也何妨,
陽間地府俱相似,只當漂流在異鄉。
年少可以輕狂,成熟則需要沉澱
公元1739年,清代中期的重臣張廷玉完成了《明史》,比心學大師王陽明大兩歲的唐伯虎,終于在史書上有了屬于自己的一筆。
《明史》對于唐伯虎的記載篇幅不重,只有短短的265個字,歸根結底,也只有一個字,那就是:狂。
年少輕狂,未必是件壞事。一個年輕人沒有幾分意氣,那豈不是枉爲少年?
更何況,唐伯虎從小就是世人眼中的天才,弘治十一年,南京應天府舉行鄉試,18歲的唐伯虎參加了這次考試,並且考上了第一名,成爲應天府的解元。
要知道,範進54歲才考中秀才,唐伯虎的起跑線,是很多普通人的終點線。
而少年王陽明在十幾歲的時候,對著自己的父親,說了五個字:“我要做聖人。”
雖然同是江浙人,也同樣是天才,但是唐伯虎終究不是王陽明。爲什麽要這麽說呢?
畢竟,大明王朝的狀元的兒子和小酒館老板的兒子處在不同的階級。他們生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裏,各有各的悲喜。
在那個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年代,商人的社會地位,並不高。
我們不得不承認,階級這件事,一直都存在。唐伯虎就像是平凡的你我一樣,只是小人物。
沒錢、沒權、沒後台,有的只有自己的雙手和闖蕩世界的勇氣,不過幸運的是,他有才華。
更幸運的是,他生在了一個自由的時代。唐伯虎正好趕上了明中期資本主義的萌芽,商人的地位稍有改善,也可以參加科舉了。
此時的唐伯虎想要改變命運,也只有像我們中的大多數人一樣,削尖腦袋往上拱。
把腦袋削尖的方法只有一個,就是趁著自己年紀輕輕中了秀才,繼續參加科考,爭取早日出人頭地。
大考在即,他卻沒有像其他考生一樣學習,而是去青樓消遣。並且被當場抓住,險些毀了自己的仕途。
一個年輕人有些狂氣,我們可以稱贊他少年壯志,意氣風發。但是這種不計後果的狂妄,就是沒有腦子的表現了。
唐伯虎是個天才,奈何命運就是喜歡和生活順遂的人開玩笑。
25歲前,唐伯虎憑借才華,順風順水,逍遙快活。可是,在25歲這一年,唐伯虎的家人相繼離開了這個世界。
這一年,那個狂放不羁的年輕人唐伯虎消失了,卻而代之的是壓抑痛苦的唐白虎。
“伯”通“白”,白虎是世間克星,唐伯虎傷心過度,甚至開始懷疑家人的死,全怪自己名字不好。一切的苦難,使得這個20多歲的男人少年白頭。
看到昔日意氣風發的好友日漸消沉,唐伯虎的發小祝枝山出現了,他安撫唐伯虎:
“唐兄,人生本來就是悲喜難測的,你一定要振作起來,回到考場上拼一拼,功名考上了,何愁家業不興?”
天才開始認真,普通人就輸了。唐伯虎在29歲的這一年,參加應天府公試,一舉取得頭名“解元”,震驚了蘇州城。
狂氣太盛,會讓天才變成庸才
考了個解元,雖然也算是拿到了朝廷的鐵飯碗,好歹生活有了保障,但是,狂生唐伯虎又開始狂妄不羁,風花雪月了。
如果他已經從男孩變成男人了,就應該更進一步考中進士,上演一出勵志大戲。只可惜,他還沒有長大!
有句話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的便是唐伯虎這樣的狂生。
生活剛剛對他露出微笑,他就又開始狂,有些人就是這樣,吃了教訓也不會成熟。
他的另一個好兄弟文征明給他寫了一封信勸告他:“我父親說你這個人很有才華。就是做人有點狂,恐怕一事無成,這樣下去可不行。”
所謂的真心朋友,會在你功成名就的時候,由衷的鼓掌。在你得意忘形的時候,好意提醒,在你失意落魄時,給你溫暖。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可是唐伯虎不懂這個道理,他直接寫了一封《與文徵明書》斥責對方:“我生來就是如此,你看我不順眼,那就別和我交朋友了。
你以爲我身邊缺人嗎?,比如我的老朋友徐經,家裏有錢,人也有才華。”
然而熟悉明朝曆史的朋友都知道,雖然徐經有錢,但是後人也只能通過他的曾孫徐霞客記住徐經,而文征明卻成了大文豪。
有錢的朋友誰不喜歡?可是徐經再有錢,那也是徐經自己的。徐經會像文征明一樣一門心思爲你好嗎?
唐伯虎人生的挫折,第一次是他自己糟蹋自己的前途,第二次是天災人禍,第三次,他好了傷疤忘了疼,又開始狂了。
明朝弘治時期,王陽明和唐伯虎都從老家江浙出發,北上趕考。
王陽明就是當年考上了進士。而唐伯虎雖然考上了,卻因爲自己太狂,被剝奪了進士的身份。
這就引出了明朝曆史上著名的“程敏政泄題案”,這件事在民間還有一個稱呼,那就是“唐伯虎舞弊案”。
當年的情況是這樣的:
這場科舉的出題官叫做程敏政,爲人高傲自負。史料記載“因自傲爲人所疾”。這也是個狂人。
而當年的考生,除了唐伯虎,還有唐伯虎有錢的朋友徐經。
本來這些人也不會有太多交集,奈何徐經硬是拉著唐伯虎,提著禮物,騎著高頭大馬,去和主考官搞關系。
給備考老師送點禮,爲以後的仕途鋪路,這也是很正常的思路。但是他們忘了,出題官程敏也是個狂人!
程敏政自認爲很有才,于是出了一道刁鑽古怪的題目。他出的“問策題”是從一本古書《退齋記》中摘出來的,很生僻,王陽明估計都嚇了一跳。
彼時唐伯虎也按奈不住自己的狂氣,爲了顯得自己很有才,開始和別人一起押題,正好壓中了《退齋記》。
只是這樣,還無所謂,就在程敏政在改卷時,聽說有一個考生的文章很好,字字珠玑,恰到好處地切中了題眼。
程敏政很自信地猜測:“此人必然就是唐伯虎。”
其實,這一切也不過是巧合,更巧的是,徐經也答對了這道題目。
所謂無巧不成書,不久之後京城就開始流傳“江陰富人徐經賄金預得試題”的绯聞。
京城可是大明的首都,那是天子腳下,在皇帝眼皮底下都敢這麽狂,明孝宗朱祐樘當然是大發雷霆,下令徹查。
所有人都跟著倒了大黴,唐伯虎的進士就這樣取消了,並且被終身禁止參加科舉。
如果一個人狂到連孰是孰非都分不清,即便他是個天才,那也只是個庸俗的天才。
無知者最輕狂,聰明人愛低調。
鬼谷子告誡我們:“衆口爍金,言有曲故也”
自古以來“人言可畏”四個字,就是聰明人處事的第一大忌。
人身上最可怕的器官就是這張嘴。明明就是不真實的謠言,說的人多了,也就變成了真理。
唐伯虎需要作弊嗎?當然不需要!但是爲什麽會有舞弊的說法呢?
正史記載,官場上早就有人看程敏政不順眼了,也有人想針對唐伯虎和徐經,因爲他們爲人太狂,早已得罪了不少人。
一個人年輕的時候再狂,始終是要面對現實的。掙紮了好多年,唐伯虎終于學會了向命運低頭。
《易經》中,乾卦初的卦辭是:“潛龍勿用”。
越是有本事的人才,越要學會低調內斂,即便是真龍,在時機和自身能力不成熟的時候,你都要做一條潛龍。唯有如此,才不至于張狂生事。
縱觀唐伯虎的一生,他的悲劇都集中在三十歲之前。而立之年以前,一個人的心智和能力都不穩定,容易毫無顧忌的橫沖直撞,把自己撞得遍體鱗傷。
這時候,最聰明的做法就是當一條潛龍,一邊充實自我,一邊耐心等待機會。
只可惜,這個道理,唐伯虎明白的太晚了。
做人終究要學會謙遜處事,終有一日,時間和現實會磨平一個人身上所有的棱角。
真正的智者總是保持著從容的態度和清醒的頭腦,進可攻、退可守,看似平淡,實則高深。
正如鬼谷子所說的:“以陽動者,德相生也。以陰靜者,形相成也。”
做人低調點,要學會安靜的審時度勢,身居高位的時候要修身立德,建功立業。而身居低位的時候要韬光養晦,積累能力,這就是取得成功的智慧。
此外,鬼谷子還補充道:“欲高反下”。
一個人想要身居高位,反而要學會低調謹慎,甘居人下。缺乏沉澱階段的人生,終究不是完整的。
既然戒驕戒躁這麽重要,那麽我們該怎樣做呢?
這時候,我們不妨學學王陽明,你要知道,其實王陽明一生所遭遇的劫難並不比唐伯虎少。
王陽明遭受過明朝著名的酷刑廷杖和錦衣衛的追殺,也曾被貶谪到貴州龍場過苦日子,但是他總能逢凶化吉,這不是天意,而因爲他一直在修行。
感到內心難以安定的時候,唐伯虎起哄押題,王陽明學會了靜坐。不想看書的時候,唐伯虎跑去青樓惹是生非,王陽明則是更認真地看書。
人成才的過程,就像是春天的花朵盛開的過程。
對于這個世界知之尚淺就過早的打開花苞,只會感受到春寒料峭。唯有和深春的百花一起開放,才能看到春色滿園。
今天低調做人,是爲了明天可以高調做事。
一味的低調,才是最深層次的炫耀。請您轉發分享,福生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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