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3月30日下午,台灣前“行政院長”、國民黨前副主席郝龍斌的父親郝柏村去世,享年一百零二歲。
郝柏村曾直面“8·23炮戰”和國共之戰,也曾做過蔣介石的“總統府”侍衛長。與蔣介石朝夕相處、受蔣氏父子的重用這些人生經曆奠定了他在台灣的政治地位。對于郝柏村,台灣媒體的稱呼通常都是“國民黨大佬”或“郝柏村將軍”。通過這些稱號,可見他在台灣黨、政、軍界的巨大影響。
而郝柏村最爲鮮明的特點,就是反對“台獨”。
動蕩的年月
1919年8月24日,郝柏村出生于江蘇省鹽城縣。1935年,十六歲的郝柏村初中畢業,考取了常州中學高中部。因家境不寬裕,他放棄了念高中的打算,從鹽城來到南京,報考了不需繳任何費用的陸軍軍官學校。這所學校是由中國國民黨于1924年創建的,校長蔣介石,因校址設在廣州市黃埔區長洲島,史稱黃埔軍校。1927年9月,陸軍軍官學校本部遷往南京。
經初試、複試,郝柏村被錄取爲陸軍軍官學校第十二期新生。對于郝柏村來說,考取陸軍軍官學校是人生的轉折點。從此他成了職業軍人。
郝柏村記得,他進入陸軍軍官學校不久,1936年元旦在南京中山陵團拜時,他第一次見到校長蔣介石。當時,蔣介石虛齡五十歲。郝柏村非常崇敬蔣介石。直至今日,他提及蔣介石,總是尊稱其爲“蔣公”。郝柏村的一生,是追隨“蔣公”的一生。當然,當時十七歲的他,沒有想到他後來成爲蔣介石的侍衛長,在蔣介石身邊朝夕相處達五年之久。
時局動蕩中,陸軍軍官學校加快了教學步伐,郝柏村于1938年1月20日在武昌提前舉行畢業典禮,校長蔣介石親自主持了畢業典禮。
畢業典禮之後,陸軍軍官學校放假兩周,郝柏村回鹽城探視父母,他已經三年沒有見到父母了。當十九歲的郝柏村一身戎裝出現在父母面前,父母非常高興。那是難得的團聚。爲了紀念這次的團聚,全家乘船到縣城拍了一張全家福。郝柏村對筆者說,那時候只有縣城才有照相館。他平生第一張照片是小學畢業時在縣城照相館拍的。這次拍全家福,是他母親第一次拍照,也是她留在世上唯一的照片。所以他格外珍視這張全家福,不論到哪裏,都帶著這張珍貴的照片。後來郝柏村到了台灣,請人把這張照片繪成大幅油畫,挂在家中的客廳裏。他還請人依據照片制成父母的銅像,安放在書房裏,日夜相伴。
郝柏村在老家住了十天。當他告別父母的時候,沒有想到一別成永訣。
此後,鹽城成了“紅區”,成爲中共領導的新四軍軍部所在地。由于國共對峙,郝柏村有家難回。郝柏村的母親病逝于1940年6月2日。郝柏村的父親也于1944年6月13日病逝。父母去世之後,郝家由長女郝錦春管家。在鹽城土地改革時,郝家子女無法在郝榮村立足,都離開了家鄉。
直至六十一年之後——1999年4月,郝柏村才再度回到魂牽夢萦的故鄉,但遺憾的是,此時人事全非,父母早已經不在人世。
郝柏村從鹽城回到武昌,被分配到湖南甯陵炮兵學校,學習由蘇聯援助的火炮使用技術。郝柏村投身到激烈的抗日戰爭中去。
1938年9月,日軍第二十一軍撲向廣州,國民黨第四戰區部隊在那裏進行抵抗。郝柏村參加了這一戰役。在戰場上,他左邊的戰友被打死,而他則腦部受傷。所幸子彈碎片沒有擊中要害,而是在他的腦部“潛伏”了七十多年,才在一次體檢中被查了出來。
說到這裏,郝柏村站了起來,走向辦公桌,拿來一沓腦部CT掃描圖片給筆者看,說在不久前的體檢中忽然發現,他的腦部居然有金屬碎片!郝柏村說,那是廣州戰役的“紀念品”。
1939年,郝柏村被任命爲陸軍炮兵第七旅十四團二營五連中尉排長,這是他從陸軍軍官學校畢業之後的第一個“官銜”。從排長開始,而連長,而營長,一步一個台階往上邁,直至“一級上將”、“陸軍總司令”、“參謀總長”。
1939年,郝柏村參加了皖南戰役。隨著武漢失守、長沙失守,抗日戰爭進入了最艱難的歲月。
郝柏村奉命參加中國遠征軍。郝柏村說,當時中國遠征軍用的是美式裝備,他的連裏用的是美國的大炮。郝柏村拿出他的影像集,翻到一張照片——年輕的他站在一門口徑達十五厘米的大炮前。郝柏村說,這是他當連長時在印度炮兵陣地上的留影。
1944年年初,郝柏村調回國內,在重慶的陸軍大學二十期正規班學習,直至1946年夏天畢業,從重慶來到南京。
這時,他作爲軍人,親曆了第二場戰爭,即國共之戰。
南京離鹽城不遠,郝柏村卻難回家鄉,一是他的雙親已經相繼過世,二是鹽城已經成爲“紅區”。在抗日戰爭中,中國共産黨領導的新四軍在皖南事變之後,退居蘇北,活躍在鹽城,鹽城的泰山廟成了新四軍軍部所在地。郝柏村的父親在抗戰期間生活尚可,因爲郝柏村參加了抗戰,他的父親算是“抗屬”。
1946年,鹽城成了解放區,開始實行土地改革。郝柏村家被劃爲地主,土地被沒收,分給了農民,他家的房子也被分給了農民,他的弟弟妹妹都從家鄉逃了出來。作爲國民黨軍官的郝柏村,顯然無法踏進這片飄紅旗的地方。
親曆國共之戰
郝柏村能夠全面解讀蔣介石1945年至1949年這五年的日記,就在于他是這五年國共之戰的親曆者,熟悉這一時期的種種事件。此外,還因爲他結識顧祝同,長期跟隨于顧祝同左右,了解這一時期國民黨高層的種種內幕。
顧祝同看重郝柏村原因有二:一是同爲蘇北人,顧祝同是蘇北安東人;二是同爲黃埔人,顧祝同早年曾任黃埔軍校教官,雖然並未教過郝柏村,對于黃埔軍校出身的郝柏村心存信任感。據郝柏村回憶,顧祝同曾經對郝柏村說:“你跟著我就行。”
顧祝同1948年5月接替陳誠出任國防部參謀總長後,把郝柏村調到身邊,出任國防部參謀總長辦公室上校隨從參謀。
在國共之戰中,中國人民解放軍愈戰愈強,國民黨部隊從優勢轉爲劣勢。在1948年9月至1949年1月間,三大戰役——遼沈戰役、淮海戰役與平津戰役相繼打響。作爲國民黨軍隊參謀總長的顧祝同,如同消防隊隊長,根據蔣介石的命令,飛往沈陽、北京、徐州指揮作戰。郝柏村也隨顧祝同親曆了這觸目驚心又翻天覆地的“三大會戰”。
在“三大會戰”中,國民黨軍隊損失了主力近一百五十萬人,還有超過一百萬的部隊與政府官員投降中國共産黨。中國人民解放軍緊接著橫渡長江,攻取南京、上海。郝柏村在參謀總長顧祝同身邊,目睹了國共之戰的激烈,目擊了國民黨軍隊由強到弱、由勝到敗的過程。
郝柏村在海南島待了一個月,從海口飛往台北,從此定居台灣。
台灣“五公”之一的“鎮國公”
1988年1月13日晚8時半,台灣的電視台正在播出瓊瑤電視劇,突然屏幕上出現畫著黑框的蔣經國遺照,台灣全島陷入震驚之中。蔣經國在當天下午1時55分突然大量吐血,並引發休克和心髒呼吸衰竭,于3時50分去世,終年七十八歲。
蔣經國的去世,意味著兩蔣的“強人政治”時代畫上了句號。台灣政壇出現大問號:強人走了,誰來當家?
由于蔣經國的一手提拔,“農業專家”李登輝從台北市長而台灣省長而“副總統”。按照台灣“憲法”規定,“副總統”李登輝在蔣經國去世當天宣誓繼任“總統”。但是,在蔣經國治喪期間,國民黨內流傳台灣今後是“五公共治”:俞國華(“行政院長”)是“安國公”;李煥(國民黨中央秘書長)是“輔國公”;謝東闵(國民黨副主席)是“保國公”;蔣緯國(“國安會”秘書長)是“定國公”;郝柏村(“參謀總長”)是“鎮國公”,並沒有把李登輝放在眼裏。
蔣經國去世之後,國民黨主席一職空缺,成爲權力鬥爭的焦點。李登輝在國民黨黨內的資曆甚淺,黨齡不過十七年,而國民黨向來“以黨領政”,他倘若不能取國民黨主席一職于囊中,則“總統”寶座不穩。李登輝擺出一副忠于蔣經國“遺志”的姿態,在蔣經國遺像前久久沉思默哀,悲痛至深。他還“虛心”地向國民黨元老逐一“請益”,暗中集結自己的勢力。
當時李登輝受到“官邸派”的嚴重挑戰。“官邸派”的首領是從美國回來、住在士林官邸的宋美齡。
不料,1988年1月18日,以少壯派趙少康爲首的三十九名國民黨“立法委員”突然聯署公開發表聲明,要求推李登輝出任“代理主席”。
台灣媒體指出,“李登輝剛接任‘總統’時,其實是很怕郝柏村的,因爲郝柏村掌握軍權”,“郝柏村當時叫李登輝去向蔣經國谒靈,並去探望蔣夫人,李登輝馬上去做,回來還打電話給郝柏村報備”。
1988年7月8日,在國民黨“十三大”上,李登輝“轉正”,正式當選國民黨主席。這樣一來,李登輝在台灣就集黨政首腦爲一身,唯缺兵權。手握重兵的“鎮國公”郝柏村在台灣政壇的分量凸顯出來。
1990年5月20日,李登輝就任第八任“總統”。6月1日,李登輝任命郝柏村爲“行政院院長”。
振臂高呼“消滅台獨!”
馬英九曾經用“出將入相”來形容郝柏村,指的就是郝柏村從一位一級上將成爲“行政院院長”。“將”是武官,“行政院院長”是文官。郝柏村不僅有將才,而且也有文才。
李登輝以“竭力贊揚”的姿態,把郝柏村推出“閣揆”的位置。李登輝稱贊郝柏村“民主素養濃厚”“具有高度愛國心”,還誇獎郝柏村是“有魄力的人”,“做事幹脆利落”。不過,李登輝在任命郝柏村爲“行政院院長”之前,還附有條件,即郝柏村必須“提前除役”,亦即放棄一級上將的軍銜,以一個“文職官員”身份出任“行政院院長”。
在郝柏村當“行政院院長”之初,李登輝的“台獨”面目還沒有十分暴露。李登輝在1990年5月20日的“總統”就職致辭中,明確表示堅持“一個中國”原則:“台灣與大陸是中國不可分割的領土,所有中國人同爲血脈相連的同胞”,“中國的統一與富強是所有中國人共同的期盼”。
郝柏村在出任“行政院院長”時,堅持一個中國的立場。在他任內,海峽兩岸的關系進入轉變期。台灣逐步改變了多年堅持的“不接觸、不妥協、不談判”的“三不政策”。
前已述及,在郝柏村出任“行政院院長”期間,1990年9月中旬,海峽兩岸紅十字組織代表簽訂“金門協議”,是1949年以來海峽兩岸分別授權的民間團體簽訂的第一個書面協議,是海峽兩岸和解的先聲。
接著,在1990年11月21日,台灣方面批准成立了得到官方授權的與大陸聯系與協商的民間性中介機構——海峽交流基金會,出面處理官方“不便與不能出面的兩岸事務”。爲便于與海基會接觸、商談,大陸方面在1991年12月16日成立海峽兩岸關系協會,並授權以堅持一個中國原則作爲兩會交往和事務性商談的基礎。海峽交流基金會與海峽兩岸關系協會的成立,使海峽兩岸有了交流的途徑和平台。
再接著,1992年10月28日至30日,海峽交流基金會與海峽兩岸關系協會在香港舉行會談,就一個中國原則達成重要共識:“在海峽兩岸共同努力謀求國家統一的過程中,雙方雖均堅持一個中國的原則,但對于一個中國的涵義,認知各有不同。”建議“用各自口頭聲明的方式表述一個中國原則”。
此後,台灣“行政院”大陸事務委員會主任委員蘇起(中國國民黨籍立法委員)把兩會在1992年達成的這一共識,稱之爲“九二共識”。“九二共識”是海峽兩岸關系的基石。
郝柏村堅持一個中國,反對“台獨”,在他擔任“行政院院長”時,腹背受敵,上有李登輝,外有民進黨,對他進行夾擊。民進黨反對郝柏村,曾經組織萬人遊行,口號是“反對軍人幹政”“打倒強人政治”。郝柏村坦然答曰,我不是“軍人幹政”,而是“軍人參政”,何況已經“提前除役”,放棄一級上將的軍銜,不再是職業軍人。
1992年10月13日,當台灣“立法院”在進行質詢時,一位民進黨“立法委員”稱:“一個中國,無路可走;一台一中,海闊天空。”郝柏村針鋒相對予以駁斥:“一個中國,唯一可走;一台一中,四大皆空。”郝柏村所說的“四大皆空”,指的是“政治民主,經濟繁榮,社會和諧及文化傳統都落空”。
郝柏村再三強調:“一個中國的原則,才是維護台海平靜的重要基礎。反‘台獨’才是真正的愛台灣。”
就這樣,郝柏村成爲“台獨”勢力的眼中釘。民進黨有人曾經形容郝柏村:“像鬥牛場上的公牛,只要亮出‘台獨’的紅布,他就會不顧一切地沖過去。”
確實,在台灣,哪裏有“台獨”,郝柏村就往哪裏猛沖猛打。由于郝柏村堅持“一個中國”原則,在他擔任“行政院長”任內,批准成立了陸委會和海基會,爲台灣與大陸“三通”開辟了互相聯系與協調的重要通道。
正因爲郝柏村堅決反對“台獨”,明裏受到民進黨的攻擊,暗裏受到“總統”李登輝的排擠,逼迫他辭去“行政院院長”職務。
1993年1月30日上午,當“國民代表大會”在台北陽明山舉行閉幕典禮時,郝柏村遭到民進黨的圍攻。郝柏村當場振臂高呼:“消滅台獨!”並于當天中午宣布辭去“行政院院長”職務。
當天台灣各電視台在新聞節目裏,反複播放這一鏡頭,在台灣民衆中産生極大的震撼。至今,許多台灣民衆一說起郝柏村,第一反應就是他高呼“消滅‘台獨’”的正義之舉。
兒子郝龍斌勝選台北市長
郝柏村辭去“行政院院長”一職之後,1993年任國民黨副主席。當時國民黨主席爲李登輝。
2000年,民進黨陳水扁在競選中勝出,曾經聘請郝柏村爲“總統府”資政,遭到郝柏村拒絕。2005年2月6日,國民黨主動恢複郝柏村黨籍,並聘其爲“中央評議委員會”(“中評委”)主席團主席。
後來,步入晚年的郝柏村,家庭幸福美滿。自從1949年他在戰爭烽火中與郭莞華小姐在重慶結爲伉俪之後,一共育有二子三女。五個子女,皆事業有成。內中最爲人們熟知的是郝柏村的長子郝龍斌,即現任台北市市長。
媒體曾這樣形容郝龍斌:“郝龍斌體型壯碩,面貌清秀,頭大如鬥,口齒清晰,作風穩健,待人和氣。尤其是他憨直、說話不疾不徐的風格,頗受民衆喜愛。”郝龍斌那兩道濃眉,無疑是郝柏村的“拷貝”。
郝龍斌原本走的是學者之路。他從台灣大學農業化學系畢業之後,在美國馬薩諸塞州大學獲食品營養學博士。1984年返台後任台灣大學食品研究所副教授、教授。1990年任台灣紅十字會顧問。
看到父親郝柏村受到李登輝的排擠、抨擊,郝龍斌立志投身政壇,並于1995年10月當選第三屆“立法委員”,1998年當選第四屆“立法委員”。
受到父親郝柏村的鼓勵,2006年5月,郝龍斌通過國民黨黨內初選,正式成爲台北市長國民黨籍候選人。2006年12月8日,郝龍斌擊敗謝長廷、宋楚瑜、李敖等多位候選人,當選台北市市長,任期至2010年。在勝選之夜,郝柏村出現在郝龍斌競選總部,分享兒子勝選的喜悅。當時,郝龍斌對父親大聲地說:“報告總長,我已經把山頭攻下來了!”郝龍斌的這一诙諧之語,被台灣媒體廣爲報道。
“將門出虎子。”人們這樣把郝龍斌與其他人進行比較:馬英九從出任蔣經國英文秘書,到當選台北市市長,花了十八年;陳水扁從“台北市議員”、“立法委員”到台北市市長,苦拼了十五年;郝龍斌從1995年當選“立法委員”到當選台北市市長,只花了十年。
2010年郝龍斌的任期屆滿,積極投入連任的競選。這一回,形勢更加嚴峻,民進黨派出“大佬”、前“行政院”院長蘇貞昌角逐台北市市長。郝柏村陪同兒子郝龍斌一起“攻山頭”——出席各種競選場合,爲郝龍斌拉票。
2010年11月27日,郝龍斌再度高票當選台北市市長。
台北市市長一職,在台灣政壇具有重要意義。李登輝、陳水扁、馬英九都是先當台北市市長進而成爲“總統”。郝龍斌連任台北市市長,無疑成了國民黨一顆“希望之星”,新生代的領軍人物。
郝龍斌說:父親郝柏村在別人眼裏是“軍事強人”,有著一副威嚴模樣和招牌式濃眉。而在家中,他是溫柔、慈祥的父親。我們家是“嚴母慈父”,我媽媽甚至覺得他有點溺愛小孩。我們家五個孩子從小到大,沒有一個被他打過、罵過,媽媽要處罰小孩,還要叫他走遠點,免得他“幹擾”。
由于郝柏村是軍人,而且工作又忙,很少回家。郝柏村說,在郝龍斌高中畢業之前,“我幾乎很少在家。那時調過金門、嘉義、台南好幾個地方,家是不跟著部隊走的,太辛苦了。有時候幾個月回家一次,最久是一年多沒有回家。就算是後來當老‘總統’的侍衛長,家就在官邸旁邊,一個星期也才回家一次”。
當年在郝龍斌當上“立法委員”之後,郝柏村提醒郝龍斌,在質詢官員時要注意禮貌,不要頤指氣使。有一回郝柏村從電視上看到郝龍斌質詢“立法院院長”張俊雄的鏡頭,郝龍斌回家後,郝柏村對他說:“你請教院長,至少要稱呼一聲‘院長’,你好幾次都沒稱呼就直接問,這是不可以的。”
那時對于郝龍斌從政,郝柏村對他說的一句話使他永遠難忘:“什麽都許,就是不許搞‘台獨’!”
(本文摘編自《直面郝柏村(上)》《直面郝柏村(中)》《直面郝柏村(下)》分別刊于《名人傳記》2012年第2、3、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