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過去了，我很懷念它。
01
“不如我們從頭來過。”
紀念張國榮逝世十周年演唱會上， 梁朝偉現場撥通張國榮的電話，當電話那頭傳來“請留言”時，梁朝偉留下了這句話。
“不如我們從頭來過。”是王家衛執導的電影《春光乍泄》裏面的經典台詞，王家衛憑借《春光乍泄》一舉拿下第五十屆戛納國際電影節最佳導演，可惜的是，張國榮和梁朝偉都未能獲獎。
一年後，1998年，張國榮和梁朝偉又一同入圍第17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主角，而最終梁朝偉奪得影帝。2年後，梁朝偉奪得戛納國際電影節影帝，3年後，張國榮奪得金像獎影帝。5年後，張國榮永遠離開了人世，一代巨星隕落，成爲無數榮迷心中永遠的痛。
要記得的始終都會記得。
1998年已經過去了22年，透過歲月的長河凝望時光隧道，每一年發生的許多事情，或悲或喜，或失望或興奮。往事曆曆在目，我卻提筆忘字。
當我們把時間撥回到1998年，你會看到什麽？微不足道的感動、振奮人心的大事抑或是撕心裂肺的痛苦？歲月消逝，流年偷換，或深或淺的記憶帶我們重回到那個年代，我們該以怎樣的心態來面對？
02
1998年，在中國內地上映了一部史詩級的電影，這部電影橫掃奧斯卡，成功斬獲第70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剪輯等11項大獎。這部電影的名字叫《泰坦尼克號》。愛上一個人，其實只需要一瞬間。當浸泡在冰冷的海水中的Jack對Rose說“我贏了船票，是一生中最幸運的事情”時，這一幕讓多少人潸然淚下！
18年後，當萊昂納多憑借《荒野獵人》奪得奧斯卡影帝，台下的凱特·温斯莱特感动地现场落泪。如今，莱昂纳多已变成中年大叔，多了成熟男人的魅力；步入中年的温斯莱特，身体也渐渐发福，但是依然是那么有气质。
泰坦尼克號這只大船上裝著愛情和災難，而另外一只大船Virginian裝著的卻是天賦和孤獨。
1998年10月《海上鋼琴師》上映，它向我們展示了一位一生從未踏上陸地一步的天才的故事。這是一部小衆文藝電影，但是依然不影響它在豆瓣上以9.2分評價高居Top20。
在這部電影中，有人讀懂了天賦、有人讀懂了孤獨。源于內心的熱愛成就獨一無二的音樂。如今再看他不能離開的不是那艘船，而是從出生到現在養育他的精神家園。
那一年，由劉偉強執導，郭富城、鄭伊健、楊恭如主演的《風雲雄霸天下》斬獲4150萬港幣的票房，一舉成爲1998年香港年度票房冠軍。而這部影片也成爲了電腦特技電影的一個標杆。
那一年，周星馳主演了電影《行運一條龍》，這部中規中矩的電影在當年反響一般。不知道是不是與這部電影的反響有關，一年後，《喜劇之王》橫空出世，小人物的辛酸融入了周星馳的真實經曆，這部電影奪得當年的票房冠軍。
該片也是周星馳和成龍第一次在各自電影中合作演出。當時《喜劇之王》拍攝時正值成龍拍攝《玻璃樽》，片場距離很近，于是二人各自客串了對方的電影。
10年後，星爺最後一部主演的電影《長江七號》上映，不再是無厘頭的搞笑，斑駁的白頭發，一身邋遢的衣服，讓我們感歎，星爺終究是老了。
那一年，成龍第一部英文電影《尖峰時刻》引爆北美票房，這也奠定了成龍大哥在西方人心目中的地位。同時進軍好萊塢的還有周潤發。1998年，周潤發好萊塢處女座《替身殺手》上映，這部電影的口碑與票房都不如預期，但是這不影響芝加哥市長將1月12日命名爲“周潤發紀念日”。
2年後，發哥主演的《臥虎藏龍》輕松摘下2.05億美元的票房，這部影片也成爲美國電影史上第一部超過1億美元的外語片，一舉打破羅伯特·贝尼尼的《美丽人生》保持的5760萬美元的記錄。
到現在我還記得那句經典的台詞：
當你緊握雙手，裏面什麽也沒有。
當你打開雙手，世界都在你手中。
3年後，李安導演帶著《臥虎藏龍》奔赴奧斯卡，最終斬獲最佳外語片等四項獎項，成功推動了華語電影在世界的影響力。
那一年，劉青雲、梁朝偉主演了一部值得被計入香港電影史的《暗花》。
5年前杜琪峰導演了電影《濟公》，主演是周星馳、張曼玉、吳孟達等。在拍這部電影的過程中，杜琪峰意識到在和大牌演員合作時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來。于是杜琪峰用了一年的時間，靜下心來思考該如何拍電影、拍電影的意義是什麽。
後來他想通了，那時候他和韋家輝接觸比較多，韋家輝建議做原創性的電影，不跟任何的潮流電影。兩個人一拍即合，于是成立了一個公司，這個公司就是赫赫有名的銀河映像。
有人說《暗花》這部電影是銀河映像的巅峰之作，也是銀河映像最爲黑暗的一部作品。可惜的是，《暗花》之後，梁朝偉再也沒有出演過銀河映像的電影。
那一年，鄭伊健、錢嘉樂拍攝了古惑仔系列第五部《98古惑仔龍爭虎鬥》。古惑仔是香港具有史詩性質的系列電影，人在江湖，兄弟情義最大。《古惑仔》系列影響了很多年輕人的青春，同時也見證了鄭伊健、陳小春、謝天華、錢嘉樂、林曉峰的友情。
2015年歲月友情演唱會上，演出中應采兒在台下跟著唱跳，引得台上演唱《相依爲命》的陳小春頻頻笑場。
見盡了
雲湧風起
還怎麽舍得放下你
……
那一年，《楚門的世界》上映，金·凯瑞凭借此片获得了第56屆美國金球獎最佳男主角獎。有意思的是，拍攝現場人們被禁止討論金·凯瑞拍过的那些“愚蠢”的电影。
那一年，繼賀歲片《甲方乙方》後，馮小剛推出了《不見不散》，共斬獲4300萬的全國票房，奪得當年的內地票房冠軍。而電影的同名曲《不見不散》也成爲孫楠的成名作，傳唱至今。
那一年，古天樂主演了兩部《陰陽路》，李連傑主演了《殺手之王》，張國榮主演了《九星報喜》，劉德華主演了《龍在江湖》，吳彥祖主演了《美少年之戀》，黎明主演了《真心英雄》。
那一年也有一部戰爭片提名奧斯卡金像獎11項大獎並最終奪得五項，這部電影就是《拯救大兵瑞恩》。這部電影的導演就是獲獎無數、大名鼎鼎的導演史蒂文·斯皮尔伯格。
這部電影成爲很多人心目中最經典的戰爭片，許多二戰老兵對影片給予了極高的評價，稱它是“最真實反映二戰的影片”。本片中的好多龍套演員，後來也成爲了好萊塢一線明星，比如馬特·达蒙和范·迪塞尔。
03
1998年的影壇一片欣欣向榮，同時這一年的許多電視劇，也成爲了百看不厭的經典。曆時三年八個月央視拍攝完成並播出了四大名著中的最後一個——《水浒傳》。
《水浒傳》成爲一代人成長記憶中不可磨滅的經典。這部劇中有很對打鬥場面，爲了拍得更好，張紀中三顧茅廬，專門請來了有“天下第一武指”頭銜的袁和平擔任武術指導。
劇中扮演宋江的李雪健奉獻了一場堪稱教科書的表演，令人歎爲觀止。當時拍攝完，李雪健對當時宋江的配音演員很失望，當時還找過配音演員的茬兒。當有朋友把他和配音演員聚到一起，李雪健看到配音演員在劇本上做的作業時，後悔不及。
“只要我不死，我就要一直演下去，希望今後的觀衆把我忘記，只記住我演繹的那個角色。”戲比天大。
同這部電視劇一起大熱的還有一首蕩氣回腸、大氣磅礴的歌曲。這首歌曲就是唱遍大街小巷的《好漢歌》。
路見不平一聲吼
該出手時就出手
風風火火闖九州
……
21年後，《王牌對王牌》節目請到了當年《水浒傳》的部分演員，演員們回憶當年拍攝的艱辛難以想象。李逵的扮演者趙小銳說，爲了拍攝效果，當時劇組用了真老虎上陣。劇組當時給他和武松的扮演者丁海峰每人投保了10萬元，派了兩個馴獸師，拿著叉子跟在他們後面。演員的敬業程度，可見一斑。
《水浒傳》上映三個月後，一部轟動亞洲、風靡華人圈的電視劇上映，這部電視劇就是《還珠格格》，至今每逢暑假寒假還在播放。
《還珠格格》當年可謂是萬人空巷，一舉打破中國電視劇收視紀錄。當年香港兩大巨頭電視台之一的亞視收購了《還珠格格》，並憑借這部劇順利擊敗無線TVB，成爲中國收視率最高的電視台。
《還珠格格》已經不是一部電視劇這麽簡單，它已經成爲一個時代不可磨滅的記憶。當年憑借《還珠格格》一炮而紅的趙薇、林心如、範冰冰、蘇有朋、周傑、張鐵林依舊活躍在娛樂圈。
讓我們紅塵作伴 活的潇潇灑灑
策馬奔騰 共享人世繁華
對酒當歌 唱出心中喜悅
轟轟烈烈 把握青春年華
……
女看瓊瑤，男看金庸。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1998那一年上映了三部金庸劇，兩部《神雕俠侶》一部《鹿鼎記》。一邊是李銘順、範文芳，一邊是任賢齊、吳倩蓮。可是我印象最深的還是古天樂、李若彤版的《神雕俠侶》。
那一年，陳小春、馬浚偉主演了電視劇《鹿鼎記》。陳小春把韋小寶遇到事情耍耍小聰明、世故圓滑的性格演繹地淋漓盡致。這不香港無線TVB第一次拍攝《鹿鼎記》，早在1984年無線TVB拍攝了史上陣容最豪華的《鹿鼎記》。杜琪峰執導，梁朝偉、劉德華主演，紅極一時。
1998年，人們還沉侵在《鹿鼎記》歡快的節奏中，殊不知20年後，金庸先生溘然辭世。從此，飛雪連天成絕唱，世間再無江湖。
今番良晤
豪興不淺
他日江湖相逢
再當杯酒言歡
咱們就此別過
……
除了《神雕俠侶》，那一年還有一部新加坡電視劇上映，這部電視劇就是《東遊記》。馬景濤飾演的呂洞賓，翩翩少年；郭妃麗飾演的白牡丹，美若天仙；鄭秀珍飾演的何仙姑，眉目清秀。
一人分飾三個角色的小馬哥，將仙風道骨的東華上仙和風度翩翩的呂洞賓、呂涯演繹地入木三分，至今仍是無法超越的經典。這部電視劇也成爲當年的新加坡收視冠軍。
和這部電視劇一樣火的，還有它的主題曲《逍遙遊》。
劃一葉扁舟
誰願與我共逍遊
天若有情天亦老
不如與天競自由
……
那一年，《濟公遊記》紅遍大江南北，“鞋兒破、帽兒破……哪裏有不平哪有我” 的主題歌更是被人們廣爲傳唱；那一年，《我和僵屍有個約會》播出，況天佑馬小玲致敬一代僵屍道長九叔林正英；那一年，《太極宗師》上映，剛出道的吳京還是小鮮肉；那一年，《將愛情進行到底》上映，這是中國大陸真正意義上的第一部青春偶像劇；那一年，《西遊記2》中，陳浩民接替張衛健出演孫悟空；那一年，《天地豪情》使得羅嘉良、蔡少芬成功捧得萬千星輝頒獎禮視帝視後，張家輝也迎來了事業的另一個時期。
04
說到1998年，不得不提春晚。
提起1998年的春晚，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畫面仍然是王菲和那英合唱的《相約一九九八》。那也是王菲第一次登上春晚的舞台。丸子頭、濃濃的腮紅、粉色的長裙，成爲當年美妝界的時尚潮流。
那一年的春晚，不僅有天後王菲，更有天王劉德華。
“當時香港回歸是特別大的事。作爲央視來說，這是很重要的主題。我投標春晚，要沒這個主題，肯定通不過。但是你光說，老百姓那也通不過。你必須用藝術作品去感染，讓人們感覺你唱出了他們心裏的東西。”在多年前的采訪裏，導演孟欣如此回憶。“劉德華、王菲那是天王、天後級的，根本就不上春晚的”，倔強的孟欣費了很大的力氣，終于請到了他們。
遼甯的毛甯、香港的劉德華、台灣的張信哲合唱了一首《大中國》，“我們都有一個家，名字叫中國，兄弟姐妹都很多，景色也不錯。”這首歌傳唱至今。
當年的春晚歌曲真的是可圈可點，許多成爲大街小巷循環播放的歌曲，至今仍在傳唱。《走進新時代》“我們唱著東方紅，當家作主站起來”；《健康歌》“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走四方》“走四方路迢迢水長長，迷迷茫茫一村又一莊”；《大花轎》“抱一抱那個抱一抱，抱著我那妹妹呀上花轎”；《女孩的心事你別猜》“女孩的心事你別猜，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愚公移山》“ 望望頭上天外天，走走腳下一馬平川”；《真心英雄》“在我心中曾經有一個夢，要用歌聲讓你忘了所有的痛”。
那一年，趙本山、高秀敏和範偉鐵三角首度合作演出小品《拜年》。開啓了二十世紀初《賣拐》、《賣車》、《心病》、《送水工》的經典小品。這四部小品均獲得央視春晚一等獎。2005年，高秀敏突發心髒病去世。丁香花落，斯人已去。
那一年，陳佩斯和朱時茂合作了《王爺與郵差》。14年前，一部《吃面條》讓陳佩斯大放異彩，從那時開啓了他11次春晚的旅程。《王爺與郵差》是陳佩斯耗費心血最多的一個作品，曆時7年才得以面世。這也是陳佩斯最後一次登上春晚的舞台。
那一年，趙麗蓉和鞏漢林在春晚舞台演出了小品《功夫令》。10年前，60歲的趙麗蓉首次登上春晚舞台，帶來了自己的成名作《英雄母親的一天》。10年後的1998年，趙麗蓉將《心太軟》和《中華功夫》改編融入到小品當中，榮獲當年春晚小品類一等獎。“我總是心太軟心太軟，不願讓你練功到天亮，你無怨無悔的要做個強人，我知道你根本沒那麽堅強。”
那一年的小品還有黃宏宋丹丹的《回家》、潘長江大山的《一張郵票》、範明林永健的《東南西北兵》、牛群馮鞏的《坐享其成》。
除了春晚經典歌曲之外，那一年王菲還推出了專輯《唱遊》，亞洲累計銷量超過250萬張。《唱遊》中最火的一首歌曲叫做《紅豆》。這首歌曲的作詞人是大名鼎鼎的林夕，據說林夕在創作的時候看到電視上播放日劇，劇中女主角煮著紅豆，因爲心裏想著要說分手，就把紅豆煮糊了。于是，林夕一邊跟著劇情一邊想歌詞，從而創作出了《紅豆》這首歌曲。
可是我
有時候
甯願選擇留戀不放手
等到風景都看透
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
王菲形散神不散的聲音，林夕細膩纏綿的筆觸，讓這首歌獲得了1999年香港電台十大中文金曲獎以及香港無線電視台十大勁歌金曲獎。
那一年，任賢齊發行了《對面的女孩看過來》《傷心太平洋》，周華健發行了《最近比較煩》，張宇發行了《月亮惹的禍》，林志炫發行了《蒙娜麗莎的眼淚》，那英發行了《征服》。
那一年，劉德華把隱藏著他二十年來所有心酸的記憶寫進了一首歌，這首歌就是《笨小孩》。從六十年代唱到九十年代，從一個寂寂無聞的小演員到紅透半邊天的天王巨星。一路走來，辛酸苦楚化爲音樂音符。
1998年度十大勁歌金曲頒獎典禮上，十大金曲中有四席是屬于四大天王的。那一年的最受歡迎男歌星是郭富城，金曲金獎是黎明的《我這樣愛你》，十大金曲第一首是劉德華的《你是我的女人》，亞太區最受歡迎香港男歌手是張學友。
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四大天王基本壟斷了最受歡迎男歌手獎，他們總共舉辦超過1600場個人演唱會，風頭一時無二。1998那一年也是香港四大天王音樂時代的尾聲，次年年底，張學友和黎明宣布退出香港音樂頒獎禮，不再領取任何獎項 ，這也宣告著“四大天王”音樂時代的結束。
那一年，有一個年輕人寫了兩首歌，一首叫做《眼淚知道》給劉德華，一首叫做《雙截棍》給張惠妹。但是都被拒了。一年後，吳宗憲告訴他如果他能在10天之內寫出50首歌曲，就幫他從中挑出10首制作一張專輯。最終，他如約完成並一手包辦了10首歌的制作、作曲、合聲編寫等，創作出了他的首張專輯。
這首專輯的名字叫做《Jay》，這個年輕人叫周傑倫。
20世紀初，樂壇也開始轉向周傑倫時代。5年後，2003年，周傑倫成爲美國《時代周刊》亞洲版封面人物，同年專輯《葉惠美》中的主打歌《以父之名》在亞洲超過50家電台播放，有八億人同時收聽，主打歌播放的那天——7月16日——也被這些電台定爲“周傑倫日”。
同一年，伍佰舉辦“空襲警報”演唱會，如果我沒有記錯，這次演唱會總共吸引了10萬余名觀衆。稱得上是華語樂壇的巅峰演唱會了。
演唱會記憶最深的一首歌是一首很“芭拉”的歌。“在寫過這麽多歌給別人唱之後，總想自己資源回收一下，我們來唱一首很芭拉的歌，好不好？”這首芭拉的歌就是《世界第一等》。也許你沒有聽過伍佰演唱，你一定聽過劉德華演唱。
同一年，兩個熱愛音樂的男孩相遇，他們一同簽約了滾石唱片，他們從自己的名字裏面各取一個字組合並宣告出道。他們憑借自己對音樂的熱愛創造了華語樂壇一個又一個記錄。
次年，他們推出了《最美》專輯。專輯一經推出，銷量即破百萬，成爲1999年內地銷量冠軍。
這個音樂組合叫羽泉。
05
那一年，一場洪水席卷了大半個中國，江西告急，湖南告急，湖北告急，黑龍江告急。據統計，那次洪水受災面積3.18億畝，成災面積1.96億畝，受災人口2.23億人，倒塌房屋685萬間，直接經濟損失達1660億元。
“泥巴裹滿褲腿，汗水濕透衣背。我不知道你是誰，我卻知道你爲了誰。”洪水無情人有情，天災面前，方顯英雄本色。中國人民解放軍嚴防死守堤口，取得抗洪搶險鬥爭全面勝利。
那一年，中國決定由北京申辦2008年奧運會，北京人民政府向中國奧組委遞交申請舉辦奧運會的申請書。10年後，第29屆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在北京隆重開幕。群情激昂的鼓陣、大氣磅礴的“腳印”、巨型卷軸、活字印刷、千裏江山圖，還有那首劉歡和莎拉·布莱曼演唱的《我和你》，直达每个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1998年的世界杯堪稱是曆史上最經典的世界杯之一。這也是世界杯曆史上第一次由32支球隊參賽。這一屆世界杯衆星雲集，齊達內、羅納爾多、蘇克、歐文、克魯伊維特、阿蘭希勒、巴蒂斯圖塔、奧爾特加、巴喬。與此同時，瑞奇·马丁的《生命之杯》（The Cup of Life）響徹世界，幾乎每個人都能哼唱幾句“go go go，ale ale ale”。
那一年的世界杯，有激情有傷感，歐文的橫空出世，齊達內的頭球射門，當然，還有一個體育界的謎，那就是羅納爾多的決賽表現。20年後，法國又一次成功登頂世界杯冠軍獎台，再續傳奇。
那一年，余華出版了《許三觀賣血記》，他說“在時代和個人的種種不幸中，我卻看到了生活的種種幸福。酸甜苦辣是食物的味道，喜怒哀樂是生活的味道”。
那一年，阿來出版了《塵埃落定》，他說“在這一本書的寫作過程中，我傾盡所有的力量，無論是對作品外在的形式優雅美感的追求，還是內在的對于人生與社會的探尋，都會本著向善的渴望，往著求美與求真的方向作自己最大的努力”。
那一年，那個寫出“婚姻是一座圍城，城外的人想進去，城裏的人想出來”的文壇大師錢鍾書去世了。
後來，楊绛在《我們仨》裏寫道：“1997年早春，阿媛去世。1998年歲末，鍾書去世。我們三人就此失散了。現在，只剩下我一個。我清醒地看到以前當作‘我們家’的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棧而已。家在哪裏，我不知道。我還在尋覓歸途。”
2016年5月25日，楊绛先生在北京病逝，享年105歲。從此，世間再無我們仨。
06
人生21年，我也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年，變成一個文字愛好者。1998，我不知道那個時代是好是壞。回首這21年，我們遇到了很多事很多人，擦肩而過或者相識相知，有一些故事或許並不完美，但在彼此生命中卻都是絕版。
曾經在幽幽暗暗反反複複中追問
才知道平平淡淡從從容容才是真
再回首 恍然如夢
再回首 我心依舊
……
有些事情想要忘記，反而會記得更加清楚。有些事情想要努力記住，但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這東西也有了保鮮期。我曾經聽人說過，當你不能夠再擁有的時候，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記。
我很喜歡北島的一首詩：
那時我們有夢
關于文學
關于愛情
關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們深夜飲酒
杯子碰到一起
都是夢破碎的聲音
……
人生幾十年匆匆而過，有歡笑有淚水，有希望有傷悲。未來的日子，願有歲月可回首，願有時光溫暖如初。願多年以後的你，記得自己依然有夢，無悔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