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真的是“靠北”都沒有用的。
俗語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事誰都阻止不了。
紅螞蟻爲這句俗語打造了一個新加坡版:印尼好鄰,林火要放,煙霾要散,年複一年,你吵什麽吵?
這個新造俗語押韻押得不怎麽好,但相信大家能夠領會裏頭的大智慧。
其實,這樣的智慧,島國民衆已經越來越有。
當煙霾再度不請自來,嗆到你我行動遲緩,思想間歇呆滯(最新科學研究已經證實這個症狀)的時候,我們只說了鄰國兩三句壞話,就收口了。我們已經知道多說無益,只能耐心等待毒煙消散,並祈求鄰國人士手下留情,明年少放一點火。
我們已經沒有往日的激動了。
過去煙霾來襲時,大家義憤填膺,咬牙切齒,都想把肇事者揪出來狠狠地咬上一頓。腦筋很好的人也絞盡腦汁,畢竟世上很少問題是獅城精英無法解決的。于是,有人號召杯葛縱火的商家,有人建議設立跨境的法律體制,後來還慎重其事的到亞細安會議上交涉、談判。
幾年下來,雷聲大雨點小,大家白忙了。如今,林火照燒,煙霾照來,成千上萬的民衆照舊飽受其害。在印尼占碑省某地,上周一度天空染紅,變成現代火焰山,成了今年的經典畫面。
天都變色了,可惜的是,印尼官員還是面不改色。
一張好人臉的佐科總統不是不關心,據報道,他訓斥了屬下官員,怪他們沒有盡力防災,沒有及時采取行動應對。問題在于,滿朝官員似乎只有他關心,其他官員一如既往,更熱衷于尋找借口、托詞。
總統幕僚長穆爾多格漫不經心的告訴民衆,煙害是天意,他們多多祈禱,耐心等待煙霧消散就是了。
總統急,官員不急,問題也就解決不了。
一般印尼政客和官員對煙霾問題的態度,可由前副總統卡拉在2015年發表的經典風涼話看出。卡拉當年聽了新馬兩國的投訴後說:
“一年之中就有11個月,新馬兩國享受印尼輸送的美好清新的空氣,他們不知感激,只是忍受一個月的煙霾,就吵吵鬧鬧。”
印尼官員有閑情說風涼話,應該跟一個事實有關。
上天對爪哇島民似乎特別照顧。煙霾覆蓋面積廣闊,偏偏對爪哇的影響不大,而爪哇是印尼政治和經濟中心,其他省市和邊陲居民就經常埋怨,爪哇的統治精英從不把他們看在眼裏。
所以,煙害再嚴重,雅加達滿城精英官員還是活得好好。城外衆人的苦難,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雅加達官員事不關己的態度,除了因爲受到上天的垂愛,未曾身受其害,追根究底,是錢在作怪。
他們不是毫無行動,而是更像在演一出戲。每當煙霾出現,他們先會發誓采取法律行動,跟著公布多少人被捉拿歸案,過後就不了了之。
民間組織和外國媒體追查後發現,調查歸調查,最終受到法律制裁的業者和個人,少之又少。原因何在?我們只能發揮想象的空間。
在印尼,有錢真的能使鬼推磨。各式官員、警察和法官都是好商量的,只要價碼談得妥就行。
從經濟效益的角度來看,通過燒芭開辟農地,是最省錢省事的辦法,這是利益所在,又沒什麽代價;遇到執法人員的時候,花點小錢消災就可以了。
總括來說,有錢大家一起賺,有災大家一起演一場戲,外界每年幾個星期的吵鬧,忍一忍就過去了。
所以,印尼人燒芭,就會一直燒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