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最近已經聽到風聲,新馬兩國在2021年頭一天正式宣布新隆高鐵計劃“胎死腹中”的消息還是有點小型震撼彈的威力。
10年前由馬來西亞提出的這項計劃,正值納吉在位,致力推進兩國關系,這劃時代合作項目,標志著兩國友好關系達到另一高峰,引來兩國人民的興奮。
兩國在2013年達成共識,2016年12月正式簽署興建高鐵協定,高鐵將在2026年底啓用。豈料馬國在2018年政治風雲變色,馬哈迪再次上台執政之後,高鐵項目就開始走黴運。
然後又是去年初希盟爭權被馬哈迪自己玩死,慕尤丁“無端端”上台,高鐵項目的落實一延再延,被馬國政治人物折騰得半死,最後還是以廢鐵告終。
馬國媒體評論有一說,新加坡不同意馬方把終點從大馬城改到吉隆坡國際機場,原因是擔心樟宜機場的利益受損,這樣的解讀有點勉強。
從實際作用來看,新加坡人要通過高鐵快速直達的最後目的地應該是吉隆坡市區,而不是吉隆坡以外的機場。
若說馬方擔心有了高鐵之後,吉隆坡的居民或是更北的馬國人也要坐高鐵到新加坡轉搭飛機,這個說法還說得過去,這應該是前首相納吉時候就考慮過的,但兩國經過總體利害得失的衡量,確定高鐵是符合雙邊利益才會得到兩國領導人的拍板。
高鐵泡湯事件對兩國都有損失,金錢的損失自不用說,馬國的損失更大,因爲它還要賠上國家的信譽,小則外來投資更難吸引,而這是馬國疫後恢複所不可或缺的;大則任何對外合作的超大項目,恐怕也很難說服外國政府參與。
馬國政治局勢動蕩不安,想要“明天就當首相”的人不只馬哈迪和安華,各方人馬天天在打自己的如意算盤,前朝政府跟外國簽好的任何重大協定到了新政府手上不一定算數。
高鐵泡湯事件之後,馬國政府得在國際上進行更大的文宣工作,修補馬國的國際形象。但被冠病疫情搞到已經無所適從的慕尤丁政府,接下來的注意力肯定不在這件事上,而且他一分神可能就被人從位子上拉下來。
對新加坡而言,高鐵項目做不成,鄰居關系還是要好好照顧。也許有人會認爲,看在鄰居有難份上,新加坡在賠錢這件事上也許應該手軟一點,講點人情,少收一點。
新加坡若是在賠償損失的這個重要節點上,沒有站穩立場,就可能傳達出錯誤信息,讓馬國更加相信新加坡這個小國可以欺負,政府間的協議對新加坡還能有什麽保障?新柔地鐵和水供協議也就可能因馬方國內的政治鬥爭而産生變數。
任何一方撕毀協議就須依法賠錢,而且一分錢也不能少,新加坡還須要保護其他方面的協議。
同時,我國必須在國際上表明新加坡重視國家誠信,協議簽了,絕不食言,這是新加坡立足國際的本錢。
俗語說得好,“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
凡事都有兩面,兩國之間的高鐵建不成,也可以從積極角度來看:這總好過高鐵項目動工一半,馬方卻因種種政治或是經濟因素才來叫停,讓新加坡的高鐵停在半空中。
那時給新加坡制造了一個爛尾工程,再多的賠款也無法補償我們在時間、人力、物力上的損失,還有其他大型的規劃肯定也會因此而受影響。
所以,新隆高鐵項目如果是“南柯一夢”,早點醒來也好,也讓我們看清更多新馬關系中的現實。
很多時候,我們不能從新加坡的角度來看這個我們以爲很熟悉的鄰居,這個鄰居家務事一大籮,有太多的不確定性,將來兩國若還有什麽雙邊合作大項目,都必須以這次高鐵敲鑼打鼓卻白忙一場的事件爲教訓。
新加坡還能跟馬國有什麽大生意可做?先把新加坡與柔佛之間的地鐵計劃順利完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