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全心全意夢想著什麽的時候,整個宇宙都會協同起來,助你實現自己的心願。
——保羅 科埃羅 《牧羊少年的奇幻之旅》
她曾經一個人沿著新加坡最長的鐵路線從頭跑到尾,當大多數人去台灣、西藏或者歐洲畢業旅行的時候,她在祖國的戈壁沙漠上做義工,她曾在七天裏跑完馬達加斯加島250公裏的超級馬拉松路線,畢業工作一年多後,又毅然辭去了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寶潔公司年薪40萬人民幣的工作。這個16歲時拿獎學金出國下南洋留學的女孩,一路奔跑著探尋屬于自己的路線。
起點
“一個聲音告訴我一定要做這件事情。”
新加坡一名普通體育老師Thaddius在一次分享會上說起自己參加“極地長征(Racing the Planet)”,跑完阿塔卡馬, 戈壁, 撒哈拉以及南極洲冰凍沙漠四大沙漠的事迹,給了周密極大的觸動, 當她如往日一樣走進地鐵橫跨新加坡東西的綠色線地鐵裏,腦子裏突然碰出一個令她無比振奮的想法——追著地鐵的路線跑完全程。
連接新加坡東部巴西立和西部裕群的東西線,全長近50公裏。其中間部分因穿越新加坡最繁華的商業地帶, 均修在地下。
爲了完成這個很突然的想法, 她在三個星期內每天遊泳鍛煉。她也曾很興奮地去邀請周圍的朋友一起跑這個路線,但很多人都不願意嘗試,並勸阻她不要去。最後她勉強找到兩個朋友中途加入。
由西向東,剛開始一切都還蠻順利,跟著地鐵軌道跑還算拉風。可是一到市中心地帶,地鐵進入地下之後完全找不到方向是她在准備時候完全沒有想到的。在幾次繞路後,終于在錯綜複雜的鋼筋鐵樓林裏摸索了出來,在地面重新看到鐵軌,並跟隨著路線沖向東部終點。
整個行程花了整整十個小時。但是她發現了原來追求夢能帶來這麽大的樂趣。第一次,她覺得她爲自己活著。
What do you want to do?
“你的夢想是什麽?”
很多人都通過不同的方式紀念擁有神奇數字的那一天,2012年12月12日。在那之前, 周密覺得1,2 英語的諧音就像是”want to”, 她與同學構想了一個24小時步行馬拉松,去街上收集人們對“夢想”的看法。這對當時在大學就讀市場營銷的她不算難事,她立刻找到項目贊助商——一家小型攝影公司,拿到1000新幣贊助費,答應爲對方收集大量照片做宣傳。 在121212這一天裏,她跟小夥伴分頭行動, 在街上行走了整整24個小時,收集了1000個行人的夢想。
這1000個夢想給她帶來強烈地震撼。心裏真實地想法越發成長。
在121212這一天的步行馬拉松“采夢計劃”,收集到不同年齡不同國籍的人關于生活的夢想。
“想在新的地方交到很多朋友。”
“想要家庭幸福美滿。”
“想中彩票”
“想成爲諾貝爾獎得主”
“想環遊世界”
。。。。。。
初次體驗極地長征
“黃沙百戰穿金甲, 不破樓蘭終不還。”
——王昌齡《從軍行》
Thaddius所描述的經曆一直是心中的癢,大學快畢業時,周密就報名參加戈壁賽250km的志願者。參賽者第一天在沙漠裏頂著烈日跑,接下來往山上走遇到下雨下雪。志願者們負責遞水, 搭拆帳篷,做收尾 工作,做翻譯,路途上都是坐吉普車。“看到參加比賽的人有的也不是很好的跑者,但是大家居然都下來了。隊伍前的是體力上的巨人,而隊伍後的就是精神上的巨人了!我告訴自己,以後一定要回到沙漠,”周密說。
瘋狂的高地
“世界各地瘋狂的蠢貨都聚到這裏來了。”
把所有必需品裝進一個背包,周密與來自世界各地200多個人前後來到了位于南半球的馬達加斯加島, 以參賽者身份加入比賽。可是在這之前還一度遇到很大的阻礙。當時非洲出現的伊波拉病毒讓世界各國處于恐慌狀態,朋友家人都爲她擔心,一再勸阻她不要去。可她還是下決心去了,並發現沒有一人因爲擔心伊波拉感染而退出。
七天250公裏,不能洗澡,食物自備,只有飲用水是組織者提供,其它所有東西都是自己背著。爲了減少負荷,背包裏50個能量棒是她唯一的食物。
開始之前。
做過循序漸進式的鍛煉,自以爲備好一切必須用品的他們根本不知道在接下來的七天將要面臨什麽。比賽行程安排中只簡單地寫著“第一階段,第二階段,第三階段。。。”
一開始就是一片灼熱的沙地。腳踩進軟沙裏,一步一陷,十分耗體力。沙粒不斷地往鞋子裏鑽,不停磨著腳,每跑一步沙子就多磨損一下,一天下來雙腳就開始起水泡。
這些鋸齒狀參差不齊的石頭森林叫做Tsingy,是馬達加斯加島特有的喀斯特石灰岩地貌,由熱帶雨侵蝕而成。Tsingy的意思是”不能在其間走路”。
雙腳破了就貼膏藥,可是貼了又破。直到每只腳上都至少長了十個水泡,有的水泡裏面還會再起水泡。第一天晚上到達臨時搭建的帳篷時,就有人退出了。
然而, 接下來的幾天更加艱難。 礁石,滿是淤泥的農作地, 以及橫在前進道路上的一條條溪水。最艱難的是,穿過溪流的時候,已經破爛不堪的雙腳插進鹹水裏面。碰到傷疤的那一刹那,痛不欲生。
溪水有窄有寬,寬的跑了近20分鍾。淌過去的時候根本探不到前面到底有多深,有的時候半個身子都在水裏,心裏的恐懼可想而知。
有的水底下是很深的淤泥,腳踩下去猶如身陷沼澤,越是掙紮越往下沉。
來不及停下腳步或者稍作歇息,張小娴書中提及的面包樹也只是飛速後退的一個風景。
“每天都哭,可是還沒有慘到不能往前走。于是邊哭邊跑,”周密回憶說。
一路下來,她結實了好多不同背景的“瘋子”。其中有四個自己做生意的百萬富翁,有名叫Mellisa的Yoga教練, 大多數人都是有穩定工作但不甘于放棄挑戰的白領。隊伍中年紀最大的人69歲, 他50多歲退休後才開始投入長跑運動,醫生建議他不要做劇烈運動。“他連眼睛都快睜不開的感覺卻來參加超級馬拉松還跑完了全程,”周密說,“他們都是追夢人, 每個人都很神奇。”
沒有終點
“在很遠的地方有一個寶藏,找到那個寶藏的同時也能發現一個不同的自己, 從此以後命運也開始改變。”
極地長征對于周密來說不但是身體的極限挑戰, 也是一場徹頭徹底的心靈洗禮。現在的她更加相信內心的召喚——心底裏那個聲音讓她去做的事。畢業一年後, 她毅然辭去了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寶潔40多萬人民幣年薪的工作,加入了另一種“極限挑戰”——創業。
小飛貓團隊在成立之初就通過參加創業比賽拿到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50000人民幣的創業基金。這個網絡平台意在爲青年遊客在旅行地找到興趣相投的朋友,走出個性化旅行路線。
周密本人就是平台裏第一只“飛貓”, 她將帶著遠方的朋友一起“跑轉”新加坡,也希望將自己的跑步精神傳染給每一個參加的朋友。
周密評價自己現在每周七天每天10小時工作的現狀說:“現在是可以冒險,承擔後果的年齡。想要追尋內心的聲音,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這樣會很受罪,但是也很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