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谷歌宣布了一個重磅消息。
在北京舉辦的谷歌開發者大會上,谷歌雲人工智慧和機器學習團隊的首席科學家李飛飛宣布,谷歌人工智慧(AI)中國中心在北京成立。她表示「希望開始一段長久的、真誠的合作,彼此傾聽、彼此學習、共同創造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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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前,「高冷」如谷歌,「傲然」退出中國,留給看客一個「誓不低頭」的人設。
七年之後,谷歌如此謙和,讓人懷疑,這還是不是當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回歸
谷歌這一次重返中國,並不令人意外,因為此前早有跡象。
今年9月份,谷歌在北京的招聘網站上發布了至少四個與AI相關的職位,包括機器學習研究員、機器學習技術主管、雲端機器學習產品經理等。當時就有不少人猜測,谷歌打算利用人工智慧重返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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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歌執行長皮查伊在烏鎮世界網際網路大會上發言
此外,十天前谷歌公司CEO桑達爾?皮查伊首次出席了烏鎮世界網際網路大會。皮查伊自2015年上任以來也一直希望讓業務重返中國,今年他在接受採訪時還表示,將會在中國投入更多資源,並會思考如何更加有效地參與到中國市場中。彭博社分析稱這是「在為谷歌重返中國市場試探」。
《華爾街日報》也認為這是谷歌「曲線入華」的策略,文章稱谷歌力求重新進入中國這個龐大但難以捉摸的消費市場,而創建AI實驗室則是其中的最新動作。
《紐約時報》分析說,這家搜索巨頭如今在中國成立AI中心,是規模不大但具有象徵意義的、朝著回歸中國目標邁出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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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對於把「AI First」作為發展戰略的谷歌來說,中國擁有海量的數據、廣闊的應用場景,還有把AI上升為國家戰略的政策利好,這些都是谷歌無法抵禦的誘惑。
不過,《紐約時報》沒有忘了酸溜溜地操心一句:「新的谷歌人工智慧中心可能會加深該公司與中國之間焦慮而複雜的關係」。
當然,谷歌面對中國的心情確實很複雜。2010年以來,谷歌雖然表面上遠離中國市場,但心底從未完全放棄這條「大魚」。2012年,退出中國市場兩年後,谷歌被人發現註冊了Google.cn, adsense.cn, nexus.cn等18個.cn域名。2015年,谷歌再被發現註冊了多個與Google Play、China有關的域名。
前兩年就頻頻有消息稱,Google Play 應用商店將作為谷歌回歸中國市場的第一款產品回歸中國。2016年谷歌時隔5年又在中國舉行開發者大會,這些跡象令人相信,谷歌很快就要重返中國了。
有媒體2015年9月報道稱,谷歌有望很快重返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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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刀哥是數不清,我們究竟聽了多少次「狼來了」的風聲,後來發現它們都是「瞎咋呼」。然而這一次,狼是真的回來了,不過,如今它溫和、克製得更像是一隻羊。
當初
谷歌此次以AI之名回歸中國內地,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遠離世界最大市場所帶來的「七年之癢」。
想當初,中國GDP還未穩居世界第二,微博剛剛興起,人們拿著iPhone,卻沒有微信可刷,Wifi和4G還沒現在這麼普及,更別說移動支付和共享單車,谷歌是何等的「忘乎所以」「不畏權貴」。
2010年1月13日,谷歌在其官方網站上發布博文,稱中國政府的控制和監控與公司致力於自由開放的網際網路的承諾背道而馳,並透露將停止在中國過濾搜索結果。
這意味著,谷歌對於搜索結果的處理將不再依據中國法律,從而打響「退出中國內地市場」的第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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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槍可真是驚了世界叢林中的各路走獸們。時任美國國務卿希拉蕊要求中國對谷歌網絡被攻擊作出解釋。美國國會為谷歌的決定一陣歡呼,議長議員們對谷歌「重視人權」表示讚賞。
公開為谷歌叫好的怎能少了西方媒體。一些美國媒體稱讚它「不向中國磕頭」「站到了歷史正確的一邊」。英國《金融時報》還有意號召其他西方公司學習谷歌。有評論稱,谷歌在華收入在全球占比只有大約2%,中國對谷歌來說「極不重要」,谷歌的成功並不需要中國。
在國內,一些中國網民前往谷歌中國總部獻花的照片登上西方媒體的顯著位置。西方媒體當時說,谷歌在中國網絡上激起如潮的支持,他們對谷歌的撤出表示惋惜。真相其實是,國內質疑谷歌和力挺谷歌的聲音其實都很激烈,用百度的中國網民遠多過用谷歌的。
有懂事兒的西方媒體戳破了谷歌給自己立的紙牌坊:儘管中國市場很大,但谷歌苦於份額拓展不理想,尚未獲得「立足之地」,結果鋌而走險。同時也為了討好美國國內,為自己的後路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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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谷歌顯然對自己的「貞女」形象入戲太深。它先是在美國國會的聽證會聲稱,將「堅決」停止對中國網頁搜索結果進行審查的做法,後又鼓動美歐告中國「網絡審查」。最終,在3月23日,谷歌公開發表聲明,再次借黑客攻擊問題指責中國,宣布停止對谷歌中國搜索服務的「過濾審查」,並將搜索服務由中國內地轉至香港。
谷歌雖然在全球搜索上的收入占比最高,但告別中國內地市場之後,損失了很大一筆搜索收入。中國搜索投入的增長速度大約是全球速度的兩倍,網際網路中國的蛋糕越做越大。
對這一切,谷歌肩扛著「不畏強權」的牌坊,強壓著「不負韶華」的春心,看似若無其事,實則波瀾四起地……干看著。
規矩
7年前的1月14日,也就是谷歌發布那篇博文的一天之後,中國外交部發言人姜瑜在例行記者會上表示,「中國像其他國家一樣,依法管理網際網路,我們的有關管理措施符合國際通行做法。中國歡迎國際網際網路企業在中國依法開展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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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沒毛病,放哪都沒毛病。
每個國家當然要按照自己的法律來管理網際網路,這是一個國家和政府應有的權力。不能因為你是一家美國公司,或者是一家世界網際網路巨頭公司,就應該給你「特殊待遇」。
中國與西方的政治、文化、法律背景都有非常大的不同,谷歌拿一把西方的「尺子」去度量、要求中國市場和政府相關部門的管理。谷歌以為自己是誰,網際網路的天王老子嗎?
法律底線是政府管理的一道紅線,既然在中國這個市場運行,就應該遵守中國的規則,而不是由一個外國公司來書寫中國的網際網路管理規則!嗯,刀哥突然想起美國前任總統歐巴馬似乎也說過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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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認為是一條「強龍」的谷歌公司在中國市場受挫,當然心理上難以接受。挾「世界網際網路旗幟」的名號,居然沒能壓住百度這樣的「地頭蛇」,谷歌的一萬個不服氣和失落,必然會找尋一條發泄的「出口」。於是「意識形態」這個西方最趁手、最熟悉的工具又從工具箱裡被拿出來了。
因為,這種偏見和傲慢,在不少西方人那裡是根深蒂固的。商業上一時間競爭不過中國本土的公司,就把「意識形態」偏見這把破扇子當做擋箭牌。可惜的是,怎麼擋,都擋不住背後那張吃相難看的臉。
在谷歌離去的日子裡,中國已經成為世界最大網際網路市場。中國目前已有7.21億網民,且這一數字還在繼續增長。這就像一塊巨大的磁石,吸引著這家網際網路巨頭難以按捺對重返的渴望。幾年來,它一直在尋找悄悄回到中國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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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谷歌內心現在是怎樣的羊駝狀?谷歌現在最大的感受,可能就是覺得「自由鬥士」的牌坊扛得真特麼累——坐視中國市場不斷壯大,卻跟自己沒有半毛錢關係,而且自己還要在美國國內被國會議員們輪番羞辱,像三孫子似的一個勁認錯:我們不該「通俄」,我們一定吸取教訓,我們一定好好做人……
7年時間挺短,但對於一個網際網路公司而言,已經足夠長。谷歌用了7年,才似乎又摸到了當初的原點。我們相信它應該明白,這世上後悔藥不多,而且都很貴。既然要吃回頭草,還是悠著點為好。
希望7年的時間,可以教會谷歌一個道理:中國,你可以想走就走,但不是你想來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