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武漢肺炎”疫情勾起許多新加坡居民17年前抗擊SARS的回憶。2003年,新加坡累計SARS病例就有238起,最終導致33人喪命,死亡率近15%。一位幸存者向大家親述當時的經曆。願大家在疫情面前,冷靜並警惕面對,及時預防與治療。
以下是這位幸存者的親述:
祝願所有的肺炎病患早日康複,祝願武漢平安度過這個時刻,祝願人人過一個平安健康年。祝福每個人新年快樂!
首先爲大家送去最美好祝福!華人新年的鼠年到了,春天就要來了,誠摯祝願您及家人,快樂吉祥,平安健康!
本來我正忙著一個完美強迫症患者所能做的最後工作,正在百般挑剔即將出版的小詩集的樣書,希望它能以最佳內容,最精致的形式呈現在讀者面前。
但是,有不少讀者在談武漢的肺炎及非典的教訓。互相提醒是非常重要的,不過也造成了一些人的過度恐慌,看新聞報道,有些地方還出現了混亂。
我突然想起來,我是第一批感染過非典病毒,但是活下來的人。我應該把自己經曆的分享給讀者,特別是一些值得平時注意的事項。
那麽,災難來臨時,到底如何面對,怎樣才能增強免疫力?
我想每個人對此的理解都不盡相同,我自己也隨年齡的增長,對增強免疫力的理解也發生了變化。
2003年4月,非典在世界各地爆發,新加坡被列爲重災區之一。某日,我的家庭診所醫生打來電話,這是一個由六位年輕醫生組成的家庭診所。
他們懷疑我可能是第一批感染過非典病毒,而且活下來的人。他們想知道我如何治療的,恢複得怎麽樣,我是怎麽樣活下來的。
2003年初(我考慮再三還是不放具體時間和人名),一位阿姨、媽媽和我三人一起去香港和深圳旅行。
我們先在香港住了兩晚,然後去深圳住了三晚,在深圳第一晚我出現發燒和腹瀉症狀,七天後我是坐商務艙躺著回來新加坡的。
後來根據新聞報道和我們的酒店記錄,那位從深圳去香港旅行的病毒攜帶者,同一時間,與我們住同一間酒店,而且住的同一樓層。
到深圳時傍晚吃完火鍋,出現腹瀉症狀,我以爲吃不慣太過油膩的食物,夜裏開始發燒,我就吃了旅行自備的退燒藥。早上燒沒退,不過我也沒告訴兩位老人,以防她們擔心。
媽媽和阿姨都沒有任何症狀,因此我也沒引起特別的重視。
從深圳回到香港,我們又住了一個晚上,我已經吃不下東西,發燒腹瀉。
我心裏一直認爲在深圳吃的火鍋有問題。我好歹堅持著回到新加坡,當晚就在中峇魯的家庭診所就醫,當時醫生診斷就是普通的腸胃感冒,我發燒,感覺冷,頭疼,渾身疼,大夫給了好幾種止痛藥,也使用了很強的抗生素。
又燒了4天沒退,任何症狀都沒有好轉,不過我不咳嗽,也沒有其他普通感冒症狀。但我根本不能起床,渾身疼痛無力。我再次回到診所,做了驗血檢查,第二天診所讓我回去複診。
醫生排除了骨痛熱血症,紅膜症,毛丹熱等新加坡常見的熱症。這位醫生直接問我有沒有機會得艾滋病,我說沒有。
由于我沒有一般感冒症狀,比如說咳嗽,流鼻涕,打噴嚏,不過我發燒沒有退過,驗血報告呈現出我的白血球和血小板都非常低。
因此,他們懷疑我可能得了艾滋病,其實主要是免疫力下降的特征。如果我說我有機會得這種病,那麽將進一步做驗血檢查。
從報告上看,我不屬于任何一種熱症,高燒不退,且不受抗生素影響的一般都是病毒性感染,有待于進一步查出是什麽病毒。
我問大夫,那我應該怎麽辦?大夫說你盡量臥床休息,保持體力,讓身體自己和病毒對抗,戰勝病毒。
自從香港回來,除了看病以外,我沒有出過門,這相當于自我隔離了。
隔離實際上有很多種,以上就是一種“隔離”。這可能也是傳染性最小的隔離。
旅行回來的第10天,除了嗜睡和被媽媽逼著喝水以外,我已經不吃東西,幾乎任何東西都能造成腹瀉。
我處于一種意識不清的狀態。作爲醫務工作者的母親覺得不大對,她自己跑去中峇魯的中藥店給我抓了三副藥,逼著我喝。
這些天,我幾乎不記得任何東西,我連眼睛都懶得睜開,除了睡覺以外,我幾乎沒吃什麽,呼吸沉重,似乎聽得見自己喘息的風箱,呼出來的都是熱浪。
母親回憶說,當時我的臉是紫黑的,年輕時她經曆過瘟疫,而且還幫外祖父做過“義工”,給買不起藥窮人發放除瘟疫的中藥。
用她的話說,我心裏有熱,是一種瘟毒,應該清理濕熱和瘟氣。她把家裏所有的地方都消過毒,除了使用醋以外,也用高溫消毒,比如我用過的杯子她都煮過。
不過她說沒有想到我會燒這麽多天,她感覺我情況危急,一刻都不放松我。那時,我連上廁所都起不來,如果她不每隔一個小時就把我喚醒灌我一些水喝,定時給我餵藥,我想我可能真的就那樣睡過去了。
5天以後我感覺到有點餓,開始能喝些米湯。這時才有力氣去看中醫,中醫大夫也認爲是春瘟,我又喝了7天的中藥之後,這時燒開始退,又吃了7天,才完全退燒。
總共吃了三周中藥,我完全恢複正常。我思考再三,此處藥物成分略,以免誤導,敬請原諒。
我在那三四周時間內,除了看病幾乎沒離開過家,體重至少減了六七公斤。
4月份,非典全面爆發,北京開始停課時,我們在北京的家人也開始懷疑我得過“非典”。
在回到家庭診所幫助完善病例檔案時,醫生們進一步證實我確實已經免疫,我所就診的中醫診所也開始給病人配制中藥。
那時中峇魯的藥店也在小區做善事,我還回去幫他們做義工,街上到處是發放中藥的義工小組。這也是新加坡在經曆那場災難時,最值得欣慰的人性層面。
各處仍有條不紊,並沒有出現任何混亂或恐慌。
某日,我和媽媽在大世界附近餐館用餐,除了我們母女沒有其他客人。商業極度蕭條,幾乎所有人都選擇待在家裏,盡量不外出用餐。
服務員特別熱情,竟有七八位主動陪母親聊天,她們奇怪我們怎麽敢出來吃飯。
我心裏時刻暗暗慶幸,我和死神擦肩而過時,母親曾日夜守在我身邊。阿姨等家庭的關愛都是對抗病毒的力量。
如果問我,爲什麽一同旅行阿姨和媽媽都沒事,而只有我感染了這種病毒,我想有以下幾個主要原因。
一、當時我處于一段感情的漩渦期,情緒低落,這也是她們陪我度假的原因。人在傷心、沮喪、憤怒、焦慮等不良情緒時,抵抗力都很差。
二、沒有嚴格控制飲食,暴食暴飲,以攝取食物緩解壓力,會使身體及情緒進入惡性循環。比如火鍋,除了吃很多肉以外,我還喝了很多湯,涮了一個晚上食物的火鍋湯最不應該喝。旅行期間過度攝取,也使腸胃負擔過重。
三、同時存在營養不良,或不均衡的問題。比如有時不吃早餐,中午有時沒吃,晚上吃得太遲,亂吃零食,沒有營養,影響正常吃飯。
四、作息時間混亂,該睡覺不睡覺,過度熬夜,睡眠長期質量不高。
五、缺乏定期運動,沒有形成規律。
以上五點都是造成免疫力低下的主要原因。
而對比起來,兩位長者正好相反,她們都有良好的飲食和作息習慣,都擅長疏導情緒,哪怕她們也抱怨一些事情,但心裏沒有負面壓力,沒有積壓的情緒垃圾。晚上,她們睡覺時全都呼噜打得山響。
所以,對抗病毒襲擊,對抗任何疾病的侵襲,最有力的武器是情緒穩定,正面的思維,這些非常重要,這是戰勝一切的先決條件。
然後才能冷靜淡定地處理棘手的問題。她們都是經曆過各種生死攸關的人,因此能積極樂觀地思考,並調動一切智慧,使自己的身體和精神合一。
我記得在香港機場,我奄奄一息的時候,阿姨說廣東話,說英語,居然說服航空公司升艙,讓我們三人都坐免費商務艙飛回新加坡的(我並不以爲榮,但她們都是臨危不亂的老人)。
修行在日常,貴在平時一點一滴的長期堅持。
其他,才是養成良好習慣。比如,保持良好的衛生習慣。
一、從外面回來,認真洗手洗腳(新加坡地處赤道,所到之處,許多時候都要赤足,所以回家後最好也洗腳。)如果感冒了,要戴口罩,防止把病毒傳染給別人,盡量減少外出。
二、平時,咳嗽或打噴嚏應該掩住口鼻,清理口鼻盡量去廁所,如果不方便,應該用紙巾包好丟進垃圾桶,不隨地扔垃圾和吐痰。
三、在外面用餐一定要使用公共筷,公共勺。在家裏,除了有客人來用餐時使用公共筷和公共勺以外,根據平時飯量和餐飲習慣,最好直接從廚房就分配好餐飲,這樣最衛生。
四、經常打掃房間,定期消毒室內死角,常用白醋清洗臉盆、浴盆,牙刷定期更換,用醋泡衣物,內褲最多三個月要更新。
五、定期消毒洗衣機。使用稀釋後的消毒液,或者白醋空洗洗衣機。家裏有小朋友的話,應該單獨使用一個洗衣機,還做不到單獨使用洗衣機的,衣服應該分開洗:大人孩子的衣服分開洗,內衣外衣分開洗。
六、抹布最好使用一次性的,若條件不允許,要經常消毒,經常更新。
七、切菜板要經常消毒,或經常更新。
八、手機也要經常消毒!上面病毒最多,比如一些人喜歡坐廁所裏看手機,然後回到吃飯桌上繼續看手機。這樣,只注意洗手是不夠的。另外一個是電腦,也要經常消毒。用酒精棉擦洗鍵盤,甚至屏幕。
九、小朋友的玩具,應該經常清洗和消毒,電子玩具等都是容易忽略的衛生死角。
養成良好的飲食起居及運動習慣。
一、堅持鍛煉身體,最好形成習慣和規律,每天堅持,以保持身體的抵抗能力。使用健身房,要注意運動衛生,比如自帶毛巾和水,運動後要沖涼換衣服,健身手套除了每天清洗,也要經常更新。
二、按時睡覺,不經常熬夜。保持睡眠時間,同時注意睡眠質量。
三、保持營養均衡,重視健康蛋白質和纖維的攝取。舉例說明,華人大多攝取過多的碳水化合物,而蛋白質攝取不足,而且烹調方法大多不健康,添加劑過多,烹煮時間過長。纖維類同樣放太多油和調料,破壞了纖維類食物的維生素等。
這樣看起來,人吃了很多,長得很胖,但是卻是一個沒有力氣且營養不良的人,任何病毒來襲,立刻不堪一擊。因此,必須控制飲食,不額外攝取,減少身體的負擔,同時要保持有足夠的營養,健康飲食非常重要。
四、長期工作勞累或經常旅行的人,可以補充大劑量維生素C,比如說1000CC的,一天補充兩次。但要及時調整減壓,不超負荷。
五、不誇大補品和藥物作用(特別是不濫用抗生素),身體所需的一切都在日常點滴之中。
總之,保持情緒穩定和心情愉快。恐慌、驚懼,只能使抵抗力迅速崩潰。而在自己情緒低落或身體狀況不佳時,盡快調整自己,遠離負面情緒或人群,也許比遠離傳染源更重要。
祝願所有的肺炎病患早日康複,祝願武漢平安度過這個時刻,祝願人人過一個平安健康年。祝福每個人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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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寬:原名孫寬余,南京大學文學碩士。曾做過播音主持,經商從教;曾在香港、新西蘭、美國、新加坡等地工作和學習;現自由寫作,定居新加坡。2016新年前創辦微信公號《寬余時光》,目前已發文300余篇,發表于新加坡《聯合早報》和國內報刊雜志。著有文集《遇見都是初戀》
孫寬的私人微信號:kuanyushig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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