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推薦的,是我最近很喜歡的綜藝——
《一千零一夜 出走季》
在所有國綜類型裏,文化類綜藝一直是一股清流,數量少,但佳作頻出。
剛好,梁文道的《一千零一夜》又出新一季。新年第一爆款,我私心十分希望是它。
但我也知道不太可能,這年頭,就連像《經典詠流傳》這樣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央視親兒子,都得靠流量明星帶量。一個沒有花樣的散步讀書節目,能有多大的關注度?
果然,跟豆瓣9.6分的高口碑不成正比的,是不足1500人看過。就算是跟前兩季相比,人氣也堪稱腰斬。
再看節目時長,難怪。
單集擴充到43分鍾左右,妥妥的語文課即視感,想必嚇壞了不少語文學渣。
節目形式一如既往,但這一季去的地方更多。除了北京,還去了敦煌、京都等地。
冷清的街道上,梁文道手裏拿一本書,盯緊攝像機,一邊散步一邊不住嘴balabala講。講到高興處,嗖地把書舉起來:
“哎說到這裏
我們一起來看下作家在書裏是怎麽寫的……”
《一千零一夜》這節目,梁文道自黑過。他說,這是全國唯一一個夢遊症患者在發病狀態下做的節目,專治失眠,看一眼立刻睡著。
療效有這麽好嗎?
沒有人比文科學渣的我更有資格回答了。
這一季何止不催眠,還看得我那叫一個津津有味熱淚盈眶迷失自我心馳神往。
從90後胡適到苦悶的魯迅,到沉思的史鐵生,到流浪的玄奘……每個話題都被說得風趣生動。
現在,我已經對梁文道道長深度中毒,下定決心要當一個開卷有益的好青年了!
要說《一千零一夜》好,不如說是梁文道本人好。
沒錯就是這張
魯迅不比寫《文學改良刍議》與世界宣戰的26歲胡適,他的年齡和10年的失意經曆,使他比這些熱血青年更清楚:
每個人都不可能與當下的社會割裂。
在批判這個社會的病態之時,往往意味著第一個遭受剖析的病人,就是自己。
其實梁文道自己又何嘗不是。
我喜歡梁文道,首先就是因爲他爆棚的同理心。
很多人有這樣的疑問:不管什麽類型的書,道長似乎都能讀懂讀透並記住,難道不會有覺得某本書不值得讀的情況存在嗎?
在一個采訪裏,梁文道這麽說過:
“有一些可能自己不會太喜歡,覺得不會太好,或者自己不該看的書,我覺得逼迫自己去看是有必要的,我才能知道一些原來我大概永遠不會知道的事情。
一本書之所以暢銷一定有理由,這個理由就是它一定打動了這個時代很多人心裏面的一些需要。我讀這本書不是因爲我有這個需要,而是我能透過書,了解哪些人在需要些什麽。”
同一段采訪裏,他又說:
“當面臨一個困難的道德選擇的時候,很多人會因爲這個選擇而被斥爲懦夫。我會很容易的去同情他們懦弱背後的理由,同情他們的不必然和不需要,同時也不會去完全地歌頌英雄。”
但與此同時,他卻似乎很難用相同的同理心對待自己。
“我年紀越大面臨的道德焦慮就越重,這種焦慮來自于對自我的懷疑,永遠在懷疑自己昨天做的事情對不對。
我沒辦法讓身邊的人都感到良心不安,只能讓自己常常處在良心不安的狀態下,我常常感到自己的‘下流’和‘無恥’。”
這是梁文道的自我剖白。
永遠自我懷疑,永遠警惕煽情,永遠搖擺在正確和錯誤之間。
看得穿世界的黑暗面,卻也接受黑暗在自己身上的存在。
看《一千零一夜》不是爲了成爲梁文道,而是我們總是需要他的眼睛,來幫我們聯結躲在書後的其他靈魂啊。